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費爾曼一家(求月票)


    伊莎貝爾走了,曼農夫人連忙跟了上去。


    而費爾曼則看向阿方斯,良久,他還是沒有上前去,轉而又走向亞索三人,跟著他們大口大口喝酒!


    被留下來的路易,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良久,他才打開酒瓶,默默的、一個人喝起酒。


    其實,他能理解伊莎貝爾的小脾氣。


    如果他是伊莎貝爾,恐怕也難以接受,自己心愛之人的前任,現在比自己過的好!


    但同樣的,他又看到了阿方斯的表現:冷漠、仿佛與自己無關!


    這是怎樣的蔑視?大概在阿方斯看來,自己這副模樣,不但動搖不了他跟安的關係,反而能讓安更加死心塌地吧…


    “不管管?”安妮瑪麗看向阿方斯,揶揄了一句。


    “我沒小氣到…為一個杯子發脾氣。”阿方斯搖搖頭,他為什麽要管?伊莎貝爾發脾氣,倒黴的是路易,這不挺好?


    “那個女孩,因為吃醋摔了杯子。”安妮瑪麗眨了眨眼睛:“你為什麽一點也不吃醋?難道說,你沒有愛得那麽深沉?”


    “你看,天還沒黑呢,急什麽?”阿方斯悠哉悠哉的端起茶杯。


    “別這樣,安妮隻是開玩笑。”安伸手握住阿方斯的手:“你應該相信你自己,也應該相信我。”


    “…”安妮瑪麗意味深長的望了過來:“沒錯,我隻是開玩笑。”


    “其實,我也是開玩笑。”阿方斯聳聳肩…


    宴會進行到後半場,阿方斯就提前離開了;這時,安才站起身來,走向了坐在角落處,一個人喝悶酒的路易。


    “你不應該過來。”路易頭也不抬迴道:“這兒的每個人,都會去打小報告的。”


    “這幾年,過的怎麽樣?”安依舊在他正對麵的小沙發上坐了下來。


    “…還不錯。”路易勉強一笑:“你呢?”


    “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路易不知道,她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他?又或者,兩者皆有?


    “伊莎貝爾的脾氣,似乎不太好啊?”安打開扇子,輕輕搖了搖。


    “她平日裏不是這樣的。”路易搖搖頭,又抬起頭來:“他…對你好麽?”


    安歪著頭想了一下,然後很中肯迴道:“他人不錯,就是有點工作狂。”


    “…嗯…”路易又沉默了,安現在過的很好,他是不是應該,躲的遠遠的?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別客氣。”安又開口。


    “…”路易更加沉默了…


    “很高興…再見到你。”安見此,站起身來,便準備轉身離開。


    “你…恨我嗎?”路易突然開口。


    “…”安頓時沉默,迴過頭、看著他。


    良久。


    安才轉身,徑直離開了這裏…


    …


    宴會終於結束了。


    路易攙扶著醉醺醺的費爾曼,一步一晃的來到右附樓的三樓,這時他發現,這棟樓格外的靜悄悄!


    繞過走廊,他就看見他們那大包小包的行李,大都還堆在門口,沒有搬進門;而門內,曼農夫人正在自己收拾行李、擺放器物。


    “夫人,沒有仆人幫忙嗎?”路易一愣,把費爾曼扶到沙發上坐下。


    “這棟樓就我們住,沒別的人了。”曼農夫人搖搖頭。


    “…”路易明顯傻眼了,這麽大的一層樓,一個仆人也沒給他們安排?那他們不是什麽事,都必須親力親為了麽?


    “反正也沒多少活,整層樓都打掃幹淨了,而且都布置得差不多了。”曼農夫人笑了起來:“這兒光線也好,我看挺不錯的。”


    路易一聲不吭。


    要說環境,這兒確實是不錯的:地板上貼著帶幾何圖形的瓷磚,精雕細琢的家具,連沙發都是用的天鵝絨緞麵。


    但硬件之外,軟件就全看不見了:酒櫃裏頭滿滿當當全是酒杯,一瓶酒也沒看見;桌子上有水果盤子,就是沒看見水果;角落處還有個牛奶桶,同樣空蕩蕩。


    稍微用腦子想一想,就可以知道,這絕不是阿方斯的苛刻、或者仆人意外的疏忽;更別說,這層樓、不,這棟樓死一般的寂靜,顯然是有什麽人在授意了…


    “伊莎呢?”費爾曼大著舌頭開口:“把她…把她給我…給我叫來!”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去給你倒杯牛奶。”曼農夫人連忙安慰住他。


    拿起杯子,在水壺、牛奶壺試著倒東西,倒不出來;又去牛奶桶那邊看,然後進房間裏找水壺,最後逛了一圈,還是拿著個空杯子迴來…


    “我去倒一桶牛奶過來吧。”路易搖搖頭,站起身來。


    “你喝了不少酒吧,在這兒坐著吧,我去倒就可以了。”曼農夫人連忙擺擺手,自己提著牛奶桶,出了門去。


    “你跟那位安小姐,是什麽情況?”費爾曼這才轉過頭,望向路易。


    “安的母親,是我遠親的姨媽。”路易想了想:


    “小時候,我們訂過娃娃親;但在我去非洲前,就已經取消了。”


    “這麽多年了?”費爾曼一愣,不過他跟路易也認識了好些年,基本認可他的說法。


    “嗯。”


    “那他們…怎麽突然來這兒了?”費爾曼皺了皺眉頭,阿方斯在加萊的崛起,滿打滿算才一年;但安這一家子,都從馬賽搬來這兒,顯然她們不是剛剛認識阿方斯的。


    “我知道,安之前去了荷蘭。”路易搖搖頭:“但她什麽時候來加萊的,我不知道。”


    “…”費爾曼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剛剛在宴會廳,他看到安跟另一個明顯是貴婦人的女人在一起喝茶;那個女人看起來特別高傲,全場下來,隻有阿方斯跟安與她接觸過。


    以這個女人來反推,也可以看出,安在這兒是有人脈的;更別說安的一舉一動,都是那種貴婦風範,這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的馬賽女孩!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維克托跟讓娜的歡聲笑語,這又讓費爾曼眉頭一皺!不過想一想,這兩個還隻是孩子,他還是歎了一口氣,坐在那裏,一聲不吭。


    “爸爸!看!我們帶來什麽!”維克托跑進來,懷裏竟然抱著一堆水果:兩個蘋果、幾個橘子、還有一大捧草莓!


    而讓娜也不多謙讓,懷裏抱著一個香瓜,又從口袋裏掏出大把大把的莓果、葡萄幹跟核桃…


    “你們從宴會廳拿的?”費爾曼頓時臉色一黑。


    “是啊!那兒還有很多呢!”維克托把水果往水果盤子一放:“宴會廳沒人了,我們才拿的。”


    “以後不許這麽做了。”費爾曼臉色一黑,這連吃帶拿的,多丟人?


    “哦…”維克托頓時低下頭,拿起一個草莓,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啃著…


    “拿點水果去給伊莎吧。”費爾曼又看向路易,伊莎貝爾從早上到現在,可是什麽也沒吃呢。


    “嗯。”路易點點頭,把維克托帶來的水果,整盤端走…


    “該死!大姐要是又把盤子摔了呢?”維克托瞪大眼睛,摔盤子不要緊,問題是他的水果啊!


    “沒事幹,就收拾行李去!”費爾曼立刻瞪了他一眼。


    “哦…”維克托低著頭。


    “你也是!”費爾曼又瞪向讓娜!


    “…”讓娜卻是撒丫子就跑…


    所有人都走了,費爾曼卻還要為接下來的生計頭疼。


    他剛剛跟亞索喝了不少酒,雖然亞索有意避開討論阿方斯,但關於加萊的現狀,還是跟他說了很多。


    從發展來看,加萊是對標阿姆斯特丹、又優於阿姆斯特丹的:


    同樣是大規模的轉口貿易,加萊的稅負遠低於阿姆斯特丹;同樣是港口城市,加萊的補給品價格也遠低於阿姆斯特丹。


    此外,加萊還有發達的陸運,對標阿姆斯特丹的駁船;雖然成本要高上不少,但效率大大提高,使得加萊的貨物吞吐量與日俱增。


    同時,加萊的人口增長也非常誇張:


    去年四月份之前,加萊常住人口不過三千;到七月份的時候,才終於突破四千;此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因為巨大的仆人、工人缺口,大量的破產農民跟移民流入,到去年底,加萊的總人口已經突破兩萬人;


    今年因為黑死病陰影,加萊抑製了外來人口流入,但又從附近的布洛涅、敦刻爾克虹吸人口;至今為止,加萊的人口已經突破2.4萬人!


    要知道,這可是常住人口,還有大量的非常住的水手跟商人,算起來,加萊當前的總人口,已經在三萬人左右!


    一年時間,一個城市的人口就翻了十倍,就由此可見,這兒還是充滿機會跟商機的;但加萊的競爭力又來源於特產品跟低稅負,這使得他們對外有競爭力,對內卻沒有…


    不過對於費爾曼來說,問題倒不是很大;他盤算了一下,自己開個商行、重操舊業還是不錯的。


    身為阿方斯的叔叔,他自然能拿到一些緊俏商品,吸引客戶;而且他在非洲待了很多年,各國語言都能聽一點;更別說,還有個莫勒家族的金字招牌,生存下來很容易。


    現在的問題是:加萊的租金貴的離譜,越靠近港口就越貴,他去哪裏籌錢,開這個商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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