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顏感覺張陸讓還是不開心,便決定自己跟戚母說,剛喊了聲“媽媽”,就聽見張陸讓問她:“你喜歡吃火鍋?”


    戚顏頓了一下,迴:“嗯。”


    “我也喜歡。”


    張陸讓說完這句話,就沒有了後續。


    他是真喜歡還是為了打斷她的話,戚顏不知道。


    沒等她反應過來,戚母就說:“讓讓也喜歡吃火鍋呀,那咱們晚上就吃火鍋,可以嗎?”


    張陸讓:“可以的伯母。”


    戚顏:“嗯......我也沒意見。”


    戚顏的目光沒離開過張陸讓,想透過他的眼神,看清他的內心。


    然而,張陸讓卻非常抗拒她的窺探,為了躲避她的目光,幹脆閉上了眼睛假寐。


    還是一個心事很重的少年。


    ——


    戚顏不喜歡在學校太高調,車子停在離校門口大概一百米處的地方,兩人跟戚父戚母道別後一起下車往校門口走。


    開學日,校門口的人群熙熙攘攘。


    張陸讓很安靜,或者說,是沉默。


    他話少,這一點戚顏早在剛認識他那天就知道。


    但從剛剛還在車上開始,他的情緒明顯不太對勁。


    身上忽然之間帶了一種說不出來的破碎感。


    戚顏不知道他的壞情緒是否跟她有關,她隻知道,她不喜歡張陸讓刻意疏離她,這會更加挑起她的征服欲。


    “張陸讓,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啊?”


    張陸讓聽到這話,步子放慢了些,很快又照常往前走。


    他想迴答“是”,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她是有點煩人,但要真討厭她,說不上。


    而他的沉默恰恰讓戚顏覺得是默認。


    戚顏無所謂道:


    “討厭我也沒用,你越討厭我,我就會越想騷擾你,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說完還哼了一聲。


    明明是讓人挺不爽的一句話,張陸讓卻覺得像是在撒嬌。


    他想,他或許沒救了。


    “張陸讓,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


    沒得到張陸讓的迴應,戚顏的聲音放大了些,惹得周邊的同學都往他們這邊望過來。


    戚顏似乎聽見有誰說:


    “張陸讓,他就是張陸讓?”


    “張陸讓怎麽會跟戚顏一起來上學,他們認識嗎?”


    “貼吧上沒說啊,該不會是姐弟吧。”


    “會不會是青梅竹馬那種?哎喲,嗅到了言情小說的味道。”


    “哎呀!小點聲,要是被他們聽見多尷尬。”


    貼吧?張陸讓都火到附中的貼吧裏了?


    假期的貼吧比平時安靜不少,沒什麽新鮮事,戚顏也就不太喜歡天天刷了,這不,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沒有登錄看過了。


    她決定一會兒有空緊急刷貼吧補補,看看她究竟錯過了什麽。


    不過,這幾位同學不覺得現在放低音量已經晚了嗎,該聽見的不該聽見的,她都已經聽見了。


    戚顏抬頭看了張陸讓一眼,張陸讓恰好低頭注視她。


    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張陸讓:“聽見了。”


    戚顏:“嗯?”


    戚顏還以為張陸讓要說什麽“你能不能閉嘴”之類的話,結果他說“聽見了”?


    這一下把戚顏整不會了。


    而剛剛討論他們的幾個同學以為張陸讓說的是他們,尷尬得手挽著手快步離開了。


    難得看見戚顏懵懵的樣子,張陸讓不禁勾了勾唇,露出了臉頰上的小酒窩。


    戚顏的眼睛瞬間看直了。


    不愧是狐狸精啊,張陸讓這一笑,她感覺周邊的所有景色都變得暗淡了,眼裏隻容得下他。


    張陸讓,是在反撩她嗎?


    不然,他為什麽要對著她笑?


    挺聰明的嘛,知道利用“美男計”。


    “讓讓,你笑起來真好看,真應該多笑笑。”


    如果張陸讓能多笑笑,戚顏覺得,她偶爾犯一下花癡也無所謂。


    張陸讓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再次因戚顏而失控,瞬間收起了笑容,把唇瓣繃成了一條線,快步往前走。


    他想表現出不耐煩的情緒,然而戚顏卻看見了他泛紅的耳朵。


    還是那個容易害羞的純情小狗呀。


    戚顏快步跟上去,追問:“聽見了你怎麽不理我,很沒有禮貌。”


    張陸讓:“明知道別人不想理你還一直聒噪,你也很沒禮貌。”


    “那我們倆真是半斤八兩,天生一對——”張陸讓聽後,唿吸瞬間加重了,然而戚顏隻是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冤家”


    張陸讓:“......”


    誰要跟她當冤家了。


    自作多情。


    戚顏笑道:


    “讓讓,你臉紅什麽?”


    臉紅?


    怎麽可能!


    張陸讓罵了句:“有病。”


    “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戚顏臉上是得逞的笑意。


    她就是故意逗張陸讓玩呢。


    總算不是剛剛那副死魚樣,看著順眼多了。


    張陸讓選擇保持沉默。


    戚顏:“張陸讓,在學校裏,隻許對著我笑,不許對別的女生笑知道嗎?”


    張陸讓:她以為她是誰,憑什麽這麽要求他。


    戚顏:“不是所有的女生都像我一樣,對你的顏值毫無興趣的(才怪),該好好學習的年紀,要是被春心萌動的女生們纏上,可是會很影響你學習的哦,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那就當我沒說。”


    張陸讓:有病。


    戚顏:“張陸讓,讓讓,剛剛不是才跟你說過,不理別人是很沒有禮貌的嗎。”


    張陸讓:我也跟你說過,明知道別人不想理你還一直聒噪,也很沒有禮貌。


    戚顏:“讓讓,你聽見剛剛那幾個女生說的話了嗎,你好像在貼吧很火誒。”


    張陸讓:跟我沒有關係。


    戚顏:“學校的人都很八卦的,不出一節課,我跟你一起上學的事情就會傳遍全校,你信不信?”


    張陸讓:......


    戚顏:“你希望別人以為我們是姐弟還是青梅竹馬?”


    張陸讓迴:“陌生人。”


    戚顏:“沒有第三個選項。”


    陌生人一起上下學?


    陌生人一起吃飯?


    就算他們真這麽說,也得有人信啊。


    他們又不傻。


    張陸讓:“隨便。”


    累了,隨便她怎麽說。


    張陸讓被戚顏吵得頭疼,已經放棄掙紮了。


    戚顏的頂級理解:“那就不說了,隨便他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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