剛通過初試的夏卿顏癱坐在椅子上,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感概了一下自己的辛苦後,又生龍活虎的跳起來,高高心心地撲騰到雨竹的背上掛著。


    “雨竹啊,明個起我們就是捕快了!開不開心呀?”雨竹麵上一片寂靜,認真搗弄著藥材,因為精力太集中,完沒有注意到背上掛著的這個重物。


    “雨竹?”見她不迴答,夏卿顏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臉。好軟~好有彈性~好好玩~夏卿顏壞笑了起來,放飛自我地又捏又戳著雨竹的臉。一會兒後,許是雨竹感到了臉上灼燒的疼痛。不冷不熱地說:“迴小姐,準確的來說是試用期捕快,並沒有轉正。”


    太狠了,雨竹實在是太狠了!不過她說的也是實話,想到自己轉正成為真正捕快的日子還長途漫漫,夏卿顏便像凋謝的花兒,沉浸在悲傷當中,焉巴在了雨竹的背上。


    雨竹放好藥缽,如平常一樣走去藥櫃取藥。哪怕背上拖著個“死物”,依舊阻止不了她對醫學的熱情與喜愛。直到腳尖上火熱的痛感無比嫌棄的一次又一次拍打著“癡呆”的夏卿顏。雨竹沒有夏卿顏高,夏卿顏掛在雨竹背上,雨竹走的時候,就會拖著夏卿顏,夏卿顏當時沒有意識,隻有一雙手為了支撐身體不倒地圈著雨竹的脖子,整條腿都是半彎著的,腳尖向下,雨竹每走一步,就會帶動夏卿顏的鞋子與地麵拋錨式摩擦。夏卿顏不禁汗顏,就這麽大點房間,這雨竹是走了多少圈才能如此變態的把她的鞋子和襪子磨破。


    傍晚時分,雨竹已經忙完了,擦了擦額頭的汗:咦?奇怪!今日怎麽出了那麽多汗?恩?怎麽還多了雙手在自己的肩膀上?雨竹抬頭,恰好視線對上了夏卿顏手閑掛在門上的八卦鏡。隻見自己的身後露出半張帶著幽怨黑氣的臉也在直勾勾的盯著八卦鏡,像一具屍體一樣掛在自己身上。奈何是十分淡定的雨竹,現下也失了五分,腳下一個踉蹌,重心不穩,向後摔去。


    “啊!”一聲慘叫,揪迴雨竹被工作疲勞而帶走的意識,但是令人惋惜的是雨竹的智商還在外太空與巴斯光年約會。


    “夏小姐?”說完,雨竹便瞥到了自己腰處的一條腿。雨竹驚恐地吞了下口水,伸長了手,戳了下夏卿顏裸露的大腳趾。


    “…雨竹…你是不是在質疑…雖然…摔倒了…但是…怎麽不會痛是吧?”


    雖然夏卿顏的聲音微弱又沙啞,但是語氣十分認真啊。她做下屬的,必須迴答得果斷又誠懇!


    “是的!一點都感覺不到痛!而且頭枕的地方,軟軟的!”雨竹頭抬起又向下砸去,確定後又認真的點點頭,完美的忽略了夏卿顏痛苦的悶哼聲。她嚴重懷疑,雨竹是墨嵐派來暗殺她的。


    “因為…那是我的肚子…你個…水缸大腦瓢…”夏卿顏沒有力氣再說下去了,她此時覺得師父所說的修仙恐怕沒有那麽艱苦,她現在恍惚間似乎已經看到了通天大路。那束仙女之光啊?好美啊!天啊!仙女披著金色的陽光閃耀著朝她走來!不是她脾氣又挫,長的還挑。這個仙女的身材著實有些魁實了。原來是墨嵐…


    夏卿顏眼角沾淚,眼神中滿是淒楚,讓人好生心疼。“嵐嵐…救…”不待夏卿顏說完,墨嵐冷眼看了一眼她們後說了聲“打擾了。”就火速關門而去。墨嵐,一定是夏卿顏這輩子見過的最差勁最猥瑣的仙女。


    走出五米後,墨嵐突然發現不對勁,立馬折了迴去。大力踹開了門,再閑庭信步的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個藥瓶,向門外拋去。像一道閃電,雨竹不見了蹤影。


    墨嵐麵上繁生出極其不忍心看下去的表情,拿出手帕體體麵麵的蓋上了夏卿顏的臉。


    這個家夥是當她死了嗎!啊?還挺體麵的為她蓋上手帕?夏卿顏一怒之下把臉上的手帕扯下,狠狠丟在墨嵐的臉上。墨嵐極其嫌棄看了她一會,橫抱起她,將她安置在椅子上,輕柔按揉著她摔疼的後腦勺。


    夏卿顏故意將身體向下滑了些,頭向右偏去,想作暈倒姿態,嚇嚇他。墨嵐雙眸看著門外的剛撿到藥瓶如同老野人的雨竹。心想是不是自己力道沒有用夠?這麽快就迴來了?感覺到夏卿顏的動作,本能的出手接住她的頭又給推迴去,及時穩住。恐怕整個人早已連椅子被掀翻,地上都得磕一個大坑。


    心有餘悸的夏卿顏立馬遠離墨嵐,縮在一個牆角,膽戰心驚的觀察著他。


    墨嵐無奈攤攤手,表示自己也很冤枉,他是不小心的用大了力氣的。


    天才剛剛泛開魚肚白,陽光還來不及鋪天蓋地的襲來。夏卿顏就生龍活虎地扯著雨竹一蹦一跳地去衙門。路上冷涼的空氣被一種奇怪的夏氏調調弄得起伏跌宕。


    “喲~小夏,小雨,這麽早就來了?”


    “恩!”夏卿顏開心的朝王捕頭招手。雨竹還未睡醒在一旁打哈欠。夏卿顏拉起她的一隻手再次向王捕頭招手。


    “那正好,來把地掃了吧。”夏卿顏拉著雨竹走到王捕頭身前,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再讓王捕頭重複一遍剛才的話。


    “去掃衙門的地,整個衙門都要掃,我會來抽查的。”說完,將掃把遞給她們。


    在奐漾山時,雖然師父也經常讓她掃地從中參悟,但是她現在是捕快,負責尋找證據的,捉拿審理,以及社會和諧。


    “為什麽我們要掃地?”


    正要離開的王捕頭停了下來背對著她們,伸了個懶腰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雨竹諷刺的笑了笑,話雖如此。試用期捕快可不止她們兩人,可是隻有她們兩人是女性。這雖然是個男權的社會,但是法律沒有規定女子不能參加科舉和官試。經管如此,人們還是非常排斥女子進入官場。掃了這地,估計她們今天根本沒有時間參與案件的審理和分析!就算她和夏卿顏打掃速度再快,那個捕頭肯定還會讓她們把什麽什麽地方給打掃了。從她們來應試那天起,她就觀察到王捕頭就把衙門裏的一些雜役派離到什麽地方去了。也就是說,現在!她和夏卿顏就被當作了這個碩大衙門的雜役!王捕頭根本不會給她們轉正,反而會利用這個理由讓她們做各種繁雜的事。


    待王捕頭走遠後。


    “小姐,我覺得王捕頭讓我們掃地,隻是第一個幌子的開始,他不會給我們轉正的。剛才的話,也隻不過是為了打消我們異樣的想法。心甘情願的被他使用。”


    “雨竹啊,你不要老是把人心看得那麽險惡啦~王捕頭這樣做是為了磨練我們。”


    “明明是為了獲取免費的勞動力…”她和夏卿顏,兩人可以幹六個人的活,而且很少有紕漏。


    雨竹知道說服不了她,拿起掃帚開始掃地。雨竹歎了口氣,終於知道少主為何隻讓她保護好夏卿顏的人身安,其他的不要管,隻用給她些提醒就好了。


    果然,等她們掃完地,去找王捕頭時,王捕頭說了幾句漂亮的話,又安排了一大堆雜役做的事給她們。雨竹沒有說什麽,相信夏卿顏再做幾天後,應該就能發現不對勁了。在此之前,她就委屈一下吧。不得不說這樣單純友好又幹勁十足的夏卿顏很吸引人,她就像是一顆剛發芽的白蓮,不願意紮根在淤泥之上,一直漂浮在水麵上生存。可是這樣,她又怎麽能長得大,又怎麽能長久的存活呢?


    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雨竹蹲下身子撿起一片落葉,若有所思。夏卿顏以後會受多少苦呢?受盡磨練後,夏卿顏會變成她不認識的樣子嗎?其實,她還是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


    見雨竹悲傷的盯著一片落片,一動也不動。夏卿顏也蹲下身子,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說:“現下還未到秋天,這一葉落下,確實有些可惜。可是你看,繁盛的樹不會因為這一片樹葉而改變什麽。它或許是相隨風走吧,哪怕風易逝。不用擔心的,最後啊,大地會收留它,而它也會醉在風的夢中。”


    雨竹偏過頭嫌棄的望著她,臉上寫滿了“你這是什麽鬼安慰”。


    夏卿顏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了笑說:“嘿嘿,我不是很會安慰人啦…”


    雨竹站起來拿起掃帚掃去這片落葉,開玩笑似的跟她說:“不,它最後會被你當成垃圾掃去。你看看你,是不是毀了人家落葉的夢。”


    卷起來的灰塵,把蹲在地上的夏卿顏嗆出了眼淚。兩人相視一眼後哈哈大笑。


    不管怎麽樣,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麽,珍惜好現在的時光,珍惜好眼前自己還認識並且喜歡的人,就好了吧。哪怕最後這些時光,會成為褪色的迴憶,一次次的咀嚼也再也迴不到原來的味道,隻能落淚懷念。


    ------題外話------


    “請問王捕頭對夏卿顏打工二人組有什麽看法?”


    王捕頭:“下次跳廣場舞叫上她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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