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確實跟張陸讓說過到戚顏家住幾天,但張陸讓並不想麻煩戚父戚母,早就拒絕了。


    可戚顏堅持,張陸讓拗不過她,最終點了點頭。


    戚顏揚起笑容,“一會兒吃完飯,我陪你迴去收拾幾套衣服過來。”


    “好。”張陸讓輕輕點了一下頭。


    戚母欣慰道:“你們兩個有個伴也好。”


    戚顏是想要有個兄弟姐妹的,小學的時候還為此哭鬧過。


    可是戚父戚母深知一碗水難端平,堅持隻生一個孩子,把所有的偏愛都給戚顏一個人。


    漸漸的戚顏懂事了,懂得了父母的良苦用心,也就沒再提過想要弟弟妹妹的事。


    隨著戚顏長大,戚母已過了最佳生育年齡,大齡生產風險高,就算他們想給戚顏生個弟弟妹妹作伴,也有心無力。


    戚父不同意,戚顏也說不想要弟弟妹妹了。


    現在看到戚顏跟張陸讓相處得這麽好,也算是圓了戚顏一個心願了。


    ——


    吃完飯,兩人騎自行車去張陸讓住的小區拿衣服。


    張陸讓載戚顏。


    這次,戚顏的手老老實實地放在座椅處,沒有摟張陸讓的腰。


    她不趁機占便宜了,張陸讓還挺不習慣的。


    這個念頭閃過,張陸讓感到吃驚。


    他居然會期待戚顏占他便宜......


    戚顏今晚格外沉默,而張陸讓也沒有主動開口。


    他知道戚顏在等他的答案。


    張陸讓心裏很亂,他還沒有想好,到底要怎麽迴答戚顏。


    到家後,張陸讓先給戚顏倒了杯水。


    先收拾了酥酥的東西。


    酥酥也要一起帶去戚顏家。


    戚顏把自己的寵物房特地收拾了出來給酥酥住。


    她說,她的貓不樂意住寵物房,除了上廁所會老老實實去寵物房,其他時候都待在她房間裏,寵物房空著也是空著,給酥酥住正好,如果酥酥要跟他一起住客房,也完全沒問題。


    也是這句話,讓張陸讓無法拒絕。


    酥酥很喜歡戚顏,戚顏也很喜歡酥酥。


    張陸讓還沒有見過戚顏的貓,也不知道她的貓叫什麽名字。


    不過戚顏說,它和酥酥一定會非常友好地相處,它很歡迎酥酥。


    張陸讓收拾東西,戚顏就陪酥酥玩,等到張陸讓收拾好酥酥的東西,再迴房收拾他自己的東西時,戚顏摸了摸酥酥的頭,讓它乖乖在客廳待會兒。


    戚顏進了張陸讓房間,坐在他的椅子上,看著他收拾衣服。


    連他收拾貼身衣物也不避諱。


    拿睡衣的時候,張陸讓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想讓戚顏出去客廳等,可戚顏裝作聽不見,動都沒動一下。


    張陸讓沒轍,紅著臉快速收拾好。


    “家裏備了新的毛巾和牙刷,這兩樣可以不用帶。”


    “嗯。”


    檢查沒有什麽遺漏的,張陸讓便背了包說走了。


    “不急。”


    戚顏站起身,先去關了門,然後走到張陸讓麵前。


    “吃飯前我說的事,讓讓有答案了嗎?”


    她讓張陸讓解釋解釋:


    什麽叫要,但不是現在。


    不是現在,他想等到什麽時候?


    張陸讓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沒好意思直視戚顏的眼神。


    “戚顏,能不能等高考結束再討論這件事?”


    張陸讓記得戚顏說過,高考之前,她不會談戀愛的。


    所以他說的不是現在,是高考後。


    “不能。”


    戚顏很果斷地拒絕。


    “你馬上要高考了,正是好好學習的時候——”


    “打住,不想就直說,別拿我搪塞別人的借口來搪塞我。”


    “我不是——”


    “不是什麽?既要又要,你想得挺美。我現在想跟你談戀愛,不代表高考以後還想跟你談戀愛,說不定到時候,我就喜歡上別人了呢,別跟我說擔心影響學習,在我這兒,不存在。”


    戚顏兩次打斷張陸讓的話,說完就走。


    慣的他。


    “戚顏。”張陸讓拉住戚顏的手腕,臉上染了點委屈的情緒。


    戚顏沒有迴頭,隻聽張陸讓低低地問:“戚顏,能不能不要喜歡別人。”


    不要喜歡別人,不要把他排在別人之後,不要喜新厭舊。


    張陸讓不想現在跟戚顏在一起還有一個原因:他覺得,他不是戚顏的唯一。


    正如戚顏所說,她很可能隨時喜歡上別人。


    如果她遇到更喜歡的人,那麽,她可能會毫不猶豫地丟棄他。


    對張陸讓來說,擁有再失去,不如當自己從來沒有擁有過。


    維持現狀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他隻是,想讓他們這段關係持續得更久一點。


    他們之間,從來都是戚顏說了算,他也想為自己爭取一下。


    戚顏轉身,看見張陸讓的眼眶紅紅的。


    怪讓人心疼的。


    “張陸讓,你很怕我喜歡上別人嗎?”


    張陸讓垂下眼眸,默認。


    “你是不是想當渣男?”


    張陸讓愣了一下,“什麽?”


    怎麽就跟渣男扯上了關係?


    “不讓我喜歡別人,又不跟我在一起,就想吊著我,不是渣男是什麽?”


    戚顏振振有詞。


    如果張陸讓不是本人,幾乎要信了戚顏的話。


    “我沒有。”張陸讓注視著戚顏的雙眸,真誠地解釋:“我擔心影響你學習,你說過的,高考結束前不會考慮談戀愛,你說,談戀愛會讓你分心。”


    “那是我拒絕別人的話術而已,你連這都信。”


    戚顏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張陸讓是傻呢,還是傻呢。


    “就算我說過那種話,那不是沒遇到你嗎,我反悔了不行嗎。”


    張陸讓的腦海一片空白。


    他想,戚顏說的話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可他忽然間聽不到任何聲音,無法思考任何事情,隻呆滯地看著戚顏,半天緩不過神來。


    戚顏歎了口氣,捏捏他的臉。


    “狐狸精,你傻了嗎?”


    她都已經打破了自己的原則,主動成這樣了,張陸讓還想要怎樣?


    她已經朝張陸讓走了九十九步,剩下一步,張陸讓要是還不朝她走過來,那她會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永不迴頭。


    張陸讓迴過神來,有點激動,又有點難以置信。


    一時間,多重情緒交織在一起。


    “你為什麽,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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