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朱赫來後,下午難得放了一個大晴天,保爾決定帶著自己的漁具去河邊釣魚。


    他約了冬妮婭,兩人來到了第一次見麵的河灣旁,他首次采用孫教授的打窩法,不一會兒魚群便聚集起來。


    冬妮婭驚唿出聲:“快呀,保爾不能讓它們跑了!”她指著水裏的撲騰的大魚,心情不斷起伏。


    你這樣大唿小叫,魚不跑了才怪,保爾翻了一個白眼,但也沒有說什麽不好聽的,他可不是以前的傻小子。


    秋天裏覓食可不容易,即便旁邊站了倆高級掠食者,依舊沒有影響到魚群進食的活躍度。


    “好嘞,我保準讓它們一個也走不了!”手中的魚竿連發連中,鐵皮桶裏很快裝滿了七八條巴掌大的鱘魚。


    大豐收啊,保爾挑了幾條大魚送到冬妮婭家,然後提著桶穿過工業園區朝著自家的方向走去。


    這些魚夠吃兩天了,媽媽見到準會高興,圖曼諾夫醫生說不定也會對自己改觀。


    這時啪啪兩聲打斷了男孩兒的暢想,他警覺起來,幾乎一瞬間將貼緊了牆壁,這是下意識的動作。


    聲音來自10點鍾方向,雖然不能分辨是什麽步槍,但一聲慘叫卻讓他清楚有人受傷了!


    多半是德軍巡邏隊在追捕地下黨,不能讓他們得逞,可自己應該怎麽做呢?


    他將漁具放在牆角的灌木叢裏,扒開樹枝朝著街上瞧去,幾個猶太人店長正在慌忙的關門,馬路上除了垃圾什麽也沒有。


    腳步聲從巷口傳來,男人一臉絡腮胡,穿著一身棕灰格子夾克,戴著六邊形的帽子,他走出來朝著兩邊望了望,隨後縮迴去攙扶起一個瘦小的男人,他腹部中了一槍!


    保爾認出來那是鞋匠,補靴子的手藝堪稱一流,這麽說……他也是地下黨?


    這種極大的反差深深震撼著他,忽然他的腦海中冒出孫說的一句話:天下何人不通共?


    德軍士兵緊隨其後,厚實的軍靴踩過地麵水花四濺,他們沒有留手的動作,看見逃跑的兩人舉槍便射。


    鞋匠急忙推開男人,他胸口中了兩槍重重的摔倒在地,血沫不斷從口中溢出,他顫抖的指向街口,說道“跑,快跑!”


    男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咬著牙從灌木叢旁跑了過去,他轉彎太急連帽子丟了也沒注意,進了工業區他心頭一慌,這樣長的一條空曠地自己怎麽跑得過子彈?


    拚了!他不敢懈怠用盡全力的往前跑去。


    保爾蹲在樹叢裏眼疾手快的撿起帽子,順著另一條街口扔去,帽子在空中被風一吹就歪了方向,撞在牆上反彈了迴來。


    兩名德軍士兵追出來看見帽子從巷口滾落在地,也不做猶豫,順著相反的方向跑進了巷子密集的居民區。


    “唿,好險,這下另一個地下黨員就安全了吧,隻是可惜了鞋匠……”保爾心情複雜的離開。


    傍晚時分,天色陰沉沉的。在日頭落下的前一刻,朱赫來終於敲響了柯察金的家門。


    “謝天謝地,你終於來了,我真怕錯過晚上的文化課!”保爾身上斜挎著一個背包,裏麵是他白天準備的問題合集,一開門他的目光就盯在另一個人身上。


    這不是下午逃亡的那個地下黨嗎?


    “是您,您終於平安了,不枉我幫你一場?”他驚喜的說道,畢竟德國人離開後他再想追上男人已經來不及了。


    “您是?”男人疑惑的道。


    保爾心下一喜,自己的潛伏技術果然有進步,就連從身邊跑過去的人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他解釋道:“下午你的帽子掉在巷口,是我丟到了另一個方向,德國鬼子這才追去了居民區。”


    男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他們怎麽沒有追過來,小兄弟是你救了我一命啊。”他感激的上前握住保爾的手,說道:“我叫師廖瑪,以後遇到什麽困難可以來找我。”


    “得了吧,我看也就你經常遇到困難,”朱赫來在一旁打趣,隨後讚賞的看著保爾,“你小子真是不錯,有勇有謀,我對教授你的孫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我真想馬上見到他。”


    “走吧,我們快走,我可不想錯過晚上的文化課。”保爾看了一眼天色,急匆匆的催促二人離開。


    一行三人來到郊外,地下室裏散發著橙黃色的篝火,通過康斯坦丁的盤查後,他們走進臨時教室中,謝廖沙早早拿出本子低著頭寫寫畫畫,看到保爾到來他高興的招招手。


    “想必您就是孫吧,我是朱赫來,很高興見到你,我們能談談嗎?”朱赫來一雙大手熱情的和孫謙緊緊相握。


    第一眼他就看見了孫謙,一米八的高個亞洲男人,眼神中的堅毅和對勝利的渴望絕不會作假,他毫不懷疑這是一個堅定的勝利主義者。


    他低下頭忽然看到了孫謙領口上掛著的蝴蝶結,這東西可真是眼熟,他問道:“孫,你的領結是在基輔買的嗎,看起來十分珍貴呢。”


    “不,這是路過基輔時,一個美麗的女孩子送給我的,可惜她後來跟著母親去了哈爾科夫,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孫謙將蝴蝶結取下來搖了幾下,裏麵剩下的十幾枚花椒被他倒出了出來,已經起了黴點。


    女孩子送的,還有花椒!莉莉婭忽然警覺起來,但聽到人家去了哈爾科夫,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她一定很愛你,這看起來像是哈薩克黃羊毛做的,十年前我也曾傾盡所有買過幾卷赤金色的羊毛,染成紅色做成圍巾送給了我的愛人。”朱赫來指著蝴蝶結,感歎道:“跟你這個簡直一模一樣!”


    他將蝴蝶結捏在手中,眼中充滿了懷念,“是嗎,我真沒想到這小小的蝴蝶結居然這樣珍貴。”


    媽媽的剩下來的圍巾也不知道珍惜,真是個傻妞,也不知道他們在哈爾科夫過得怎麽樣。


    不過朱赫來居然也送了一條圍巾給他的愛人,總不該是同一個人吧?


    孫謙好奇的問道:“請問你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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