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張毅大步走出家門,翻身上馬,然後迴頭再看了一眼這個熟悉但卻無比模式的家。


    雖然穿越不久,但張越知道,他已經離不開這個家了。


    「嫂嫂、柔娘,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博出一個未來的!」張越在心裏發誓。


    然後,他策馬而行。


    ……


    張越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家中,趙柔娘已經是哭成了淚人。


    嫂嫂俏臉上,更是滾動這淚珠。


    她們如何不知,自家叔叔,此時出門,是要拿命去博。


    但,她們能怎麽辦?


    隻能盡最大限度的不給家裏的男人添麻煩。


    假使事有不歹,無非以死相隨而已。


    ……


    長安城,正值正午,覆盎門的守門衛兵們都已經熱的汗流浹背,跟哈巴狗一樣直伸舌頭了。


    但沒有一個人敢鬆懈。


    這覆盎門可是現在長安城最繁華最熱鬧,同時也是達官貴人,最多的地方。


    因為,漢太學,在覆盎門外。


    大漢太子的博望苑,也在覆盎門外。


    更緊要的是,這裏還連通著鴻固原,是長安的達官貴人,去渭南平原嗨皮和溜達的首選。


    自然此地也是魚龍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


    前些年,據說陽陵大俠朱安世就一直活躍在此附近。


    而他的黨羽,至今依然在這左近活躍的很。


    但這些與守門的衛兵們沒有什麽幹係。


    緝盜的事情,是執金吾和三輔大臣的。


    又不是他們北軍的。


    他們隻要看好城門就可以了。


    這時,不知道是誰嚷嚷了一聲:「有人去太學門口邀戰了!」


    嘩啦一聲,覆盎門前的衛兵和躲在城牆腳跟下休憩的百姓,紛紛來了精神。


    立刻就有人快步前往太學所在的方向。


    長安群眾已經很久沒有什麽大規模的娛樂活動了。


    難得有這樣的熱鬧看了!


    ……


    太學。


    大漢帝國至高無上的學府機構。


    自元朔六年建立以來,就是天下讀書人和文人心中的聖地。


    大儒董仲舒、兒寬,都曾在此教化學子,傳播文化。


    在太學門口,一塊青石之上,董仲舒親手所書的『賢士之關,教化之本原也』字跡依然強勁有力。


    然而,現在,卻有人公然的堵在了太學門口。


    一塊木板被高高舉起來。


    其上書上一行大字:復仇雪恥,天經地義!不才南陵張子重,敬候諸儒學世兄賜教!


    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身著素服,腰配長劍,舉著這塊木牌,就站在太學與馳道之間的路口,極為顯眼。


    不止如此,這年輕人,還在大聲宣讀著自己寫的一篇邀戰文字。


    但,奇怪的是,太學的警備衛隊和太學的官吏,都是傻傻的看著這個年輕人,任由他在自己的地盤叫囂。


    這讓無數吃瓜群眾,簡直嚇掉了眼睛。


    要知道,太學,這可是社稷的最高學府,天子也時常關注的機構。


    太學內部自成體係,不僅僅有著專門保衛太學安全的軍隊,甚至太學本身就有執法權。


    若是以往,有誰敢這麽堵太學大門。


    恐怕早已經被亂箭射死了。


    但,現在這個年輕人,已經堵了太學至少一刻鍾了。


    太學內部的衛兵和官吏,卻都跟傻子一樣。


    「董先生……怎麽辦?」負責太學警備的太學軍司馬,一臉急色的看著那位悠悠然的博士。


    「別動手……」董先生笑著道:「待吾看完此人的這篇文章再說……」


    「這……」


    「這什麽這?」董先生擺擺手道:「此人說的很有道理啊!」


    他義正言辭的對著軍司馬道:「吾輩公羊之士,最重複仇雪恥,此子受辱於吾輩公羊之士,現在上門來找我們要一個公道很正常!」


    軍司馬很難理解這些讀書人的思路,隻能道:「可當日辱此人者,未必先生門下子弟啊!」


    「錯啦!」董先生拍拍手掌,道:「吾輩公羊之士,本是一體,有人辱彼,既吾辱彼……」


    「那怎麽辦?」軍司馬都快給這位先生跪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可。


    到底如何收場?


    等到人群越聚越多,到時候,驚動了宮裏麵,如何是好?


    「別急嘛……」董先生卻是笑眯眯的道:「待吾召集門徒,去與之一戰!」


    但心裏麵,董先生卻是另外一番想法了。


    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一次送上門來的彰顯公羊之士博學與心胸的大好機會。


    是一次免費大型公羊學知識科普活動!


    一萬次講座,恐怕也抵不上一次這樣的辯論!


    最最重要的是——這太學啊就在博望苑的南邊不足五裏的地方。


    如能吸引到太子關注這邊,那就太好了!


    當朝太子,最近十來年可有些走偏了。


    居然去喜歡什麽穀梁之士!


    荒繆!


    能治世安邦的唯有公羊之學!


    第0017章 大鬧天宮(2)


    太學門口,張越喝了口水,清了清嗓門,再次大聲念道:「餘本躬耕於南陵,旅魚蝦而友麋鹿……奈何儒生於長楊宮外,辱我所學……餘素嚐讀《春秋》曰:八月庚申,及齊師戰於幹時,我師敗績。願與諸儒世兄,切磋所得,相互印證,以齊詩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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