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延故意拖著腔調,語氣散漫地說:“當然了不起,不然你怎麽還單著?”


    “南蕪雙狗之一真不是吹的,一句話重傷兩人。”錢飛誇張地捂住心髒。


    桑延不可置否。


    “不過,你怎麽不帶女朋友單獨出去啊,找這麽多電燈泡,不好吧?”


    錢飛朝桑延擠眉弄眼的,有些話,不必明說。


    桑延冷笑一聲,“你思想能再純潔點嗎?”


    “看不出來啊,咱延哥還是個純愛戰士。”陳駿文笑著打趣。


    “所以說,活該你們找不到女朋友。”桑延語氣傲慢得不行。


    錢飛:“嘖,我現在有點兒懷疑到底是你追的人家還是人家追的你,怎麽看都是你比較黏人。”


    陳駿文:“你別說,我也有這個懷疑。”


    桑延麵不改色,下巴微揚,語氣依舊傲慢得不行,“你們嫉妒就直說,不必這麽拐彎抹角的。”


    “艸,了不起,老子也要去找個女朋友。”錢飛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陳駿文:“加油兄弟,我看好你。”


    錢飛:“怎麽,你不找?好兄弟不該一起脫單?”


    陳駿文:“段狗都還單著,我急什麽?”


    錢飛:“......你這樣顯得我很沒有格局。”


    陳駿文:“難道你不是嗎?”


    錢飛:艸(一種植物)


    桑延抬眼,不走心地鼓勵道:“加油。”


    女朋友的事先放一邊,馬上放假了,這幾天要找也來不及,言歸正傳,錢飛問:


    “你還沒說去哪兒?”


    桑延懶洋洋地迴:“待定。”


    陳俊文接著問:“什麽時候去?”


    桑延還是那句話:“待定。”


    “別告訴我去幾天也是待定啊?”


    錢飛開始懷疑桑延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哪有說去旅遊,時間地點都不定的,上哪兒遊去,海裏?


    “你們要是沒有別的安排,就等我通知唄,要有事兒就幹自己的事兒去。”


    桑延也隻是先問問有沒有人有這個意向,也算是給他們一個心理準備。


    “行吧,提前一天說啊,別說走就走。”


    桑延:“看情況。”


    “......”


    ——


    九月三十號下午,戚顏的爸媽來接她迴家,順帶把桑延捎迴去,兩人坐在後座兩邊靠窗位置。


    戚母:“寶貝,明天生日是在想家裏過還是去外麵呀?”


    戚顏出生在國慶節當天,每年戚母都會問一樣的問題。


    戚顏思考片刻後迴答:“嗯......沒想好呢,不如就在家過吧。”


    前些天桑延也問她來著,她是說到時候再看。


    剛好是國慶長假嘛,一般兩家都會約著一起出去吃飯或者旅遊。


    去年他們兩家去了度假村,今年戚顏沒什麽安排。


    戚父提議道:“要不要多邀請幾個朋友到家裏來玩?”


    這一個月,他們常在電話裏聽戚顏提起自己的幾個新朋友,也看過戚顏發的朋友圈,跟很多朋友合照,看起來關係都不錯,就想著她會不會想跟朋友們一起過生日。


    戚顏表示關係比較好的都不是南蕪人,這會兒應該已經坐上迴家的高鐵了。


    “有爸爸媽媽陪著,我已經很滿足了~”


    戚母樂道:“嘴這麽甜,偷偷吃蜜棗了?”


    “哪有,都是真心話!”


    戚父大笑幾聲,被哄得很開心。


    桑延悄悄勾上戚顏的手指,用口型說:“還有我。”


    戚顏白了他一眼,下一秒就被他強製十指相扣。


    戚顏嚇一跳,桑延也太大膽了,萬一被她爸媽看到誤會了咋辦!


    她想抽迴手,又怕動靜太大會引起她爸媽注意,便隻能眼神警告桑延,讓他鬆開。


    桑延反而抓得更緊了。


    沒辦法,戚顏隻能拿背包擋擋。


    戚母忽然想起,開學前戚顏信誓旦旦地說大學一定要談一場戀愛的,最近倒沒聽她提起這個話題了,想著,便好奇地問:


    “寶貝在學校有沒有遇到喜歡的男孩子呀?”


    “沒有呀,媽媽怎麽這麽問。”


    戚顏這會兒被桑延拉著手,心虛得不行。


    戚母:“就是想起你暑假問我大學能不能談戀愛的事了。”


    “談戀愛哪能說談就談的,這才開學一個月呢,不著急。”戚顏下意識瞥了桑延一眼,隻見桑延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那倒也是,那延延呢,有遇到喜歡的女孩子嗎?”


    戚母說著迴了一下頭,戚顏緊張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隻聽桑延淡淡道:“談了一個,沒幾天就被甩了。”


    戚顏:屁嘞,張口就來!良心不痛嗎?


    戚母頓了幾秒,似是難以相信,“怎麽會?”


    桑延語調不變,平靜地陳述:“她覺得我們進展太快了,想讓我多追她一段時間再考慮要不要答應做我女朋友,所以就跟我提了分手。”


    戚母覺得離譜,哪有交往了又提分手,還提這種要求的?


    “延延啊,你別怪阿姨說話不好聽,阿姨提醒你一句,你們年輕人不是有句話叫什麽,養魚嘛,阿姨覺得這個女孩子可能就是在養魚,你自己注意一點,男孩子也要保護好自己,別被騙了。”


    桑延是戚母看著長大的,雖然兩個孩子沒有產生感情,她和桑母無緣做成親家,但她也一直把桑延當自己的孩子,做父母的都怕孩子在外麵受委屈,就不可避免地多叮囑了幾句。


    戚顏內心os:老媽,你知道桑狗說的是誰嗎你就瞎叮囑?


    桑延若有所思地看了戚顏一眼,讚同地點點頭,“阿姨,我覺得您說得對,不過,我很喜歡她,即使她是騙我的,我也心甘情願。”


    戚顏:來了來了,開演了,這家夥肯定想給自己樹立一個深情人設,好讓她老媽心疼他,反過來譴責她!


    戚顏的腦細胞瘋狂運作,想著對策。


    戚母語重心長地說:“延延,你這樣不行啊,戀愛腦是要被抓去挖野菜的。哎喲,這個女孩子是給你下了什麽迷魂藥了?”


    桑延盯著戚顏幽幽道:“可能是中了迷魂藥吧。”


    戚顏瞪了他一眼,在她老媽再次發言前堵住她的話,“媽,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咱們管不著,您就別瞎打聽了。”


    “話可不能這麽說,乖乖,你不能眼睜睜看著哥哥誤入歧途呀!”


    戚顏的額頭掛上了幾條黑線。


    至於麽?把她老媽急得都喊出她小名來了。桑延一個大男人還能吃虧了不成?


    “媽,誤入歧途不是這樣用的,再說了,你又沒見過那個女孩子,你怎麽知道是桑延被騙呢,據我所知,是桑延先騙了人家。”


    話音落,戚顏感覺自己的手心被撓了撓。


    桑延眼神示意:你是選擇跟父母坦白還是給我留點麵子?


    戚顏:......好家夥,還敢威脅我。


    “別胡說,延延是什麽人我能不清楚嗎,你別在那兒欺負延延啊。”


    戚顏瞪桑延那一眼恰好被戚母看見了。


    桑延順勢垂眸,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戚顏:......講道理,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媽,我沒胡說,你都不知道,那個女孩子長得可漂亮了,性格也好,人品也不錯,桑延被甩肯定是他自己的問題,您別聽他在這兒賣可憐,他就是想博取同情而已。”


    在她老媽對桑延的盲目信任麵前,戚顏的語言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桑延適時開口:“是啊阿姨,都是我的錯,是我做得還不夠好。”


    “哎喲,你們都沒談過戀愛的,哪曉得這些咯,如果那個女孩子真的不錯你就再試試,乖乖記得要幫幫哥哥,別老是打擊哥哥。”


    戚母是絕對不相信桑延會欺騙女孩子感情的,但他們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再勸,免得激起孩子們的的逆反心理,有些事他們要自己經曆了才會懂,別人說再多也沒用的。


    “乖乖,聽到了嗎,阿姨叫你多幫幫哥哥。”


    桑延低聲說著,手不老實地捏捏她的手指。


    戚顏趁機掙脫開,若無其事地把雙手搭在腿上,“看你表現。”


    ——


    晚上,戚顏一家三口到桑家吃飯,戚顏剛進門,桑稚便跟往常一樣黏著她不撒手,吃飯要坐在桑延和戚顏中間,夾菜還要扭頭看戚顏一眼。


    桑延沒有絲毫機會跟戚顏說話,他腦中打消的某個念頭在此時又冒出了頭。


    先前桑延問戚顏生理期,是想在國慶假期單獨跟戚顏出去旅遊,擺脫桑稚這個電燈泡。


    可戚顏的生理期推遲了,她又是個痛經很嚴重的人,桑延擔心帶她出去是讓她受罪,萬一出去玩碰巧遇上生理期,玩不好不說,還影響心情,在外麵肯定沒有家裏舒服。


    可要是就這麽待家裏吧,他們的約會再被桑稚這麽破壞下去,可能等假期結束也毫無進展。


    吃完飯桑延和戚顏負責洗碗。


    桑延猶豫了好一會兒,開口問:“戚小顏,你感覺你生理期這次會推遲多久?”


    戚顏手一滑,差點摔碎一個碗。


    “桑延,雖然我沒有月經羞恥症,但你一直問我這個真的很奇怪。”


    先不說他們有沒有在談戀愛,就算已經談了,那也不可能這麽快就進展到這一步啊,未免太著急了點。


    她看小說裏都是等新婚夜才那啥的呢。


    戚顏也不是說非得那麽保守等到新婚夜,但桑延就不覺得以他們現在的關係討論這些不合適麽?


    桑延哪兒能知道戚顏在腦補些什麽,他隻是在考慮按原計劃出發,但是換一個地點去旅遊的可能性。


    原計劃是去海邊,等國慶一過,差不多該入冬了,現在去海邊剛剛好。


    可戚顏要是身體不方便的話,不能下水,就隻能在陸地活動。


    要麽就換一個城市。


    他在思考哪個城市的氣候比較好,養人。


    “我們班上組織國慶出去旅遊,你想不想去?”


    “旅遊?去哪兒?”


    “還沒定,隻是有這個想法,順利的話明後天出發。”


    “所以你一直問我生理期,就是想約我一起去旅遊啊?”


    “這不是怕你玩不了嫉妒我嘛。”


    “其實算算日子,應該也沒推遲,要國慶後。”


    “你確定?”


    “你要這麽問我就不確定了......”


    戚顏的生理期周期不太規律,但一般都在正常範圍內,以三十天為標準周期的話,有時早一點有時晚一點,最遲可能會間隔40天。


    反正每個包裏都會放備用的衛生巾,戚顏懶得去算日子,經常桑延會比她自己更清楚她的生理期日子......


    “我記得你上個月是28號左右,上上個月是25號,所以這次很可能就這幾天,你這兩天有沒有感覺小腹痛?”


    “沒有,應該沒事,我的身體很懂事,知道我想去旅遊,不會壞我興致的。”


    “還是算了,保險起見,擱家待著吧。”


    “桑延,你是不是故意的,沒想帶我一起?”


    “哪有,我不是怕你到時候生理期肚子痛,別人都在玩,而你隻能躺在酒店休養,那多難受。”


    他們在這裏因為生理期討論得火熱朝天,沒注意到門口兩位媽媽複雜地對視了一眼。


    兩人悄悄離開,桑母先開了口:“晚點我跟桑延說說,他們都成年了,有些話題得避諱一點。”


    就算是親兄妹,這麽討論女孩子生理期也不太合適,對桑延是沒什麽影響,萬一讓戚顏對男女交往的分寸感產生模糊觀念就不好了,以後容易吃虧。


    對男孩子還是要防著點。


    桑延也是,不能隨便跟女孩子討論這些,除非是他的女朋友或者妻子,才可以這樣,這麽大個人了,跟女孩子相處分寸感要把握好。


    戚母點點頭,“嗯,是該說說,延延都有喜歡的女孩子了,跟乖乖得保持恰當的距離,過於親密不好。”


    桑母詫異道:“什麽,桑延有女朋友了?”


    戚母無奈地說:“哎喲,謠言就是這麽傳出來的,你聽清楚了,不是女朋友,是有喜歡的女孩子。”


    桑母:“顏顏告訴你的?”


    戚母:“你家延延告訴我的,孩子沒說你可別去問他,這還沒追上呢。”


    桑母:“他怎麽跟你說不跟我說,誰是他親媽?”


    戚母得意道:“不用懷疑,他是我不用十月懷胎,且無痛生下來的崽,我才是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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