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學姐高高興興出去玩一整天,小陸也累了,過去的一段時間裏傷病不斷,體力也大不如前,洗了澡躺在床上,剛翻開漫畫書就睡著了,開著燈睡到半夜才關,然後就一直睡到天亮。


    不知道幾點,手機吵醒了陸淩,迷迷糊糊接起電話,對麵傳來的是學姐的聲音:


    “小陸起床,我在地鐵站那兒等你,不要賴床,不然你的豬柳蛋堡就涼了,你的脆薯餅就不好吃了,你的熱牛奶就變成冷牛奶了……”


    “嗯?”


    小陸還沒醒,大腦運轉緩慢,不記得昨天有約學姐早早起床去哪兒……


    “你不是要去給我爸掃墓麽?”


    “……”


    ……


    沒有答應,但也沒拒絕,小陸以為是她不想提這件事,這會兒爬起來心事重重洗漱,再三挑選了一套素色的長袖長褲。


    貧窮小狗,在杭城的家裏沒有很正式的衣服,隻能穿的嚴肅一些以表尊重。


    等她走到地鐵站的時候,才發現許珊開了一輛路虎,據她說是潘青的,但具體是誰的,小陸沒有追問。


    “嗯,該買衣服了。”


    許珊抬眼看她,順便把早餐遞到她手裏,慢慢開車前行,也是隨口才說的。


    “不用,衣服我都放在學校沒拿迴來……umm,這個牛奶不是套餐裏帶的。”


    小陸能喝出來,是常買的品牌的味道。


    “就你嘴巴刁。”


    許珊瞥了她一眼,


    “套餐那杯我沒要,隻要了一個空杯子,我開慢點兒,你放心吃……”


    “嗯嗯嗯,豬柳堡好好吃,你嚐嚐~”


    小陸把最後一口漢堡喂給許珊吃。


    “還有這個餅~小飛餅來咯~”


    照樣留一口給許珊投喂。


    “喝不完的牛奶怎麽辦?喂給小鬆許喝~”


    許珊照單全收。


    以前沒這個習慣,在德國的最後一周,許珊有點兒縱容她了。


    那時候她食欲並不好,所以吃不完自己的飯菜,許珊都是哄著騙著讓她吃,最後實在吃不下的自己再吃掉。


    結果給她留下一個“老婆愛吃我吃過的東西”這樣的印象,就算好吃也要留一口給許珊。


    怎麽說呢?


    自己慣出來的壞毛病,自己承受很正常吧!


    ……


    開始兩人還有說有笑,當車駛出杭城市區的時候,小陸開始沉默,難得在漫長的行程中沒睡覺,安安靜靜盯著前方。


    跟著指示牌直到墓園門前,感覺氣氛都沉重了好多。


    “下車等我。”


    許珊將車停在了指定車位,然後從後備箱拿出一束白菊還有一個袋子,騰出一隻手牽著小陸進了墓園。


    小陸從小到大沒被媽媽領著來過這種地方,即使有親友去世,媽媽還是覺得這種地方不適合她膽小的女兒來。


    是挺緊張的,一想到這兒有太多人長眠於此,她就下意識抱著許珊的手臂。


    走過小徑,走上台階,經過一條小路後,兩人停在一座墓碑前,上麵有她爸爸的照片,年輕時候的,眉眼清俊,拍攝時也正是少年得意時。


    許珊什麽都沒說,隻是將袋子裏的貢品一一擺了出來,而小陸蹲在旁邊默默幫忙,然後捧著花站在一旁。


    “好了,把花放下,鞠躬,然後我們走……”


    許珊起身,眸子裏平靜到近乎冷漠,她捏著小陸的手腕,對她說。


    “你沒有話想對他說麽?”


    小陸問她,見她搖頭,於是說道,


    “可是,我有好多話要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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