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軍事冒險主義,我不同意。”一個威嚴有力的聲音傳來。


    孫謙定睛看去,反對的人正是當初組織全烏委員會的安東諾夫同誌。


    他此刻換上了綠色的軍大衣,不苟言笑的看著自己。


    波德沃伊斯基舉手表態,“切斷白匪退路的計劃是我負責製定的,當初也曾想過派兵南下,可惜我不認為有哪支部隊能擋住鄧尼金的全力攻擊,當然一縱除外。”


    “你們是一支作戰經驗豐富,有著堅定勝利意誌的軍隊,如果你們願意打穿插,我原則上同意!”


    “波德沃伊斯基同誌,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這是置我們的同誌於險境之中,就算經過連日拉鋸,敵人尚存七萬多人,哪裏是他們四千人能擋住的?”


    迂迴繞後路線圖


    安東諾夫推了推眼鏡兒,手指用力的在桌上戳了幾下。


    孫司令員承了他們托派的情,看起來對他們也有著好感,他不能將潛在意義上的自己人推到敵人堆裏去。


    全烏中央委員萬一被俘虜,老托不得把自己撕咯!


    “如果我們給一縱增兵呢,派遣一支不亞於他們的軍隊協助穿插怎麽樣?從防守的角度上來講或許行得通。”


    全烏蘇維埃主席彼得羅夫斯基發話了,安東諾夫再不情願也隻能考慮一下對方的意見。


    “可哪支軍隊願意接受一縱的指揮,並且有著強大的作戰能力,我不認為我們能找到。”


    “有的,我記得紅軍第三軍第二十九阻擊師也調到基輔來了,255團可是孫的老部隊呢,讓他們搭配再合適不過。”


    波德沃伊斯基翻開厚厚的軍隊編製記錄冊,對照著查了起來。


    自從高爾察克被消滅,越來越多的紅軍部隊從東方戰線開始往西運輸,255團正是其中之一。


    “團長!”聽到255團幾個字,沉默的孫謙忽然挺直了身子,眼睛裏射出兩道精光。


    “我認為沒有問題,穿插本就是危險的工作,行軍人數宜少不宜多,六千人正好滿載三輛火車,占據有利地形後擋住白匪兩三天不成問題。”


    “難道我們親愛的同誌們還對付不了幾萬缺糧少彈的白匪士兵嗎?”


    孫謙身子往後仰去,眼角染上笑意,連日來的掛在頭頂的陰霾全部消散,沒什麽比他鄉遇故知更加快活。


    等會議結束後,打定主意要去基輔附近的駐地找找自己的兄弟部隊。


    “我不同意!”


    會議室的大門被人推開,戴著黑框眼鏡,留著羊角胡子的男人背著手走進來,消瘦的臉頰上掛著鷹隼般銳利的眸子。


    “紅軍指揮員應當身先士卒,黨員尤甚,可你不一樣,活著的你比死去的你價值高上數百數千倍。”


    “敵人的交通線建立在第聶伯河邊上,鄧尼金更是有12架之多的飛機和50餘艘小型淺水炮艦,你們將會在敵人的炮火下舉步維艱,這是送死的戰略,我堅決不同意。”


    “圖哈切夫斯基說好的援軍卡在半路上了,暫時來不了,就算你們擋住敵人兩三日,我軍也難以尾隨其後將敵人全部殲滅!”


    托洛茨基走到孫謙邊上,後者連忙起身與其握手。


    “為什麽?”


    他問出了心底的疑問,其餘中央委員也都迷惑的看著他。


    總不該又有哪支部隊叛變,放眼周圍也沒有別的敵對勢力,叛變軍圖什麽呢?


    “黃金!”


    托洛茨基神色複雜的開口道:“五百多噸黃金動了人心,敵人趁機在軍隊裏宣揚反對我們的演講,不少士兵真就信了邪,他們夥同一起押送的遺老遺少發動了叛亂。”


    “兩個團長和一個副軍長參與其中,圖哈切夫斯基雖用鐵腕手段破除了敵人的陰謀,可部隊裏卻產生了嚴重的不信任情緒,戰士不相信指揮員,總覺得對方會害死自己。”


    “指揮員也不敢相信戰士們的匯報工作,若是受到牽連他們也難以逃脫懲罰,整個第五集團軍僵持在頓河附近。”


    “導師得知這件事後緊急派遣上百名契卡的工作人員進行審查,你們知道的,六萬多人的部隊和幾十萬遺老遺少得審到什麽時候去。”


    “最新情報顯示,基輔附近我軍總兵力不過七萬士兵,其中隻有四千黨員,不管指導員們如何打氣,戰士們的情緒依舊十分消沉。”


    “能明白我的意思嗎,能贏就不錯了,別想著全殲敵人,做不到的!”


    “你非要堅持,那就把電報發到莫斯科去,看看導師怎麽說。”


    托洛茨基拍拍他的肩膀,嘴角噙著笑意,“晚上有空,來我家吃飯!”


    如果把孫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誰還能擋住他接任蘇聯第二代領導人的職務呢?


    斯維爾德洛夫沒戲的,他或許有些小聰明,但操弄政治顯得天真浪漫,總以為搞好組織內部的人事關係就能坐穩位置,卻不知道什麽叫做劣幣驅逐良幣。


    曆史上他死後,約瑟夫夥同官僚集團迅速將兢兢業業的幹部從位置上趕走,換上一群屍餐素位、聽從指揮的家夥。


    這就是所謂的人性,禁不起考驗的!


    關於這點他不得不佩服東方的某位領袖,那高瞻遠矚的戰略眼光超前了整整一個時代。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


    官僚監督官僚會出現官官相護的情況,但人民卻不會,他們總是利益的被侵害者。


    簡單的以挪用公款來說道,對於官僚而言這是政府下撥的財政預算,怎麽花都是他們說了算。


    對於人民來說,世界上哪有什麽公款,不都是自己掙得血汗錢!


    上稅交給政府不是希望你們拿來敗壞,而是要真正用到人民身上來。


    因此,建立一套完整的檢舉方案必不可少,有了這套法案相助,斯維爾德洛夫不足為懼!


    托洛茨基唯一擔心是冰鎬暗殺者,或許這老小子在哪裏憋著壞呢。


    結束會議後,孫謙拒絕了老托的晚餐邀請,急匆匆迴到駐地找到了大壯一行人。


    “軍官你可迴來了,瞧瞧這滿屋子的老鄉啊!”


    大壯拉著他走進屋子,淚水不斷在眼眶裏打著旋,壁爐邊上的男人站起身笑吟吟的站起身。


    “我的參謀長,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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