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林茂歎了口氣。


    “有點難度,我再想想辦法。”


    張陸讓的臉色不太好,點了點頭應道:“好。”


    連林茂都這麽說,留在江宜高考的可能性更小了。


    林茂不忍,寬慰了他幾句。


    張陸讓微微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麽。


    “阿讓,早點休息。”


    “好,舅舅也是。”


    張陸讓迴了房間,心情格外低落。


    像是真的心有靈犀似的,戚顏剛好打了電話來。


    她打的是視頻通話,而張陸讓點了語音接聽。


    不想讓戚顏發現他難過的樣子,不然她又該擔心了。


    “讓讓,到家了嗎?”


    “嗯,在洗澡。”


    張陸讓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


    戚顏那邊安靜了一會兒,掛斷了電話。


    張陸讓以為被她察覺了自己撒謊,想要給她發信息解釋,打開對話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剛準備打迴去,就看到屏幕上,戚顏再次發來視頻通話邀請。


    這一次,張陸讓依然點了語音接聽。


    “小氣,你都是我未婚夫了,讓我看看怎麽了?”


    張陸讓:“......”


    原來不是被發現了,而是,戚顏想占他便宜。


    “你洗澡還接我電話,不是明擺著勾引我嗎,又要勾引我,又不給看,讓讓,你跟誰學的,怎麽變得這麽壞?”


    戚顏理直氣壯地控訴張陸讓的行為,強烈要求他打開視頻,還威脅說,如果不給看,就哄不好她了。


    張陸讓說:“等我一下。”


    然後就掛了電話。


    戚顏這一等,等了將近二十分鍾。


    再接到張陸讓電話的時候,張陸讓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


    發絲還在滴著水,身上穿著單薄的睡衣,肩上搭著一條毛巾,人靠在床頭。


    重點是,睡衣把他的身體遮得嚴嚴實實的,連鎖骨都看不見。


    “讓讓,這就是你說的等一下?”


    戚顏對他很失望,白期待了半天。


    而張陸讓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麽過分的事情,人畜無害地點了點頭。


    戚顏要視頻,那他就視頻,先洗個澡,就不算騙戚顏了。


    戚顏深深地歎了口氣,輕聲罵道:“木頭!”


    張陸讓真是過於保守了。


    做不了什麽就算了,看都不給看。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讓張陸讓真正變成她的人。


    總感覺那一天很遙遠,比他們一起考華大的目標還要遙遠。


    “顏顏,下學期,我可能真的要迴蘇揚了。”


    張陸讓以為自己開不了口。


    可是說出來,心裏壓著的石頭莫名地減輕了一些。


    他知道,如果憋在心裏不跟戚顏說,等戚顏發覺,會更讓她生氣。


    他還抱著那一絲不切實際的可能性,希望這件事情會有轉機,而又清楚地知道,離他和戚顏異地的時間,真的開始進入了倒計時。


    而且異地的時間從一年,變成了三年。


    三年,會發生很多事。


    他很擔心會失去戚顏。


    “讓讓,沒關係,等放假的時候,你還可以迴來江宜找我呀!我也能去蘇揚找你。”


    戚顏知道張陸讓沒有安全感,她之前為了逼張陸讓主動,說了很多違心的話。


    而從此刻開始,她再也不想讓張陸讓覺得,她是一個三心二意的人了。


    見一個愛一個,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那時不懂事,做不得數,而現在,她很明確地知曉自己的心意。


    “讓讓,你要相信,除了你,我很難再喜歡上別人了,除非,世界上會有第二個讓讓,就算有第二個讓讓,也絕對沒有我眼前的這個讓讓好。”


    張陸讓笑了起來,臉頰的酒窩顯現。


    對於甜言蜜語,戚顏信手拈來,她更知道要怎麽逗張陸讓開心。


    哪怕隻是暫時讓他忘卻那些煩惱,也是值得戚顏花費心思的。


    戚顏並不覺得異地是什麽大事,她對張陸讓有信心,而她希望,張陸讓對她同樣有信心。


    他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


    隔天,戚顏難得起了個大早。


    知道張陸讓每天都會出去運動,帶酥酥遛彎,她特地把狐狸精帶了出去。


    狐狸精很不喜歡牽引繩,一戴上牽引繩就跟被封印了似的。


    不過,它總盯著窗外,似乎很向往外麵的世界。


    戚顏每次在要給它洗澡之前,會帶它出去逛一逛,會跟它講道理,告訴它,想去外麵,就必須戴牽引繩,不然就不能出去。


    狐狸精每次都會不情願地配合。


    包括洗澡也是。


    偶爾能到外麵轉一轉,狐狸精很快樂,這種快樂足以讓它忍受牽引繩和一次洗澡。


    然而這種快樂,在見到張陸讓和酥酥的那一刻消散了。


    狐狸精發出抗議。


    它才不想跟那對父子一起玩兒,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戚顏無視它的抗議,找了一片草地,鬆了牽引繩,讓酥酥陪它玩兒,而她自己則跟張陸讓在草地上坐下,依偎在一起唿吸早晨的新鮮空氣。


    狐狸精在她腿邊蹭了蹭,企圖喚迴母愛。


    “狐狸精乖,跟姐姐去玩,媽媽這會兒沒時間陪你。”


    戚顏在它屁股的位置輕輕推了一下。


    狐狸精怒視張陸讓。


    張陸讓笑著把他抱過去。


    狐狸精掙紮了幾下,很快老實下來。


    戚顏不抱它,那它被張陸讓抱著也一樣,隻要能在戚顏麵前刷存在感就行。


    “狐狸精可能太久沒跟酥酥一起玩了,有點害怕,先讓它們熟悉熟悉。”


    張陸讓說著,把酥酥喊過來。


    “酥酥,握手。”


    酥酥乖乖把爪子放在張陸讓手心裏。


    狐狸精冷眼看著。


    緊接著,張陸讓把它的一隻爪子放在了酥酥爪子上麵。


    狐狸精立刻掙脫開,跑走了。


    好可怕!


    張陸讓居然想讓它跟那隻大狗握手言和!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狐狸精一跑,酥酥也追了過去。


    “還是你有辦法,看他們玩得多開心。”


    戚顏滿臉欣慰。


    比起張陸讓,狐狸精似乎更難交到朋友。


    貓天生就是孤僻的,加上養在家裏,長期沒有社交。


    有酥酥作伴也好。


    狐狸精:我不好!很不好!!!


    張陸讓:“以後可以多讓酥酥陪狐狸精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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