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風現在非常認真:“我當然知道一個聖人師父多麽重要。”


    “可是,現在天下的百姓在受苦!”


    “那些和我一樣大的孩子,食不果腹,瘦骨嶙峋,奄奄一息。”


    “父皇夜不能寐,滿臉愁容!”


    “我的心痛不已。”


    “幫助他們排憂解難,解除一切痛苦。這些,才是最緊要的事情。”


    說到這裏,他用清澈的目光看著老者:“你說的隻能實現一個願望,而我最緊要的願望就是這個,您能幫我實現嗎?”


    老人呆呆的看著這個年輕的少年。


    這少年每一句話都是顧念他人,從不為自己。


    這樣的人,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終於,他嚐出了一口氣。


    “前麵我遇到過9999個許願者,可是那些人,沒有一個人像你這麽傻。”


    嬴子風並不生氣。他笑著說道:“這麽說來,老爺爺您,實際上也是一個傻子。您若聰明的話,絕對不會把實現別人的願望,當做您的宏願。”


    老者在原地愣了一秒。隨後大笑起來!


    他喝了一口酒,滿意的說道:“小家夥,你說的對!”


    百姓們看著畫麵,畫麵裏麵這愚蠢的一老一少,那爽朗的笑聲,卻讓他們心裏發抖。


    嬴子風真的很笨嗎?把自己唯一的機會,送給了天下百姓。


    為了讓天下百姓脫離苦海,放棄成為聖人弟子的機會?


    這叫笨嗎?


    祖龍看著那一老一少!


    聽著那一老一少爽朗的笑聲。他突然之間,也感覺豪氣頓生。


    “拿酒來!”一旁的章邯愣了一下。


    不過,他沒有遲疑。他來到附近的酒家,買來了一壇酒。


    祖龍直接打開酒壇,豪氣的喝了一大口。


    烈酒入喉,祖龍感覺,自己內心的酸澀,頓時消去了不少。


    “愛卿,你說寡人的孩子,到底傻不傻?”章邯深吸了一口氣。


    “陛下,九公子不傻!他隻是善,他是天下最善良,最聰明的孩子。”


    祖龍聽到這話,長歎了一口氣:“是呀,現在的他最聰明,最善良。可是……”


    過了許久,祖龍茫然:“可是為何,他後來會變成那個樣子?”


    嬴子風看著7歲的自己。他的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還很稚嫩。


    但是那個時候,他確實非常的純粹。


    麵對聖人的橄欖枝,都能毫不猶豫的拒絕。


    雖然他還想著,自己早點死去迴到家。


    可是現在,他對於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也感覺甚為滿意。


    願蒼生無恙,願眾生安康!


    這才是最大的宏願呀。


    畫麵當中,嬴子風看著老人喝酒。


    問道:“老爺爺這酒好喝嗎?”


    老者看了一眼嬴子風:“你這小孩子,就想喝酒了?不行不行!”


    嬴子風不滿的撇了撇嘴。


    一個7歲的孩子,這時候才有了歡脫。


    天下蒼生的擔子,也放到了一邊。


    老人現在很高興。雖然沒有能夠收到嬴子風這樣的弟子,但是他的心裏很暢快。


    同時,他的心裏也更加喜歡嬴子風。


    因為嬴子風真的就是和他一樣的人!


    一個在正常人眼裏,非常傻的人。他喝了一口酒,看向遠處。


    道:“不過,想要讓天降甘露,也不是那麽簡單。一個小地方還好,如果要讓整個天下都天降甘露的話,那就難了。”


    嬴子風眼中有些失望:“怎麽會?”


    老者說道:“畢竟我現在還不是聖人!要為你實現願望,然後才能成為聖人。”


    嬴子風眼珠子轉了一下:“那行,那我再找一個其他的願望,等你成為聖人之後,你再幫我給整個天下降下甘露。如何?”


    老者大笑起來:“你這小鬼,這會兒看上去也不笨呀。”


    老者喝了一口酒,說道:“這事我倒是想!以聖人的能力,這事兒確實能做到。可是,為整個天下降雨,這要沾上巨大的因果,我可擔不起。”


    “現在,我能夠實現你的願望,那是因為你的因果,我必須履行。”


    “可是,要是我實現了你的願望的話,也不一定馬上就能成為聖人。隻是有了機會,後麵還需要契機,也許一個月,也許幾年,甚至幾十上百年。”


    嬴子風聽到這話,嚇得搖頭:“那怎麽行?不說十年百年,哪怕是幾個月,天下的百姓,都等不及了。”


    “而且……”


    他的臉上陰晴不定:“而且,你如果因此出事,那也不行。”


    老人的眼前一亮!


    他喝酒的動作,都變得有些遲緩:“你在關心老夫?”


    嬴子風點頭:“當然,你有大恩於我,我怎麽能讓你因我出事兒?”


    老人的眼中,目光變得更加的複雜。他似乎在迴憶!


    雙目當中,眼神不斷的變化。


    悲傷!高興!欣慰!哀歎!


    老人在迴憶,一個無比重要的故人,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過了好久,老人仍在搖頭。


    他歎息:“我原本以為我老了,可是沒想到呀,老夫現在還是這麽容易衝動。”


    他把目光轉向嬴子風:“既然如此,我還有一個辦法。不知你願不願意。”


    “憑我現在的實力,為整個天下布雨,確實極其困難。”


    “可是,如果有你來承擔因果的話,那麽我拚一下命,應該還是可以做到。”


    嬴子風聽到這話,立刻站了起來:“可以!哪怕所有的因果,盡加我身,那又如何?”


    “少年,你可要考慮清楚。”


    老人表情十分的嚴肅:“因果可不是那麽好承擔的!你會因此付出巨大的代價的,你知道嗎?”


    “會怎麽樣?”嬴子風問道。


    老人的目光非常的沉重!他也站起身來背負著雙手。


    整個天空,風雲突變。原本萬裏晴空,此時卻被密密麻麻的烏雲遮住。


    下方的百姓們,感覺氣氛一下子變得極其壓抑。


    “到底會怎麽樣?”有人忍不住問道。


    “公子到底會怎樣,老頭,你倒是快點說出來呀。”


    終於,老者還是開口了。


    “承擔此等因果,你至少要損失20年的壽命。”


    突然間,風停止了流動,時間在這一刻定格。


    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甚至連唿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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