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流們思索片刻決定還是不要打擾上校休息,他們在衛兵奇怪的注視中悄咪咪的往迴走去,就好像他們從來也沒來過一樣。


    手術結束,圖曼諾夫醫生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從客房裏走出來,外麵鬧哄哄的氣浪差點將他掀迴去,他推推眼鏡才看清客廳裏滿是麵紅耳赤的軍官。


    “敵人的塹壕挖的實在太好,肯定是有高級將領指點,所以我們打起來才會那麽費勁。”


    “胡說八道,要不是突然闖入戰場的福克飛機,我們早就將陣地拿下來了!”


    他繞過兩個爭執的軍官來到古羅伯麵前,剛準備說些告辭的話,便聽到女兒低聲叫道:“福克飛機,他們在說保爾嗎?”


    “閉嘴!”,圖曼諾夫醫生魂都飛出來半截,他硬生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要是讓剛剛打了敗仗的白匪知道自己認識紅軍的人,那不得分分鍾把咱父女兩人關起來。


    少女清脆的嗓音傳入軍官耳中,“保爾,你認識紅軍的人,她是奸細!”


    盡管冬妮婭及時捂住自己的嘴,但挨著的軍官卻立馬尖叫起來,憤怒的火山找到薄弱的突破口,積壓著的岩漿猛地噴湧而出。


    七八雙大手將二人拉到客廳中央,飄搖的浮萍成為白匪軍們宣泄情緒的對象,吃了紅軍的悶虧就算了,還能讓你們倆給跑咯?


    今晚就得讓通匪的奸細知道他們的厲害。


    “夠了,不要再丟臉了,你們真是丟光共和國軍人的臉麵,難道隻會欺負平民百姓嗎?”古羅伯眼中精光閃過,嚴厲的批判軍官們的惡行。


    有幾人還想解釋一下,他們看著老大陰晴不定的臉色又把話咽迴去,眼神不斷流連在女孩兒凹凸有致的身材上,“真是可惜了這美嬌娘!”


    “這件事我們可以解釋,冬妮婭確實認識紅軍的一個飛行員,不過他們早就分手,我們絕沒有通共的嫌疑,還請上校先生明鑒。”圖曼諾夫醫生好不容易逮到個空檔,扶起歪斜的眼鏡連忙求饒。


    “是嗎,那你們還知道些什麽,關於紅軍……關於保爾的事情?”古羅伯站起身走到冬妮婭身前,似笑非笑的看著涉世不深的少女。


    冬妮婭到現在都還是迷迷糊糊的狀態,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居然帶來這麽大的麻煩,她歉意的看了一眼父親,“我隻知道他年前開始學習開飛機,大概有兩個月了。”


    “那紅軍有多少架飛機?”上校忙著追問。


    女孩兒不敢和他對視,低著頭隨口迴答道:“三……三四架吧。”


    “你撒謊,告訴我他們到底有多少飛機!”古羅伯看穿她的伎倆,抓住女孩兒的手腕將她拖到自己麵前,銳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一架,他們隻有一架飛機!”冬妮婭吃痛下顫抖的說出實話,堅強的麵具破碎,露出一張沾滿淚水的臉頰。


    “行了,好姑娘,既然你和紅軍撇清關係,那就迴家去吧。”古羅伯鬆開手坐迴沙發,整個人舒服的陷進半個身子,他慵懶的招招手,“去吧,晚些時候我會去看你們。衛兵護送他們迴家。”


    這句話是對著副官說的,他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帶著一個班的士兵跟著走出大門。


    上校也是男人,白天打仗這樣辛苦,晚上自然需要好好休息。


    這叫生活工作兩不耽誤!


    迴到圖曼諾夫醫生家裏,準確的說是白匪分配給尼克萊的屋子,一行人走在夜幕中沒有說話的欲望,剛一進家門冬妮婭便將自己鎖在屋子裏,她知道自己犯下錯誤,可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有什麽能力來彌補。


    她選擇了逃避。


    母親有些擔心的敲響房門,但似乎這個天真活潑的少女真就被晚上的情景嚇到,裹在被子裏誰也不肯見,雙目失神的看著頭頂上的生起黴點的木板。


    屋外傳來父親憂心忡忡的歎息和母親幽怨的哀嚎,這讓冬妮婭無法蜷縮在自己的世界中,她騰的一下推開房門跑出來。


    “爸爸媽媽,請不要為我難過,讓我們相信尼克萊吧,他可以處理好此事。”她將自己最後的期望寄托在未婚夫身上,天藍色的眸子中流露出無助的期盼。


    “是……是的,我可是古羅伯先生麵前的紅人,他沒準今晚來就是專程找我說這事,我親愛的冬妮婭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你們全家的安全。”男人嘴唇上的胡子抽動幾下隨即恢複正常,他輕輕將女孩兒攬在懷裏安慰起來。


    屋子裏躁動的氣氛平和起來,搖曳的丁香花重歸平靜,綻放出絢爛奪目的光彩。


    “謝謝你,你是我們的英雄!”冬妮婭情不自禁的吻了他一下,撲通跳動的心髒快要飛到男人的嗓子眼,一股豪氣從他胸口飛出來。


    這時屋外傳來陣陣腳步聲,無論多麽慷慨就義,英勇赴死的男人,都要麵臨劊子手的刀刃,扛過去了才能稱自己為英雄。


    米哈伊諾夫娜牽著女兒走進次臥,兩個無畏的男人站在客廳等待最後的審判。


    “你怎麽在這裏,撤迴來的那幾輛火車都檢修好了?”古羅伯有些詫異,腳步不停從門外走進來,身後跟著副官和一個半大的女仆。


    他比了一個手勢,女仆點點頭提著手中的籃子走進次臥,隨後兩個男人一前一後的進了主臥。


    “你是來為她求情的,說說你的理由吧。”古羅伯此時相當疲憊,毫不客氣的半躺在主臥中的雙人床上。


    尼克萊兩隻手來迴搓動,難為情的說道:“上校先生,冬妮婭是我的未婚妻,還請您放過她,我可以為您找到更好的姑娘。”


    “你還真是老牛吃嫩草啊,哈哈哈。”古羅伯指著他的鼻子大笑,“可是如果說我非要呢,你別忘了自己是在跟誰說話,你的一切都是誰賦予你的,我分分鍾可以讓你跌落懸崖。”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麵前這男人不禁妄圖霸占自己的未婚妻,更試圖威脅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尼克萊漲紅了臉,開口大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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