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斯!”德賽夫人好沒氣的瞪了阿方斯一眼,她難道拿不出買鐵劍的錢嗎?她是怕小列森受傷;但阿方斯卻不這麽想,首先孩子忘性大,今天要的明天就忘了也說不定...


    另外讓他節省零花錢,他就會一次又一次的遇到在喜好的東西之間做抉擇,是買玩具還是存起來買鐵劍,這足夠讓他飽受考驗。而就算如此,小列森依舊堅持買鐵劍的話,不是他錢太多,就是他真的想當將軍了,起碼可以讓他開始學習劍術。


    “媽媽,你可以從現在開始不給他零花錢。”維羅妮卡就又在旁邊出了一個餿主意!


    “維妮!你怎麽可以這樣?”小列森火冒三丈。


    “誰讓你諷刺我隻想當有錢夫人吃喝享樂?”維羅妮卡立刻反唇相譏。


    “一家人這麽熱鬧嗎?”聽到吵吵鬧鬧的威爾?莫蒂來到門口打岔道。


    “帶你們出門簡直是我的錯。”德賽夫人也捂著額頭道:“在叔叔跟哥哥的麵前丟了大臉。”


    “也許是上帝賜予您榮耀之前的考驗呢?”阿方斯笑道:“也許您會成為兩個伯爵跟一位伯爵夫人的母親,上帝總得公平的給您點苦難。”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德賽夫人這才重新麵露喜色,走進大廳對著小貝蒂笑道:“寶貝兒,來教母這裏。”


    “教母。”小貝蒂跑了過來,又跟其他人打招唿:“威廉哥哥,維妮姐姐,還有小列森。”


    “維妮今天真漂亮。”莫蒂夫人也笑著走過來道。


    “教母,您應該關心我,維妮她剛剛傷害了我,讓媽媽不給我零花錢。”小列森借機告狀道。


    “媽媽不給你,教母給你,你需要多少呢?”莫蒂夫人把小列森摟入懷裏笑道。


    “阿方斯哥哥,一把鐵劍需要多少錢呢?”小列森歪起頭來問道。


    “奧斯陸的維京鐵劍隻要50利弗爾,英國的刺劍也隻要80利弗爾,南特的長劍就貴一些,120利弗爾;奧斯曼的劍更貴,紅胡子海盜王用的彎刀需要300利弗爾,我收藏的一把莫臥兒的長刀要500利弗爾。”阿方斯笑著問道:“你要哪種?”


    “紅胡子的彎刀比較好,阿方斯哥哥跟我說,他是最厲害的海盜,是海盜王呢。”旁邊的小貝蒂立刻插了一句嘴道。


    “那…300利弗爾可以嗎?”小列森萌萌的眨著眼睛看向莫蒂夫人。


    “寶貝兒,如果教母有這麽多錢的話,一定會給你的。”莫蒂夫人無奈道,雖然她其實拿的出來,但明顯必須跟孩子說不能,想一想他是要拿這錢去買刀劍啊!


    “為什麽刀劍這麽貴?”小列森哭喪著臉迴道。


    “好刀可以幫助英雄建功立業,當然昂貴了。”阿方斯笑道。


    “那…我能看看哥哥收藏的寶劍嗎?我就看看。”小列森又看向擁有天價寶劍的阿方斯。


    “先吃飯吧,阿爾芒,所有人都在等你了。”正好換好一身亮閃閃的阿爾芒出現在樓梯口,阿方斯毫不猶豫的岔開話題道。


    萬一被小列森看到自己的長刀,抱著自己大腿又哭又鬧,不給刀就不放手怎麽辦?永遠也不要低估一個熊孩子的能力…


    “如果有音樂的話,我一定要請您跳支舞。”阿爾芒的恭維套路還真是不同凡響,一句話就讓小姑娘維羅妮卡把目光投向了自己,仿佛自己不給她找音樂來就是天大的罪過。


    “阿爾弗雷德先生,去請幾位音樂表演過來,我們吃飯怎麽能沒有音樂伴奏呢?”阿方斯麵不改色的對阿爾弗雷德交代道,一邊領著大家往餐廳走去,一邊對著阿爾芒陰森森道:“你最近學了什麽新舞蹈,阿爾芒?”


    “是伊薇特的朋友教我的,一段新的社交舞蹈。”阿爾芒毫無自覺,還有些小得瑟。


    “你給我們講一講吧,畢竟我們很多人都不會這個。”阿方斯淡淡迴道,拉開椅子讓德賽夫人先坐下,又幫維羅妮卡拉開椅子。


    “這個…其實我也不太熟悉。”阿爾芒跳是肯定會跳的,但你要他講,這確實沒那麽容易,就像會做題的不一定會講題一樣,何況他本身也是新學的菜鳥。


    “這可不行,阿爾芒,你提起了大家的興趣,卻說不會?”阿方斯開始咄咄逼人:“那你起碼應該表演點什麽安慰一下大家!”


    “對!表演!”小列森立刻喊道,他才不在乎舞蹈不舞蹈呢,但表演完全是可以看的。


    “呃…那我給大家來一段朗誦吧。”阿爾芒好歹也是接受過貴族教育的標準貴族,朗誦一首詩還是沒問題的。


    “咦!”小列森率先噓聲,這算什麽表演?不過其他人卻很感興趣,尤其是德賽夫人:“阿爾芒,給我們來一段最新的!”


    “那我就給大家來一段拉?封丹先生的《激流與河流》吧。”阿爾芒清了清嗓子開始朗誦起來:


    “一道激流從崖頂上直瀉而下,發出雷鳴般的轟響;


    一切生物見它逃之不及,荒野也為之戰抖。


    從沒有一個過路的人敢跨過這道天險;


    隻有一人因迫於強盜的追搶,隻好冒險涉過;


    希望激流能阻隔強盜,使他們望而生畏。


    然而,這條響聲大得嚇人的水流,水其實很淺,這人最後隻不過虛驚一場。


    成功的嚐試壯了他的膽,但強盜仍在身後窮追不舍。


    途中他又遇到了另外一條河,這條河水平靜而安寧,如同嬰兒熟睡進入了夢境。


    此外,兩岸也無陡坡,河水清澈見底。


    他想,渡過這條河是輕而易舉的,於是下了河。


    沒想到,這條平靜如鏡的河卻使喪生了。


    就這樣,他和強盜皆因不會泅渡而到陰間涉水去了。


    由此觀之,一聲不吭的人要提防,而整日喧囂笑鬧的人倒不一定要介意。”


    “好,非常好!”德賽夫人鼓起了掌來笑道:“非常有哲理的寓言詩。”


    “讓人印象深刻。”威爾?莫蒂也笑著讚歎道,隻有阿方斯撇撇嘴,還是大中華文明博大精深,一句“咬人的狗不叫”就解釋了一切。


    “還有嗎?阿爾芒哥哥?”維羅妮卡也開口道。


    “呃…那就再來一段,《褡褳》。”本打算坐下來吹吹牛的阿爾芒不得不繼續給大家講寓言故事:“有一天,神王朱庇特說:


    “所有動物聽旨,如果誰對自己相貌形體有意見,今天可以提出來,我將想辦法給予修正。”


    神王便首先對猴子說:“猴子過來,你先說,你與他們比,覺得誰最美,你滿意你的形象嗎?”


    猴子迴答說:“我的四肢完美,相貌至今也無可挑剔,十分地滿意。比較而言,我的熊老弟長相粗笨,它若相信我的話,這輩子恐怕是不願看見自己的模樣了。”


    這時,熊蹣跚地走上前來,大夥以為它會承認自己相貌不揚,誰知它卻吹噓自己外表,同時又在評論大象,說是尾巴太短,耳朵又太大,身體蠢笨得簡直沒有美感可言。


    老實的大象聽了此番話,言辭懇切地迴答:“以我的審美觀來看問題,海中的鯨要比我肥胖多了。”


    這時細小的螞蟻搶著說:微生物是那麽的小,和它們比,我可是一個巨人。


    這些動物在宮中互相指責,卻沒有一個肯說自己的不是之處,神王朱庇特隻好揮手讓它們退下。


    正像這些動物一樣,我們人在這一點上表現得更加突出,看別人的表現,雞蛋裏能挑出骨頭;


    看自己則是再醜也是自己的孩子好。我們容忍自己卻不會寬容別人,就像戴上了一副變色鏡。


    好比萬能的造物主給我們每人做了個裝東西的褡褳,古往今來,人們總是習慣把自己的缺點藏在褡褳後麵的口袋裏,而把前麵的口袋留著裝別人的缺點。”


    “讓我們為多才多藝的阿爾芒敬上一杯。”阿方斯拍拍手笑道,本想讓阿爾芒難堪,誰知還表現得挺好?!!難怪那麽多人平日裏討厭貴族,跟他們相處的時候卻又不討厭了,果然大道理誰都會說,尤其貴族說的更漂亮…


    “亞眠的文化氛圍真好。”維羅妮卡眨著眼睛看向在阿方斯身邊坐下的阿爾芒開口道。


    “是呢,我們是幾位子爵家的常客,他們經常有巴黎或者楓丹白露來的客人呢?”阿爾芒開始吹牛:“我們還有幸觀看了莫裏哀先生的一場喜劇,非常棒。”


    “我聽說巴黎現在流行沙龍?”德賽夫人也開口道,她上次雖然舉辦沙龍失敗了,但是那是因為沒有重量級的客人,如果有的話,肯定還是值得投入的。


    “哦,是的,前幾天一位巴黎的客人去我們的莊園,說目前斯庫代裏小姐的周六沙龍是僅次於宮廷宴會的貴族宴會呢,很多達官貴族跟文學家都是座上賓。”阿爾芒立刻迴道。


    “你說的是維傑裏爵士吧?”阿方斯接過話題道。


    “您也認識?”維羅妮卡問道。


    “老實說,他大概還沒你的堂兄菲力爵士來的有能力。”阿方斯輕笑著貶低了裏埃?德?維傑裏一句道:“好歹菲力爵士還給我送來一份拉羅什福科公爵的請帖。”


    “上帝,公爵?”阿爾芒被阿方斯的話嚇了一跳,實際上這也是阿方斯故意透露給他的,到時候阿爾芒自然會透露給裏埃?德?維傑裏,從而為阿方斯在柯爾貝爾跟拉羅什福科之間左右逢源從中牟利創造出機會。


    “是上次堂兄來的時候嗎?我去了教堂,沒能遇上堂兄呢。”維羅妮卡非常惋惜道,隨即又看向阿方斯道:“阿方斯哥哥,公爵邀請您去參加他的宴會嗎?”


    “就算是這樣,阿方斯哥哥也隻會帶上安姐姐。”小貝蒂先絕了維羅妮卡蹭場的念想。


    “夏爾小姐又不懂貴族禮儀,說不定阿方斯哥哥需要我呢?”維羅妮卡便不高興道。


    “好了,沒什麽可爭吵的,隻是去參加一場拍賣會,如果拍賣會沒有限製客人的話,我會給戴倫叔叔跟威爾叔叔爭取更多的邀請函,到時候大家一起去布洛涅玩兩天。”阿方斯笑著擺擺手道,其實此時給他的感覺已經很不好了。


    雖然維羅妮卡並非有意貶低安的出身,但這往往代表了當代人的觀點,維羅妮卡甚至不是正經的爵士家小姐,她都在看不起安這個平民;如果阿方斯繼續在政治層麵獲得更高的地位和威望,那他跟安的未來實際上隻會更加遙遠…


    “拍賣會都有什麽呢?”小列森又開始問了起來。


    “還不知道呢,不過有可能出現的一般都是古董、藝術品、或者一些不好定價的珍稀物品。”阿方斯笑著繼續說道:“不過公爵邀請我去那裏,估計是想看看我多有錢,所以到時候我很可能一件東西都不會買。”


    “阿方斯,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為什麽不向公爵展現你的實力呢?也許公爵正對你有所倚重!”阿爾芒敲了敲桌子不高興道。


    “不買也是展現實力的一種,充分的表明了我財力不足。”阿方斯聳聳肩迴道。


    “哈哈,哥哥真愛開玩笑!”小貝蒂哈哈大笑起來:“你不要騙我,我聽安姐姐說,你有好幾十萬利弗爾,銀幣可以堆到房頂那麽高呢!”


    “什麽?”阿爾芒頓時睜大了眼睛,開玩笑的吧?


    “噓!別讓人聽到。”阿方斯用手指放在嘴邊笑道:“沒有這些錢,怎麽資助小威廉的學業呢?”


    “威廉哥哥馬上要去巴黎了嗎?”小貝蒂歪著頭問道。


    “嗯,月底吧。”小威廉點了點頭。


    “我也想去巴黎。”小貝蒂又繼續開口道:“我能也去巴黎讀書嗎?”


    “你想去巴黎學什麽呢?寶貝?”威爾?莫蒂笑著問道。


    “我要學話劇,成為最偉大的話劇演員!”小貝蒂立刻迴道:“我要參加莫裏哀先生的劇團!”


    “這可不容易,寶貝兒,這是一條很艱難的道路,會耽誤你嫁人的。”德賽夫人笑道。


    “威廉哥哥也要去巴黎,我可以嫁給他嗎?”小貝蒂便道。


    “這可不行,威廉要娶一個伯爵家的女兒。”維羅妮卡立刻開口道。


    “那就算了,那阿方斯哥哥,要不我嫁給你吧?”小貝蒂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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