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曉了陽,那何又為陰呢?”


    貪生怕死?


    亦或者舍生取義?


    ……


    雨天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若你身懷女子陰氣,則可入試煉之境,明悟何為玄陰之陰。”


    器靈的話打斷了正在思考的雨天。


    “臥槽,你來真的?”


    雨天驚呆了,她還真是這破爐子給自己準備的。


    原來要這樣開啟玄陰界啊。


    他都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憂愁。


    石毅母親雨柔確實漂亮,如果忽略她的所作所為,的確是個大美人。


    作為一個男人,尤其是兩世為人的初哥,他當然開心了,對這種大,不,是陰陽爐的饋贈,當然喜聞樂見了。


    可作為一個純情小處男,這是逼他修曹賊之道啊!


    除了糾結還是糾結!


    隻是雨天看著雨柔淒美的嬌顏之時,神色極其複雜……


    這個人曾經是那麽的尖酸刻薄,是那麽陰狠毒辣。


    可是她真的錯了嗎?


    雨天感覺說不好。


    站在外人的立場上,她確實很壞很壞,害人家孩子,拆散別人家庭,簡直是蛇蠍心腸。


    可站在親人的角度來看,她又是一個堅守婦道的女人,是一個溺愛孩子的母親,她沒有錯。


    哪怕她的行為害了石毅,她還是沒錯。她隻是用自己的方式寵愛自己的孩子,盡管方式有些蠢,可這也是她作為母親笨拙的愛。


    這世上有多少生而不養的母親?有多少拋夫棄子而改嫁的母親?又有多少虐待自己孩子的母親?


    人的世界一直很複雜,有壞男人,也有壞女人,他們不配為人父母,不配為人夫婦。


    雨天自問,他對這女人的做法很理解,但又很不解。


    她愛自己的孩子,這一點兒值得敬佩,慈母多敗兒,這也是真實的愛,做不了假。


    可他對她的方式感到恐懼,以傷害別人家的孩子,成全自己的孩子,太過極端了。


    她安安靜靜地飄浮在玄陰碑之下,一雙鳳眸緊閉,眼角還有幹涸的淚痕,櫻桃小鼻聳立,嘴角掛著血絲。


    一身血汙,滿是破碎的紅色繡黑邊的宮裝裙也無法掩蓋她的風韻。婀娜豐腴的玉體,雪膩的酥胸半露,桃臀蜂腰,渾身散發著一股嫵媚嬌柔的氣質,是一個天生的尤物。


    她的肌膚雪白,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慘白。自她受石子陵那含怒的致命一擊後,便被封存於此地。歲月無情,七年的光陰,不僅沒有讓她刻下時間的痕跡,反而變得淒美嬌豔。


    冰肌玉骨,婀娜多姿,僅僅隻是觀賞,便能讓無數男人因她的窈窕之貌而折服,更別說她如今這副睡美人的姿態所含的殺傷力。


    雨天狠狠咬了一下舌尖,以巨痛將心中詭異的旖旎之念打散。


    他搖頭苦笑,自己這是怎麽了,竟然對她動了情懷。他的心裏可隻有柳神啊。


    “小子,要不要開始?”


    器靈饒有興致的道。


    “不要,我對她不敢興趣。”


    雨天搖頭拒絕,隻聽他繼續說道:


    “我還小,這種事情傷身!”


    器靈很滿意,這小子年紀還小,如今正是長身體,又是黃金修煉期,這樣的選擇無疑是正確的。


    然而,祂卻是揶揄道:


    “其實,你不用害羞,我可以迴避的。”


    雨天聽著這個老玻璃的話,麵色古怪,僵硬的轉頭,看著陰陽爐空間的眼神滿是不可置信。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難道你不修煉了嗎?”


    器靈問道。


    “要修煉,但不是這種方式,也不是這種時候,我還不屑乘人之危。”


    他的聲音很是平靜,不帶一絲猶豫,旋即喃喃自語,聲若紋蟻。


    “就算需要,也是她醒來的時候,至少需要培養一下感情。”


    他不是種馬,不是變態,也不是惡人,有著自己的底線。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乘人之危的事情,他還不屑。


    他的心中明白,這一生,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麽。若要發生關係,必要生情,不負吾身不負卿,待到白首還見心。


    非情非愛的女子,哪怕長得閉月羞花,美得傾國傾城,雨天也不會碰,更不會糾纏不清,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眼前的雨柔就是如此。


    算什麽?愛她?不可能!恨她?人已死,不至於!自己隻是理解她,有些唏噓罷了。


    不可能在她沉睡,一副活死人的狀態之下,無情無愛,便做出變態行為,毀其貞潔,自己又不是惡徒……


    在知道了如何讓她蘇醒之後,雨天便離開了玄陰界。


    他現在已經九洞天了,雖然修為比同年紀的石昊低,但他也不急。修煉本就是循序漸進,他這期間經曆的戰鬥太少,不想再快速突破,將自己搞成空有境界,實力不足的繡花枕頭。


    ……


    夜色微涼,清風吹拂。


    石村之中,家家戶戶的燈火已熄,漆黑一片,唯有村口的柳樹還散發著瑩瑩綠光。


    很美的霞光,可惜,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一切,隻因散發這碧霞的,是她,也是祂。


    一個讓他又戀又敬的人。


    來這個世界已經13年了,他已經徹底融入了這裏,有了誌向,也有了心上人。卻是不知家鄉現今如何,那方矮矮的墳包有沒有塌陷,有沒有人祭奠,那座從小生活的老屋有沒有破敗。


    可能已經塌了吧,所有人都很忙,那些不近不遠的親戚,有誰會去祭奠一座孤墳。


    那個老屋早就年久失修,每逢陰雨天便會漏雨,又怎會不破敗呢。


    那些本就疏遠的同事早就忘了他吧!自己在那裏可能沒有一絲痕跡了。


    孤獨,深深的孤獨。


    他雙手枕在腦後,嘴裏叼著一根不知哪來的草棍,背靠著柳樹,看著漫天星辰發呆。


    雨天沒有看到,柳枝輕輕搖曳,本欲抽在他身上之時,卻微微一頓,旋即便收迴,自然垂落在了枝頭。


    一切,安靜了下來。


    聞著柳樹的清香,天為被,地為床,柳樹為懷,他進入了夢鄉。


    唯有腹部丹田微顫,閃過一縷黑白雙色光,祂既感到震驚,又感到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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