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兄弟的好意,楚河敬謝不敏。


    他可沒有自虐的愛好。


    就算學了,估計最多撐到美人計環節也就投降了。


    最多?


    最少?


    至少?


    楚河考慮著措辭,陷入了沉思之中。


    “陳小友確得青雲掌門真傳,稍後我昆侖弟子怕少不了與陳小友交流一番。”


    歐陽仙君開口令開始掏著上古刑具的長老們安靜下來。


    放眼九州,恐怕也唯有昆侖仙山與六德書院會認青雲真君是青雲掌門了。


    一個傳承久遠,自詡道宗。


    一個遵循聖人之言,匡扶天下。


    這兩個仙門比之青雲那靈活的道德底線來說相對死板一些。


    而歐陽仙君這話也不全是場麵話。


    青雲真君名動九州後,諸位仙門掌門也議論過此事。


    認為青雲真君能把以往並不出彩的苦行僧法門修至這般地步。


    很大程度上是青雲真君掌握了一點往日修行此法僧人不具備的地方。


    那就是‘隻要想吃苦,這輩子就有不吃完的苦。’


    如今看來,陳千帆也在向這個方向前進。


    未來九州,想來不會無聊啊。


    “我先帶你們去拜會仙翁,其餘的事稍後再說吧。”


    歐陽仙君吩咐門人將其餘人帶下去好生招待。


    南山仙翁隻點名了青雲雙璧。


    楊春雪她們倒也不惱。


    這位南山仙翁的脾氣,也是出了名的。


    篤信因果之道。


    想見的人就算是販夫走卒也是座上賓。


    不想見的人無論身份修為如何都難入法眼。


    歐陽仙君帶著青雲雙璧向深山內飛去。


    一路上陳千帆賊眉鼠眼的四處打量著,尋找著昆侖的地脈節點。


    楚河剛想說兩句別給青雲丟臉。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猶豫一瞬後,楚河拿出一個精美的紫銅壺。


    投入山泉水與一塊會緩緩加熱的暖石後。


    紫銅壺被劍痕包裹,消失不見。


    歐陽仙君頓時有些疑惑。


    他能感覺到這是某種宇道神通。


    那劍痕將銅壺帶去了某個地方。


    若要追尋倒也不難。


    可他對楚河還是比較信任的,覺得楚河應該不會做出什麽荒唐舉動。


    見歐陽仙君隻看了一眼並未追問。


    楚河也就沒有解釋。


    因為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就是未來的自己突然傳來了一個意識,讓自己這麽做的。


    “那裏,就是那裏,一會我要去那裏。”陳千帆突然喊道。


    指著一座密不見光,有些陰森的山崖。


    他感覺到陳遠所留的地脈節點就在哪裏。


    歐陽仙君看了一眼,眼神古怪:“沒問題,來者皆是客,陳小友這點要求昆侖自當滿足。”


    陳千帆頓時樂嗬了起來。


    感覺這位歐陽掌門也沒他爹說的那麽煩人啊。


    楚河則沉默不語。


    他剛才瞥了一眼,好像看見了什麽‘刑峰’‘青雲真君到此一遊’的字樣。


    應該是看錯了吧。


    作為大部分時候的正常仙門代表之一。


    昆侖仙山對於門規刑律還是較為看重的。


    不像他們青雲都是擺設。


    除了背後議論楊春雪外,基本沒啥大的罪責。


    什麽長老覬覦掌門之位,二席欺師滅祖的都是小事。


    三人深入後山。


    停在一個洞府前。


    隻看兩側寫有對聯。


    上聯是‘壽比南山不老鬆’。


    下聯是‘福如東海長流水’。


    橫批‘老而不死是為賊’。


    楚河雖然感覺這個橫批是不是有點不對。


    不過還是沒敢開口。


    三人入了洞府內,隻見一位慈眉善目,和藹可親。


    前額凸起,須發皆白的老翁正笑著看向他們。


    不愧是九州老頭至尊,遠遠的就能嗅到那股老人味撲麵而來。


    “師祖,昨天不是說了讓您老收拾收拾嘛。”


    歐陽仙君捎帶責備的說道。


    南山仙翁連忙施了個淨身咒,笑著道:“這就是青雲那兩位小友了。”


    “你們來的目的我已知道了,今日便讓老頭子教教你們何為因果吧。”


    “有風方起浪,無潮水自平。”


    到底是仙門前輩,隻一言就以風浪潮江為喻。


    道出了何為因果。


    若不是南山仙翁手中正拿著一本頗為陳舊的《東南北遊記》照著讀。


    怕是真要唬住二人了。


    感受到一個常年反對親傳師尊,一個常年反抗親生父親二人懷疑的目光。


    南山仙翁輕咳一聲:“或許光說你們不懂,那就讓老頭子來給你們示範一下吧。”


    南山仙翁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師祖別吧。”歐陽仙君似乎猜到了南山仙翁要做什麽。


    一邊攙扶一邊開口勸阻道:


    “您老那一招威力太大,別嚇著兩位小友啊。”


    楚河與陳千帆聞言心中皆是一震。


    連仙門掌門都畏懼的神通,該是何等威能。


    南山仙翁倔強的搖了搖頭。


    下一刻,南山仙翁竟雙腿一軟,對著二人跪了下去。


    一跪之威。


    就連歐陽仙君也跟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否則的話,必被這一招所牽連。


    九州如今輩分最大,年歲最老的老者給你磕一個。


    此為因。


    兩個毛頭小子不尊長者,損福折壽。


    乃是果。


    因果神通,折壽。


    青雲雙璧頓時渾身癱軟無力。


    一點先天壽元自他們額間飛出。


    南山仙翁笑了笑,就要將二人的這點壽元還給他們。


    可不等他出手,先天壽元自行落迴二人體內。


    兩人眼中皆出現迷惘,恐怖的氣息自二人周身湧現。


    一段記憶浮現在楚河的腦海。


    那是身穿粗布衣裳的犯錯少年,麵對裝作被氣吐血的白發老者跪地道:


    “阿翁我錯了,您別生氣了。”


    另一段記憶同樣湧現在陳千帆腦海中。


    身穿皮甲的少年同樣跪在他麵前,聲淚俱下:


    “我......我......我對不起你,陳山前輩是因我而死啊。”


    受不起?


    受得起!


    兩人突然身子一震,在蒲團上坐直了起來。


    而跪倒在地的南山仙翁反而七竅噴吐精氣。


    一幅命不久矣的模樣。


    神通反噬!


    歐陽仙君吃了一驚。


    雖然不雅,可仙翁師祖的折壽之法的確為天下一絕。


    反正自他接任掌門以來,所見之人那是跪一個傷一個。


    這兩小子到底是什麽玩意。


    目睹過三尊驅神虛影出現的歐陽仙君不由沉思。


    難道說他們真的是那兩位的轉世身嘛。


    南山仙翁將四散精氣歸攏,緩了好久才喘上氣來。


    看著有些後怕的兩個小輩,一雙不帶半點渾濁的雙眼滿是驚疑不定。


    不應該啊,那陳家陳破劫都受不了自己一跪之威。


    這兩個小鬼是怎麽迴事。


    可南山仙翁卻不打算屈服。


    隻看老仙翁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一枚留影珠來。


    而後又拿出三枚留影珠,以大法力將之揉搓成一枚。


    一抬手,留影珠飛出洞府,消失不見。


    就在青雲雙璧遲疑現在是什麽情況。


    自己是繼續坐著還是反磕一個試試威力時。


    兩枚傳音玉符同時飄出。


    “楚師弟,你把仙翁前輩打至吐血跪地,是真的嘛。”


    楊春雪帶著責問的聲音響起。


    “千帆,仙翁前輩對陳家與皇室都有恩在,你這樣多少有些過分了。”


    嬴清瑤的措辭雖不嚴厲,可依舊讓陳千帆如墜冰窟。


    青雲器峰絕學,留影珠剪輯法。


    “你們看,這就是果。”坐在地上的南山仙翁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容。


    什麽果啊,你這不是告狀嘛?


    九州最年長修士,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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