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可以的


    尾款是吳三桂親筆手書,蓋著山海關總兵,輔夏大將軍的官印。


    “情報,可靠嗎?”


    “好好想想行不行。”


    陸言眯著眼,強壓下內心的殺意。


    “迴陛下,老臣不是親眼所見,但是此等大事,不易於大清韃子,與我大周公然宣戰。”


    “縱使吳三桂膽大包天,想以此為借口,蒙蔽天聽,討要銀錢、糧草、兵甲,也瞞不了幾日。”


    “老臣以為,十有八九是真。”


    李嚴沉思後,認真道。


    十有八九...


    你們怕是不了解吳三桂啊。


    陸言眯著眼,麵無表情。


    人老精,馬老滑。


    這個吳三桂絕對是老奸巨猾中的巨滑,若是其中沒有貓膩的話。


    他絕不會信。


    上一世,曆史所記載的吳三桂,可是直接把大明給賣了。


    一兵不動,恭迎滿清韃子入關。


    這直接導致大明徹底崩盤。


    崇禎大帝,自掛東南枝。


    韃子們,毫無半點壓力的接管了大明,白撿了一片大好江山。


    簡直是無敵了。


    “傳司馬懿入殿見朕。”


    陸言沉聲道。


    常福一頭冷汗,接旨後想也不想,便衝了出去。


    這消息,太嚇人了。


    若是真的,那可是國戰。


    動輒一個不慎,要亡國的...


    “正方,平身吧。”


    “謝陛下。”


    李嚴謝恩起身,站在一旁。


    “陛下,事關重大,還需早下決斷,那山海關乃是鉗製滿清韃子,與我大夏的邊界線,一旦有失,韃子隻怕會長驅直入...”


    “朕知道。”


    “此事,朕自有主張,你不必再言,退下吧。”


    陸言背著手,踱步而行。


    唯獨一雙眼眸,森然冰冷。


    也不去看領旨退下的兵部尚書李嚴,隻是盯著山海關的方向。


    喃喃自語。


    “狗東西啊。”


    “朕是千算萬算,也沒想到第一個坐不住的是你個老烏龜。”


    “真當朕是昔日的傀儡天子,任你魚肉?”


    陸言目光兇厲至極。


    他不管是吳三桂此舉,隻是想從他這裏,敲詐一些好處,然後再謀反。


    或是,意圖打算敲詐一些好處,跟曆史上記載一樣,開門請滿清韃子入關。


    踐踏他大夏的土地,掠奪他大夏的財富,欺辱他大夏的百姓。


    一草一木都不行。


    殺!


    必須幹死他!


    自穿越之後,陸言早就默認他是大夏天子的身份,更有男人該有的東西,帝王該有的氣魄。


    有些底線,誰敢觸碰。


    就不要怪他想盡一切辦法,將其抹殺掉。


    “蹬蹬蹬。”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


    常福一手拽著帶著衣冠都尚未整齊的司馬懿,迅速衝入殿內。


    “陛下,帝師司馬大人來了。”


    “微臣司馬懿,叩見陛下萬歲。”


    司馬懿老神在在,麵色平靜,整理一下官服,向著天子叩拜行禮。


    這幾日。


    他算是想明白了。


    自己這位好學生,大夏的天子,要遠比他看到的城府、心機更深。


    也不知,是從哪學的。


    他也沒教過這些啊。


    而且,天子似乎看穿了他內心最深處,最近幾次傳召,隻是把他當成工具人。


    問計罷了。


    偏偏,他還被拿捏住了。


    不聽話不行。


    “老師來了,免禮。”


    陸言嘴角上揚,他現在越來越喜歡看司馬懿這幅天塌了,都一臉淡定的樣子。


    哪怕慌得一批,麵上亦是淡然。


    奈何,人家還天生長壽。


    熬死了曹家三代。


    估計是有這個原因。


    “謝陛下。”


    “不知陛下,這次急召微臣前來,有何旨意?”


    司馬懿是真不喜歡,天子看向他的目光。


    這哪裏是學生,對待老師的態度。


    太壞了。


    總讓他想起那句,為什麽腳比臉白的狗屁問題。


    讓他最近,一直都是食之無味,寢之難安。


    就是睡不安穩。


    “老師一觀便知。”


    陸言一開口。


    常福立刻明白,小跑著將公文遞到了司馬懿的手中。


    “微臣遵旨。”


    司馬懿也不客氣,直接打開就看。


    三秒之後。


    便重新合上,交給了常福。


    從始至終,一張麵皮上波瀾不驚。


    隻是一雙深邃的眼眸,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神光。


    “陛下,微臣看完了。”


    “司馬懿!”


    “你身為我大周臣子,見此消息,難道不著急,不憂心嗎?”


    陸言沉聲道。


    “迴陛下,臣心急如焚,憂不能已。”


    司馬懿一躬到底,再抬頭時,麵上仍是古井無波。


    “唰!”


    陸言一個眼神。


    兩旁負責守衛的禦前龍衛,立刻會意。


    按在劍柄上的大手一動。


    承天殿內。


    劍刃出鞘的聲音,絡繹不絕。


    更有一道出了一半的劍刃,在秋日陽光反射下,寒意逼人。


    映照在了司馬懿的臉上。


    “陛下,微臣著急何用,憂心何用?”


    “意圖造反的賊子,終究是一樣要反,還不如平心靜氣,思索良策,最為明智。”


    “微臣愚見,請陛下恕罪。”


    司馬懿依舊淡定,躬身再拜。


    他算準了。


    天子不會殺他。


    陸言也算準了,司馬懿不敢不聽話,隻要他出不了這座皇城。


    司馬一家,盡在掌握。


    “放肆,誰讓你們亂動刀兵了,此乃大周帝師,朕的老師!”


    “你們幾個,今日罰你們不得進食,以示懲戒!”


    陸言麵色一沉。


    “是!”


    一眾龍衛同時收刀,叩首接旨。


    常福一直在關注陛下,見其眼色,便知不是真的生氣,而且,最後還看了他一眼。


    懂了。


    陛下的意思,應該是讓禦膳房給這些龍衛們加餐。


    司馬懿嘴角一抽,心下苦歎。


    哎。


    有事老師,沒事司馬懿。


    嚇他有意思嗎?


    還是,這隻是天子曆常告誡他一番。


    不要有太多心思。


    否則,必有刀兵加身...


    罷了罷了。


    主動一些吧。


    也好早點迴去,省得見到這天子就心煩。


    “陛下,微臣以為,吳三桂此人素來奸猾,但才智、勇略亦不容小覷。”


    “昔日仗著先帝恩澤,登上輔周大將軍之位,坐鎮山海關。”


    “如今,必是見大夏勢弱,已是生有異心。”


    “若是所料不錯,其人早投大清麾下,那些圍關的幾十萬清兵是真,攻城是假。”


    “此番行徑,不外乎是蒙騙陛下,獻上兵甲、錢糧,壯大自身,削弱朝廷。”


    “屆時,他再引清兵入關,攻占大夏疆土。”


    “借我大夏之矛,攻我大夏之盾。”


    “無恥至極。”


    “...”司馬懿侃侃而談,並發表了一下,對吳三桂不齒的鄙夷。


    反,有很多種。


    而吳三桂所選,那是賣國求榮。


    沒錯,他看不起。


    “老師真乃國之大才,所言,也是朕之所想。”


    陸言毫不吝嗇稱讚。


    司馬懿,的確是真的強。


    他是有係統,有上一世的曆史記憶,才了解吳三桂的大概脾性、走向。


    而司馬懿則是全憑眼光、智慧。


    不愧是有謀略天賦,算無遺策。


    “陛下英明睿智,微臣隻是螢火之光,不敢比之日月,更談不上大才...”


    司馬懿謙遜道。


    “不知,陛下打算如何應對?”


    “很簡單。”


    “朕要誅殺吳三桂,奪其兵權,守住山海關,驅逐韃子,當然能一並殺了最好。”


    “老師,有何教朕?”


    陸言目光灼灼,直視著司馬懿。


    在他心中,已有定計。


    但是手底下放著一個算無遺策的司馬懿不用,那不是傻?


    至少,也要聽一下司馬懿的看法。


    兼聽則明,偏聽則暗。


    就是這個道理。


    司馬懿沉默了一會。


    看了一下左右。


    這才起身,緩步向著天子走去。


    這一不敬舉動,頓時引起了常福,以及一眾禦前龍衛們的警覺。


    “無妨,不必擔心,老師乃謙謙君子,一心為國,豈會害朕?”


    陸言大笑,也從高處玉階而下,迎了上去。


    隻是一雙別有意味的目光。


    與司馬懿對上了。


    哎。


    司馬懿心下淒苦,麵上仍是無波。


    “微臣失禮了,請陛下附耳。”


    “好。”


    陸言點頭,湊了過去。


    他當然毫無畏懼。


    不管他有沒有金剛護體神功,外加千古一帝特殊技能,真龍之氣的免疫一次免傷。


    司馬懿也絕不會,在這承天殿內,當著一票禦前龍衛、大內侍衛的麵。


    幹出刺殺,如此低劣的勾當。


    除非,他是一條假司馬。


    聽了一會,陸言的目光越發明亮。


    奸詐!


    太奸詐了!


    雖然,他心中也是此計。


    但那是在曆史上,跟諸葛武侯學的,而且還是李嚴的出現,給了他一點啟發。


    讓司馬懿一番獻計。


    更是補全不少。


    “老師此計,深得朕心啊。”


    “隻是,若是不成的話,又該如何?”


    “請老師指教。”


    陸言問道。


    “迴陛下,如若失敗,唯有強行掩殺,奪取山海關,此舉乃不可為而為之,必損傷慘重,難以有成。”


    “或是,唯有撤退,再商良計。”


    “不過微臣相信,陛下英明睿智,自有聖皇帝庇佑,無往而不利。”


    “微臣,在此先恭賀陛下,重掌山海關,收複精兵三十萬。”


    司馬懿再施一禮,聲音誠摯。


    他不希望,在他尚未掌權,手無兵馬,並毫無把握的情況下。


    大夏落入韃子之手。


    或是,其他亂臣之手。


    沒有理由。


    非要一個的話。


    那就是,他不想死。


    身為大夏帝師,他的身份、形象與皇家綁在了一塊,大清的皇帝,會留他一用嗎?


    或是其他手握重兵的亂臣賊子。


    必然殺他,不留後患。


    哪怕入主皇宮的也是一個聰明人,看重他的才學、謀略。


    也像天子一樣,把他司馬當成牛馬。


    可是他卻沒忘記,陸言曾經對他說的一句話。


    朕要死,那他司馬懿一定會死在前麵。


    瞧瞧。


    多嚇人啊。


    反正,他是不敢賭。


    穩一點,靜待時機,不比什麽都強。


    “有勞老師,為朕分憂解惑,傳朕旨意,賞司馬懿美酒百壇,宮女十名。”


    “老師,迴去安歇吧。”


    “但一定要注意節製,傷了身體,朕的大周可不能沒有老師。”


    陸言滿臉關懷,當即下旨。


    “...”


    “微臣,領旨謝恩。”


    司馬懿一個踉蹌,古井不波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不安。


    看向天子的目光,都帶上了悲憤。


    故意的。


    天子這一定是故意的。


    隻是,他這來時好好的,迴去後,多了一百壇禦酒,尚且好說。


    這身邊多了十名美貌宮女...


    可如何解釋...上早朝這類事情,陸言的內心是拒絕的。


    他不明白,每天寅時要從龍榻上起來,也就是淩晨四點左右。


    月亮,還在天上掛著睡覺呢。


    而他一個皇帝,卻要起床?


    然後任由一群小宮女、太監伺候穿衣、洗漱。


    最後前往無極殿。


    看著一群他的大忠臣們,在殿內演戲。


    有這閑工夫,多睡一會不香嗎?


    不過,考慮到之前批閱奏章達到一定次數,千古一帝係統會發放獎勵。


    估計上早朝也是。


    為獎勵,他暫且忍了。


    “陛下,陛下,這滿清韃子,竟有此忤逆大膽之舉,該殺,真是該殺!”


    “蠻夷小國,跳梁小醜。”


    “這些韃子們,莫不是忘了昔日被我們大夏聖皇帝三誅、六滅的恐懼了嗎?”


    “哎,終究是聖人未曾教化之地,若能讓他們學習一下孔孟之道,必不會有此患。”


    “對了,山海關,不是護夏大將軍吳三桂駐守的嗎?”


    “幸虧有吳大將軍,不然隻怕山海關早就被攻破了,那三郡十三縣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蔡司空此言有理啊!”


    “有理有理。”


    “陛下,此誠國之大急,我大夏國土,絕不能容忍奸賊踐踏,老臣拜請陛下聖明,下旨撥款,輜重山海關。”


    “嚴老丞相真大周忠臣也!”


    “大夏聖皇帝在上,國土不容有失。”


    “丞相說的對,微臣拜請陛下輜重山海關。”


    “臣附議。”


    “臣等附議!”


    “...”


    “費大人,諸位同僚言重了,本相隻是實不忍我大周百姓,受塗炭之苦,不願陛下因此而麵露愁容...”


    “嚴相忠於社稷,心係百姓,下官拜服!”


    “下官拜服!”


    “...”


    朝堂之上。


    熱鬧非凡。


    常福遵照天子旨意,將昨日山海關八百裏加急一事說了出來。


    滿朝文武,先是寂靜一片。


    轉而,人聲鼎沸。


    痛罵聲、感歎聲、馬屁聲、聲聲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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