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餘波一


    此令既下,宋江大覺寬慰,愁雲皆散,且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從另一方麵想想,二龍山派係,一下走了四個頭領,雖未帶走部卒,實力損失也不在小。


    宋江的心裏,其實是暗喜的,對於他來說,二龍山個個是刺頭,不太聽話,難管理。


    雖歸梁山,有些貌合神離的味道,又對招安頗有微詞,一直讓他心存忌憚,打不得罵不得。


    他正找不到理由來削弱二龍山,武鬆就把刀遞過來了,就等於他想睡覺有了枕頭一般。


    今魯智深的勢力也算是遭到了一定程度的分化瓦解,豈非有利之事?


    這般想著,宋江心裏更為順暢,覺得事情朝著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發展,莫非上天庇佑?


    宋江乃與吳用,花榮等往忠義堂赴宴不提。


    而魯智深,楊誌早間看到了張青留下的書信,心裏甚不是滋味,歎恨良久,無奈,也隻得將情由據實稟告宋江。


    二人從宋江寨中迴來,隻覺得空落落的。


    曹正在坐一旁喝悶酒,見他二人迴來,唉聲歎氣。


    “兄弟,武鬆,張青已經走了,你再歎氣又有何用?他們還能迴來嗎?”


    楊誌坐下,見他如此,愁上加愁,也喝了一口酒。


    “我是為自己歎氣,他們算是解脫了,我們還要在此煎熬。”曹正哼道。


    “哦?當初咱們三山同心歸水泊,是何等的盛事,一時傳為佳話,你怎麽說在這裏是煎熬呢?”楊誌不解。


    曹正苦笑:“嗬嗬,那隻是給外人看的,其中酸苦,唯有己知。


    以前在二龍山,簡直是世外桃源,無拘無束,何等快活!到了梁山之後呢?開始也還行,人多也熱鬧,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可自從早也提招安,晚也提招安,我就知道,好日子快要到頭了,咱們的脖子裏很快就有了枷鎖。”


    楊誌聞之,也歎氣道:


    “我是楊家後人,還中過武舉,從前想的也是報效國家,再振祖風,可是接二連三的打擊,諸多的不幸,雪片一般的黴運紛至遝來,讓我也心灰意冷了。


    我空有一身力氣,想要報效,卻如此的艱難!朝廷裏奸臣充斥,小人當道,去了又有什麽用呢?倒不如落草的快活。”


    “哦?哥哥居然也這樣想?我一直都以為你喜歡招安,對招安迫不及待呢!”曹正覺得有些意外。


    “荒謬!你從哪裏看出我喜歡招安了?二龍山來的,誰會喜歡招安?你會喜歡麽?”楊誌反問。


    “啊,那是小弟眼拙,你既不喜歡招安,小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話?”


    曹正目光閃爍,壓低聲音道:“咱不如離開梁山,再迴二龍山吧!然後再把武鬆,張青找迴去,大家在一處,豈不快活?大師,你看呢?”


    楊誌聞之一驚,也看著魯智深。


    魯智深剛才一直坐著未語,默默聽他們聊天,聽得曹正說迴二龍山,臉色大變:


    “看你們兩個,如怨婦一般,絮絮叨叨的,灑家聽得心煩!


    你們說的倒輕鬆,大家都是成年人,能不能不要這麽天真?你們覺得梁山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種不利於團結的話,以後不可再說,咱們既然到了梁山,就是梁山的一份子,怎能不顧影響,輕言去就?這讓別人怎麽看我們?做人要有擔當!


    倘若人人都這麽想,梁山豈不是立刻就要散夥了?還聚什麽義?還怎麽替天行道?這麽大的隊伍拉起來可不容易,不可隨心所欲。


    我們千萬不能把在二龍山的不良作風帶到梁山的隊伍裏來,要及時的融入梁山,不要讓宋公明和其他頭領覺得,二龍山過來的人有什麽特殊。”


    魯智深語如連珠,讓二人應接不暇,魯智深見他們大睜著眼,又放緩了語氣道:


    “哎,其實,從心理上來說,我也是反對招安的,這一點你們也都明白,隻是我們的聲音太微弱,梁山上大多數人還是讚成招安的,我們也不能違逆眾人之意。”


    楊誌,曹正被魯智深這麽一頓數落,更是鬱悶,垂頭喪氣,咣咣喝酒。


    “大師,你說的大多數人,是那些能說的上話的吧?如果你去各營寨打聽打聽,也許會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曹正又飲了一口酒,忍不住,不以為然的說道。


    “你這說的不是廢話麽!如果反對招安的能說的上話,那你還會在這裏喝悶酒?灑家還會費勁的給你們講大道理?”


    “哥哥你到了梁山,變得沉穩了許多,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不似在二龍山那般。”


    曹正歎了口氣。


    魯智深朝外望了一眼,目光變得深邃:


    “灑家知道你的意思,在二龍山無拘無束,當然可以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可我們已經在梁山聚義了,在其位謀其政,既來之則安之,就得按照梁山的章程來。


    前麵,我們已經做過了努力,怎奈未能改變宋公明的主意,現在大局已定,斷難更改,我看你們以後就不要再說出反對招安的話來,那樣毫無意義,反惹得別人對我們側目而視。”


    “還有,你們說要散夥迴二龍山的話,再不可提起,切記,切記!”


    “哥哥的教訓,小弟記下了。”曹正不情願的拱了拱手。


    魯智深是個和尚不錯,但他是因為打死鎮關西,躲避追捕,才出家的,他在五台山也沒有好好的修行,喝酒吃肉,樣樣不丟,其後就一直在江湖上漂泊,說他忽然領悟了什麽高深的佛法,四大皆空,實在有些牽強。


    他是從軍官到逃犯,再到一群土匪的首領。


    魯智深身為二龍山的大頭領,考慮的比較多,他是帶隊伍的人,當了領導之後,想法就有所變化了,不再是以前那樣衝動,簡單,率性而為。


    他是不願意招安,可他手下還有不少人呢,他能像張青,孫二娘那樣不顧一切,什麽都不要的隻身離開嗎?


    那很難,得到的越多,越不容易丟棄,需要太大的勇氣。


    可如果帶著隊伍走,必然引起宋江的忌憚,宋江也不會讓他帶人走的,到時會有一場火拚也說不定。


    所以說想走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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