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在猶豫什麽,難道非要等政府軍的槍口頂在你的頭上,才知道後悔嗎?”


    安赫列卡苦口婆心的勸了一會兒,見他還是不為所動,幹脆下了猛藥:“如果你願意統領我們,未來佘佩托夫卡的市長寶座依舊是您的,我個人還會將西郊的湖邊別墅送給你,新組建的防衛軍團肯定也是以你首。”


    論亂世中什麽最重要,當然是槍杆子!


    別墅什麽的到無所謂,不過有機會重迴市長的寶座並掌控一支軍隊的話,這讓裏辛斯基尤為心動,要是他有一支部隊又怎麽會去看紅軍的臉色,到時候等自己壯大起來。


    就連彼得留拉見到自己,也得給自己遞上一根香煙!


    “既然如此,再推脫就顯得我過於矯情,我裏辛斯基別的沒有,唯獨剩下一腔對烏克蘭中央政府無限的忠誠之心,今天誰也勸不了我,我這就反了蘇維埃!”裏辛斯基猛地一拍桌子,拿出鋼筆刷刷就將自己的大名寫了上去。


    “好好好,今天天色已晚,我就先迴去了!”安赫列卡滿意的將簽名書收起來,戴上圓邊黑帽走入夜色中。


    當維克托結束一天的學習,拿著一本厚厚的馬恩著作迴家時,父親的房間裏傳來男人醉醺醺的聲音。


    進門一看,原本西裝革履的父親早已經喝得酩酊大醉,領結扯開掛在胸口上,腹部的扣子脫落不知所蹤,以往陰沉的臉上掛著潮紅色的病態的笑容。


    見自家兒子迴來,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手裏還拿著半瓶法國產的葡萄酒,裏辛斯基一把奪過兒子手中的書摔在地上,罵道:“學習?學個屁,兒子……我告訴你,要不了多久這群布爾什維克全得完蛋,佘佩托夫卡還得咱爺倆兒說了算!”


    拍開肩膀上的手,維克托捏著鼻子往後退了兩步,探出頭往過道上仔細看了一眼,這才關上門將父親拉到床邊坐下,問起今晚發生的事情。


    “父親你可真是糊塗,都說虎父無犬子,可我怎麽感覺你……”他捂住額頭歎了一口氣,心中充滿了失望,要不是自己迴來的早,恐怕最近建立起來的優勢就全被父親一手葬送。


    再說你以前本來就是市長,又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性,你做什麽出頭鳥呢?


    人家空口白牙許諾防衛軍效忠也純粹的大餅,要知道你可是第一個投誠布爾什維克的高級官員,就算你真心實意的想要幫人家辦事,但誰肯相信你?


    到時候不賞你一條絞繩都算他們仁慈,你這個笨蛋居然還躺在這裏做著自己的春秋大夢。


    “那……那可怎麽辦?”裏辛斯基聽了兒子的這一番解釋慌了神,渾身的酒意當即變成熱汗蒸騰出來,他思前想後才發現自己又中了人家的算計,隻能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的足智多謀的兒子。


    他雖然沒有什麽政治謀略,但勝在自己亡故多年的發妻為自己生下了一個寶貝兒子。


    瞧瞧他這張嘴多麽能說會道就和他的媽媽一樣,這大大的眼睛、挺拔的鼻子和寬厚的額頭……就算和自己一點都不像,但他的確是自己的兒子!


    “事到如今我們隻有在蘇維埃這邊一條道走的黑了,而且我認為他們不一定會輸。”維克托拿出同學寄給的自己信箋,裏麵闡述了曆史老師對彼得留拉政權的悲觀看法,他認為這樣的跳梁小醜甚至撐不過年初。


    這樣的垃圾政權實在沒有效忠的必要,維克托對此深以為然,他相信自己的老師一定不會看錯,所以……城中的布爾什維克絕不能有事,否則未來清算的時候可少不了他們。


    “所以我說您平時多看看書吧,不要老想著玩,到時候咱家就會毀在你的手上!”他恨鐵不成鋼的瞥了一眼父親,裏辛斯基老臉一紅趕緊撿起地上馬恩原著,拍拍上麵的灰塵抱在懷中。


    他喃喃道:“維克托我實話跟你說了,搞政治這塊我是真不行,當初要不是你媽賄賂了議員,幫我打通了上下各層的關係,我怎麽能當上秘書處處長呢。”


    感情這就是您說的一路從基層混到市長,自己當初怎麽就真信了?


    另外咱家哪來的錢搞賄賂,維克托沉默了……


    翌日,軍隊開始了動員工作,上千名士兵排成兩列縱隊在火車站附近的主席台下進行檢閱。


    孫謙、朱赫來以及一眾布爾什維克的高層人物全部匯聚於此,左側站著二十幾名投誠的舊官僚,他們最近一直都處於各種政治活動的邊緣地帶,漸漸也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每天不用應酬也能足額拿到自己的薪水,隻要對待民眾的態度不算太糟糕也不會遭到投訴,上下級關係莫名其妙的變得十分融洽,這樣的日子過得倒是蠻不賴。


    但讓他們奇怪的是一直以為的幹部培訓學校,居然真的隻是培訓業務技能,如果你不能通過他們設置的60道題的考核,甚至都不能學習馬恩著作。


    一開始朱赫來也不懂這是什麽意思,在他看來政府各級應該都是布爾什維克的人才能保證忠誠,可孫謙卻一反常態的要求政吏分離。


    做政務工作的官員與辦事處的吏員的晉升途徑完全不同,不學習馬恩著作可沒有資格當上官員,永遠隻能徘徊於各級之間的副職。


    哪怕主官臨時不在,吏員也不能越俎代庖頒布政令法規。


    直到政府機構完美的運行起來,眾人這才明白官吏分離對於淨化d內風氣的好處。


    期間也不是沒人提出質疑,可誰讓偌大的佘佩托夫卡隻有孫謙一個人是黨員,就連朱赫來也隻是團員出身。


    這就讓他在城中能夠軍政一把抓,組成以其為核心的領導班子。


    “親愛的同誌們,市民朋友們,我們要走了!”孫謙的第一句話就讓眾人心裏涼了半截,原來所謂的蘇維埃並不能保衛他們。


    紅軍戰士是人民的子弟兵估計也隻是空話而已,他們跑了之後,白匪不一樣拿咱們這些窮苦百姓出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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