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菲特夫人她們的午餐還沒做好,奧爾菲特就匆匆從格拉沃利訥趕了迴來!


    “誰是範斯滕夫人?”


    “啊…我…我是!”正在沙發上坐著的範斯滕夫人連忙站起身來,一眼就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奧爾菲特:“您是…奧爾菲特先生?”


    “我是。”奧爾菲特的臉色很沉重:“是誰告訴您,來這兒找我的?”


    “我…”範斯滕夫人露出尷尬的神色:“我…我來找我的丈夫…”


    “他讓您來找我的?”奧爾菲特心裏暗罵,怎麽也沒想到,範斯滕是這麽個坑貨,臨死前的信,還要把自己拖下水?


    “不是不是…”範斯滕夫人連忙擺擺手,隨即臉色一苦:“抱歉…我…我是順著他給我的來信上的地址,找到您這兒的…”


    “來信?”奧爾菲特一愣:“信不是約翰內斯先生給你的嗎?”


    “不不不,是另一封,幾個月前…”範斯滕夫人連忙迴道:“他給我寫信,說他現在借住在您這兒,他們很快就能完成訂單,迴到家裏…”


    “完成訂單…”奧爾菲特嘴角一抽:“抱歉,他們幾個月前就離開了,我再也沒見過範斯滕先生。”


    “…”範斯滕夫人頓時一愣!


    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她也知道,希望很渺茫,可這確實是最後的希望!


    但現在,希望破滅了,她再也不知道,去哪裏找她的丈夫,也不知道,該怎麽解決生活危機…


    她以手捂臉,一抽一抽的,坐在那裏,小聲的哭泣起來。


    坦白說,奧爾菲特是有些於心不忍的,他不得不再度開口:“我給約翰內斯先生寫了信,他沒有去看你們嗎?”


    “去…去了…”範斯滕夫人飲泣道:“他說…他說…範斯滕為國捐軀了…”


    “大概吧。”奧爾菲特也不知道,是否應該把範斯滕的行為,算成為國捐軀…


    “可是…可是…”範斯滕夫人哭道:“約翰內斯先生告訴我們,公司會給我們2000盾的撫恤金;但我們要去領迴遺物的時候,他們又說,範斯滕犯了罪,沒有撫恤金…”


    “約翰內斯呢?你們為什麽不去找他?”奧爾菲特又是臉色一沉。


    “他…他…他去…東印度了…”範斯滕夫人哭道:“我們…我們找不到其他人了…”


    當然找不到,除了約翰內斯,其他人已經全軍覆沒,就連約翰內斯,他去東印度這一趟,都可能兇多吉少!


    “節哀。”奧爾菲特歎了一口氣。


    “您認識我的丈夫,能不能替我寫封信,證明他是為國捐軀,讓我們…可以去領撫恤金?”範斯滕夫人哭道,這是她們最後的希望了。


    “抱歉,我什麽忙也幫不上。”奧爾菲特卻是搖搖頭,範斯滕一家很慘,但,這也是voc、是皮特造的孽…


    範斯滕夫人不再說什麽,雙手捂臉,坐在那裏痛哭起來…


    “給您…手帕…”小塞涅萊坐在那裏,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對方才好,隻能遞出一塊手帕。


    “我…我沒事…”範斯滕夫人接過手帕,飲泣著迴了一句,又用手帕掩麵痛哭起來!


    “怎麽了?”奧爾菲特夫人從廚房走出來:“奧爾菲特,你迴來了?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奧爾菲特擺擺手:“你去看看,家裏還有多少錢,都拿過來吧。”


    “不…不用…”範斯滕夫人舉起手來:“我不能收你們的錢…抱歉…”


    奧爾菲特依舊給夫人打眼色,讓她去拿一些錢過來,雖然他幫不了這一家人多少,但總比袖手旁觀要強。


    “我不應該讓他來加萊的…不應該…”範斯滕夫人捂著臉:“這都是我的錯…”


    “這是公司的錯,是17紳士的錯。”奧爾菲特走近過來,拍了拍範斯滕夫人的肩膀,臉色陰沉的可怕!


    可以想象,如果他沒有及時的投奔阿方斯,沒有及時的跟voc、跟皮特劃清界限,也許現在坐在這兒哭泣、為未來的家計頭疼的,就是奧爾菲特夫人了…


    “我們沒做過壞事…我們從不占別人的便宜…”範斯滕夫人哭的更大聲了:“範斯滕脾氣不太好,但他從不跟別人吵架的…”


    奧爾菲特並不怎麽接觸範斯滕,原來是揚,後來是約翰內斯,但他對這些人的印象,都不算差;如果他們沒有與阿方斯為敵,沒有試圖刺殺阿方斯,就不會有今天的悲劇了…


    “奧爾菲特…”奧爾菲特夫人匆匆從樓上拿了一個錢袋下來:“隻有45荷盾又32利弗爾…”


    “都給她吧。”奧爾菲特接過錢袋,塞進範斯滕夫人手裏:“這些錢您先拿著,雖然不多,總能堅持一段時間…”


    “不不不…我不能收…”範斯滕夫人連忙推辭起來:“這是你們自己的錢…”


    “我們的日子還過得去,這一些你們先拿去應應急,等將來約翰內斯迴國了,讓他幫你們領迴撫恤金,到時候,您可以拿來還給我們。”奧爾菲特歎了一口氣道。


    “我們本可以拿到撫恤金的,對嗎?”範斯滕夫人又是大哭起來:“為什麽?為什麽他們不給我們撫恤金?甚至不惜汙蔑範斯滕?”


    …


    “發生了什麽?”克裏斯汀娜幾人從房間裏鑽了出來,小女仆就躲在牆角,指了指遠處:“範斯滕夫人在哭…”


    “我沒瞎,我看見了!”克裏斯汀娜翻了翻白眼,這小女仆是不是太蠢了點?


    “我知道!”薩拉從樓梯口鑽出來:“應該是這個女人來找奧爾菲特先生幫忙,但奧爾菲特先生不肯幫忙,所以給她錢…”


    “應該是?那到底是不是?”克裏斯汀娜用手敲了敲她的腦袋。


    “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薩拉委屈道。


    “你真笨!”克裏斯汀娜瞪了她一眼:“明天開始學習說荷蘭語,學不會不許吃飯!”


    “啊!”薩拉瞪大眼睛,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是來找奧爾菲特先生幫忙的…”還好,小女仆開口了:“她丈夫死了…”


    “有故事?趕緊給我們講一講!”小列森高興得大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笨蛋!”克裏斯汀娜一巴掌拍在小列森的頭上,卻又伸手把小女仆拉過來:“快給我們講講…”


    等小女仆把大致的故事講了一遍,他們這才明白,裏麵竟然有一個這麽曲折的故事?


    “公司,這是個什麽破公司?連員工的撫恤金都敢吞!”克裏斯汀娜大小姐非常生氣。


    “這是什麽樣的公司,才會給員工發撫恤金?”小列森的思路則比較刁鑽了。


    “你們家不給員工發撫恤金?”克裏斯汀娜一愣。


    “難道你哥哥發嗎?”小列森反問道。


    “發呀,為什麽不發?”克裏斯汀娜露出一副兇狠的眼神:“我真沒想到,你們是這麽惡毒的人,水手為你們出生入死,你們不發撫恤金?”


    “抱歉,我們家沒有水手。”小列森搖搖頭。


    “哦…”克裏斯汀娜翻了翻白眼:“那也惡毒!”


    “應該是voc吧?”科赫在旁邊開口道。


    “該死,你為什麽等到現在才迴答?”小列森吐槽起來:“不對,voc?該死啊!難怪它的股票一直跌!”


    “咦?”克裏斯汀娜露出古怪的神色:“voc?這不是聖路易醫護最近成為股東的公司嗎?”


    “好啊!你們也惡毒!”小列森立刻指責起來:“就因為你們,所以他們不發撫恤金了。”


    “這不可能!我們家一定發撫恤金!”克裏斯汀娜哼了一聲:“我幫她去理論理論,要迴撫恤金,把貪汙腐敗的罪犯送進監獄!”


    “你能幫忙?”科赫倒是沒想到,這個女孩這麽有影響力?


    “那是!我可是克裏斯汀娜大小姐!”克裏斯汀娜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出去!


    “她還有個哥哥,我們的哥哥,阿方斯!”小列森迴了一句,也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不用哭了!”克裏斯汀娜大小姐走出房間,大手一揮:“不就是撫恤金嗎?我幫你要迴來!”


    “?”範斯滕夫人頓時一愣,轉頭看向這個說大話的小姑娘。


    “您怎麽來了?”奧爾菲特有些哭笑不得:“您去玩吧,這兒沒有您的事…”


    “我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克裏斯汀娜大手一揮:“是不是voc不給你丈夫撫恤金?”


    “對,您是?”範斯滕夫人依舊一臉懵逼。


    “我!還有我哥哥,是voc的大股東、聖路易醫護的大股東!”克裏斯汀娜拍了拍胸膛:


    “換句話說,我們就是他們的老大,你丈夫叫什麽名字?我明天讓人去幫你要撫恤金!”


    “呃…汀娜小姐,這個…我來就行了…”奧爾菲特可不敢讓她摻和進來,誰知道她會把事情搞成什麽樣子?


    “不行!我必須親自出馬!”克裏斯汀娜瞟了小列森一眼:


    “我們家的生意,必須發撫恤金!如果有人試圖貪汙撫恤金的錢,本大小姐的拳頭,會教他做人!”


    “您…您真的能幫忙?”範斯滕夫人仿佛又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那是!我可是克裏斯汀娜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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