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上校陣地已經拿下,烏裏蘭諾夫的部隊也隻剩下一個營,並且處於我們的包圍之中,是否開啟下一步行動?”副官湊了過來,在古羅伯嘀嘀咕咕說了好一陣。


    他都隻是默然的點頭,本次行動早就得到彼得留拉授權,不惜一切代價務必整編日托米爾附近的一個師,實在整肅不了就將他們消耗掉。


    1919年的烏克蘭人民共和國雖然紙麵上的兵力有十萬人,可大部分部隊隻是聽調不聽宣的樣子貨,隸屬於中央管轄的部隊不過三萬餘。


    嘩啦啦的盧布撒下去,這些沙俄時期的軍隊隻是換個地方駐防,要他們打仗那可真是難如登天,波蘭人都打到家門口了,這幫人無君無父的家夥依舊不肯動彈。


    剩下的三個中央師既要和波蘭較勁,又要和鄧尼金對抗,最討厭的紅軍更是在基輔周邊意圖打縣城,過完新年後彼得留拉發現自己的日子並沒好過,之前宣布接受中央統轄的城市並不上稅,總是找理由推脫。


    莫斯科的紅軍和敖德薩白軍知道自己後勤線隻有一條能用,紛紛賣力的進攻自己的轄區。


    累了,毀滅吧,現在即使拿下佘佩托夫卡也對局勢沒有更大的影響,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靠一個師的部隊守住基輔。


    彼得留拉的視線順著鐵路線鎖定了南方的文尼察,他寫給昔日老兄弟的信裏明確闡述了幾個要點,打通交通線和整編不聽話的舊軍隊隻是第一步,其次必須迅速占領文尼察保護中央轉移。


    古羅伯十分理解自己曾經的老朋友,他忠誠可靠的完成了大部分任務,但軍事方麵他實在不擅長,隻能一路靠著政治手段收攏了不少部隊。


    鴻門宴這種過時的招數被他玩的滾瓜爛熟,一路上的小軍閥見到領導請客吃飯總不好推脫,結果去一個抓一個,讓這一個團的兵力迅速滾起雪球,膨脹到兩萬多人。


    先頭部隊的一個師已經乘坐列車撲向南邊的文尼察,西邊的佘佩托夫卡則由他親自率領的39團負責進攻,正好路過日托米爾的時候遇上了收錢不辦事的40團,幹脆故技重施把烏裏蘭諾夫團長也請了過來。


    要是40團的軍官知道古羅伯是這樣的壞東西,參加宴會時帶的就該是機槍和大炮,而不是什麽不值錢的土特產。


    現在一切悔之晚矣,39團的3個營已經將40團剩下的一個多營全部包圍起來,衝向敵人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戰友,任誰看都是一副老子今晚要開葷的架勢!


    可40團那是一路打拚出來的老兵,又幾乎都是日托米爾本地人,戰士間多少帶著一點親故關係,沒人願意接受中央的整編,紅軍剛被打跑,這兩支軍隊劍拔弩張的拉開了架勢。


    烏裏蘭諾夫的二營人數雖少,氣勢卻不含糊,平原上打仗誰還在乎防禦工事,黑洞洞的大炮隔著幾公裏就瞄向了列車上的指揮部。


    內訌一旦爆發,兩者俱損,誰也討不到好。


    或許是古羅伯行事太急,過早暴露了自己的目標,繼而遭到對方態度強硬的反彈,僵持的局麵說不清誰占據上風,這樣的場麵對於紅軍來說卻是不折不扣的好消息。


    “怎麽樣,你考慮清楚了嗎,現在接受改編,我還能給你預留一個營長的職位,反正你的部隊不正好隻剩下了一個營嗎?”


    古羅伯嘲諷般的語氣讓人火大,烏裏蘭諾夫當然不可能接受這樣屈辱的建議,他罵道:“你這個卑劣的鞋匠就隻會耍這種手段嗎,你要是敢開槍下一刻就準得為我陪葬。”


    “鞋匠……嗬!”男人略帶嘲諷的臉上終於收起笑容,他一直都在刻意迴避自己低賤的出身,為了給自己鍍上一層上流人物的光環,手下們特地給他貼上文學家的標簽。


    哪怕這個文學家一本書、一篇文章也沒寫過,但在宴會上他總感覺自己是眾人矚目的對象。


    漸漸虛假的身份替代原有的身份,人們尊敬的目光讓他陶醉,他似乎真的成為了偉大的作家。


    “這世界上隻有贏家和輸家,而贏家可以笑到最後,你以為你的士兵們對你無限忠誠,可他們一開始忠誠的不過是利益罷了。”


    “現在我就讓你親眼看看如何使用利益,瓦解你辛苦訓練多年的軍隊。”古羅伯臉色陰沉的可怕,周圍的軍官們噤若寒蟬的站在邊上,仔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們知道上校先生這是生氣的表現,今天準有人要倒黴,看來烏裏蘭諾夫不可能成為他們的同僚,站的近的軍官往兩側悄悄挪動拉開了距離。


    一行十幾人在衛兵的護送下來到雙方僵持的地帶,40團剩下的士兵見團長迴歸高興的喊叫起來,林立的刺刀迅速讓開一條通路將團長迎了迴去。


    “這就是你的手段嗎,把我安然無恙的放迴來,你要是準備和解得要拿出更多的誠意才行。”烏裏蘭諾夫還沒有察覺事情的不對,語調中充滿了輕鬆。


    古羅伯沒有理他,看向對麵的眼神中充斥著憐憫,“40團的士兵們,我很遺憾的告訴你們,由於你們連番作戰失利,指揮部決定取消你們的編製……你們放下武器迴家務農去吧。”


    這句話讓在場士兵一片嘩然,就連噙著笑的烏裏蘭諾夫也睜大的眼睛慌亂起來,他發誓自己從來沒有碰見過這樣可怕的家夥,僅僅是一句話就讓凝聚在一起的士兵沸騰起來。


    “不,你們不能這樣做,我們為共和國賣過命、流過血,我們士兵的身份應該得到保證!”


    “求您了,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我們願意服從命令!”


    誰都知道亂世中槍杆子最重要,當一個起早貪黑的農夫哪裏有當兵快活?


    鄰居種地我練槍,隔壁就是我糧倉,不勞而獲的思想讓他們十分反感從事體力工作,炸開鍋的士兵們叫嚷起來,古羅伯卻依舊不為所動,他吩咐士兵們讓開一條路放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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