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這德共不靠譜啊,不僅斷了咱們的活路,還讓他們繼續罷工。


    再罷工波蘭生手都要變成熟手了,還有他們什麽事情呢?


    事態進一步發展下去,他們連口熱湯都喝不上了,家裏的老人孩子交給誰來贍養,普通工人手裏可沒有存款呢。


    “老板讓我迴去工作吧,我一定努力幹活再也不搞事了。”


    “嗬,你們罷工的時候不是很囂張嗎,現在還認得我這個老板?”


    “老板您說的哪裏話,之前那不是鬧著玩的嗎,我們保證以後再也不聽德共的攛掇,以您馬首是瞻。”


    “行吧,工資在原有基礎上扣20%,沒意見就迴來上班吧!”


    卑躬屈膝的工人們隻差沒跪在地上祈求,那番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在工廠主刻意的引導下,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了德共。


    要不是這群遭瘟的混蛋挑撥是非,他們這群無辜的工人怎麽會選擇罷工。


    現在倒好,工資沒拿到多的,未來的工錢被扣了許多,不少人甚至完全失去了工作,一家老小的生計都難以為繼。


    “同誌們,你們不要中了資本家的奸計,要相信我們德共才是和你們站在一起的戰友。”


    “去你的同誌,要真是同誌怎麽讓我們越過越慘,吃俺一拳!”


    苦口婆心的德共黨員還想拉著工人繼續罷工,結果失去工作的工人當場報以老拳。


    和資本家的三次交鋒德共一敗塗地,好容易累積起來的名望也逐漸消失,早先跟隨轉移到柯尼斯堡的黨員們走的走、散的散。


    搞了幾個月革命,五千多人不僅沒有增加,反倒少了近千人。


    相比這些,唯一進展順利的隻有老實建立集體農莊的盧森堡女士,集體勞作可比單打獨鬥產出的糧食多多了。


    再加上柯尼斯堡能夠走水路,便買到不少農機,1919年末的德共總算過了個安穩年。


    “卡爾你還在猶豫什麽呢,你應該看到了集體農莊的威力,要不是我那幾個月到處去跑,團結了十幾萬農民加入農莊,你說偌大的德共還能存在嗎?”


    盧森堡以往搞理論時對布爾什維克嗤之以鼻,等到她做事時,卻又發現幹革命真是千難萬難,無所不用其極的敵人揮舞著鈔票,從各個角度試圖瓦解他們的政權。


    隻有把屋子打掃幹淨才能邀請更多客人,看看屋子裏可惡的蟲豸吧,他們聯合本地官紳對德共不斷腐化。


    天知道黨內還能維持多久的純潔?


    “是的,我知道,或許我們該換條路了,蘇俄雖然野蠻暴力但那些招數確實好用,盧克將軍用我們手裏的部隊清洗掉境內所有舊勢力,能做到嗎,需要多久?”


    李卜克內西仍舊有些遲疑,看向將軍的目光充滿不確定。


    “最多三天就能把他們全部滅掉,我們整編師的三千精銳士兵經曆了血與火的考驗,欺負這群垃圾不費吹灰之力!”


    盧克將軍信心滿滿,一時間喜上眉梢,他早就看不慣那群假模假樣的資本家了,能將他們吊起來吹風是件多麽快活的事情。


    “好好好,那我們……”


    “我不得不提醒你們!”弗利沙尖銳的聲音蓋過卡爾,“解決這些資本家容易,可逃脫的人找到政府軍主持公道怎麽辦,波蘭人最近的日子可不好過,但澤和波蘭走廊隨時有開放的可能性。”


    “哼哼,想想吧,幾百輛坦克開過來,你那區區三千人能擋住嗎?”


    “這……就算擋不住,這和我們剿滅領地內的資本家有什麽關係呢?”盧克將軍不解。


    弗利沙聳聳肩,“關係可就大了,一旦確定暴力革命就將我們與可以團結的資本家徹底推到了對立麵上,魏瑪政府對我們的攻訐就會越來越兇猛,丟了柯尼斯堡我們還能去哪裏?”


    “可我們就算不這樣做,魏瑪政府同樣會發兵剿滅我們。”


    盧森堡覺得對方是個誇誇其談的小人,當初她參與製定的許多計劃都遭到了對方的反對,這群本地議員可不是善茬,大多和容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不,他們不會,至少現在不會。”


    “為什麽?”


    “因為他們沒錢,我們一旦剿滅資本家,住在本土的家屬便會對我們恨之入骨,他們拿著大筆金錢打通行軍通道,接下來的話還需要我詳細說說嗎?”


    弗利沙並非信口胡謅,魏瑪政府之所以沒有繼續進攻德共,倒不是因為他們好心,說白了還是缺少買路錢。


    而畢蘇斯基也存了挾寇自重的心思,德共一天不滅,德意誌就要看他的臉色行事。


    能威脅到老大帝國的機會可不多,他得多要點好處,最好能將德國送來的工廠全部吃下去,狠狠的讓德國人出點血!


    關於這一切,缺乏全局視角的德共沒能參透,李卜克內西等人還真叫嚇到了,就連支持武裝鬥爭的盧克將軍也悵然若失的垂下腦袋。


    “那就繼續這樣搞吧,或許未來形勢會有所改變,我軍還是得坐觀其變。”


    李卜克內西定下了基調,意味著德共再次放棄了武裝鬥爭的道路,茫茫黑夜依舊籠罩在他們頭頂。


    而另一頭,在導師和小斯的大力支持下,布哈林如願以償的擔任了蘇宣部部長,而他的第一項使命便是,出訪德國。


    德方對此表現的十分冷淡,僅僅派出廳長到機場迎接,布哈林卻出奇的平靜,這是他翻身以來的第一仗,怎麽會因為這點小事破防?


    “我想我們沒什麽好談的,資本主義與共產主義永遠處在對立麵上,說實話接見你或許是我最大的錯誤。”


    謝德曼漫不經心的端起茶杯,對於蘇俄的部長,他甚至連五分鍾都不願呆,眼睛自始至終盯著手腕上的機械物件。


    “你說的或許是對的,但容克貴族和資本家同樣也是敵人,為什麽我們就不能聊聊了?”


    話音剛落,布哈林好整以暇的眯著眼睛。


    下一刻,謝德曼微微抬起頭,屏退了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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