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在這亂猜,還不如誆她一誆。想到這,蒲繼突然把門推開。

    葉屏正巧走到蒲繼的房間門前,被蒲繼嚇了一跳。“哥,你怎麽總是突然開門,總是嚇到我。”看見蒲繼一張白皙的臉又成了萬年寒冰臉,葉屏聲音立即低了下來,語氣也軟了下來。

    “進來。”說完,蒲繼走迴房間。

    早上他對我還挺親切的,怎麽現在又迴原來的樣子了?我又惹他了?葉屏萬般不解,隻好進了蒲繼的房間。

    “你這麽晚迴來,幹什麽去了?”蒲繼盯著葉屏問。

    葉屏聽他這麽問,鬆了一口氣。他不高興,是因為我迴來的晚了,擔心我吧。因為蒲繼上次在醫院陪著自己,在自己生病時照顧了自己,對自己的態度明顯好轉,把自己當妹妹看,葉屏對他生出了許多好感。見蒲繼寒著臉,又聽他這麽問,心裏竟喜滋滋的。

    葉屏紅著臉,說:“我給天行過生日去了。”

    天行?看樣子,天行向她表白了,她也接受了。蒲繼牽了牽嘴角。“晚上我去了一趟醫院,看看你媽媽怎麽樣了。你不在,原來是和天行出去了。”

    葉屏的臉更紅了些,頭越來越沉。

    蒲繼又看似無意地說:“你很擔心你媽媽吧。今天我聽爸爸說,他和你媽媽是在另一個城市認識的。那你是什麽時候來這的?”

    葉屏被酒勁衝的有點迷糊,沒細想蒲繼的話,張口就答:“我一直住這城市啊,我媽媽是後……”葉屏還說完,就住了口,身體僵硬起來,酒也全醒了。

    蒲繼也僵硬了起來。她真的不是爸爸的女兒!她是個騙子!

    葉屏慌了起來。“不、不是,我是說……我……”

    蒲繼一步步逼近她,葉屏驚慌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後,蒲繼把葉屏逼到了牆角。“你是誰?”聲音低沉,卻寒冷刺骨。

    葉屏不敢說。騙局被拆穿了。

    蒲繼抓住了葉屏的肩膀,用力捏住。葉屏吃痛地叫出聲,可蒲繼沒有放手。“你到底是誰?你根本不是我爸爸的女兒,對不對?”蒲繼幾乎是在咆哮。

    葉屏此刻似乎羞愧比害怕更多。這麽多天來,在她心底最深處,她是唾棄自己的。現在被拆穿了,也隻好認了。“我的確不是蒲文亭的女兒。”葉屏顫聲說,“他的女兒在五歲時夭折了。我是我媽媽的養女。”

    蒲繼以為她是景蓮與別人的孩子,不成想她竟然是養女。“你為什麽騙我們?”

    葉屏實在被抓的疼,吸氣道:“你能不能先鬆手,再問我。太疼了。”

    蒲繼稍微冷靜了一下,鬆開手,坐進沙發裏。

    葉屏貼著牆站著,說:“你爸爸找到我時,我正在為我媽媽的手術費犯愁。手術要二十萬,當時我隻從學校借來五萬。你爸爸說明了一切後,我忽然想到如果我當了他女兒,那他就會出錢給我媽媽治病。所以……我、我不是不知道廉恥,我不是不知道我在騙人。可是手術不能拖啊。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你的家人對於你多重要,那她對於我來說就多重要。”葉屏越說越難過,聲音哽咽起來。

    蒲繼閉上眼睛。自己把她當做妹妹,聽她說出真相,心中便在隱痛。如果是爸爸知道了事實,那他會多難過啊。

    葉屏咬著嘴唇,見蒲繼不說話,又顫聲說:“蒲繼,我知道我騙了你們,是我的不對。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這是救命錢啊。蒲繼,我求你了,等我媽媽出院了,我一定把事情都跟你爸爸說清楚,錢也盡快還,所以,求你別揭穿我行嗎?”想到景蓮還在昏迷,葉屏不得不去求他。

    蒲繼斜眼冷冷看葉屏。其實考慮到葉屏的情況,她也不是不可原諒。畢竟事出有因,而她真的也隻拿了給景蓮治病的錢。可是,一想到她騙爸爸,她騙自己,蒲繼心中就堵得慌。

    “還?錢你還的完。可你欠的人情債你還的完嗎?我爸爸那麽疼愛,我也漸漸把你妹妹看待。這債你怎麽還?”蒲繼冷冷地說,胸口陣陣做痛。

    葉屏渾身一顫。她最怕的就是這個。她害怕麵對這情。蒲文亭把自己視為珍寶。蒲繼雖然起初對自己冷酷無情,但總算最近對自己不錯。這情債怎麽還?話一旦說了,事一旦挑明了,他們就會受傷。蒲繼此時就是受傷了吧。可是,還不起也得還啊。這終究是自己欠下的。

    “蒲繼,隻要你在我媽媽出院之前為我保密,隻要你覺得能讓你好受些,隻要你覺得可以還你們的人情債,你讓我做什麽都行。”葉屏看著他,目光中是歉意和愧疚。她是真心想彌補。

    蒲繼冷笑。“什麽都行?那,我讓你跪在我麵前,你也肯嗎?”

    葉屏渾身一顫。

    蒲繼知道葉屏有她的自尊,有她的驕傲。叫她跪下,是自己氣極了的話。然而,他卻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葉屏緊咬嘴唇,向前走了一步,緩緩地跪在了蒲繼麵前。她渾身顫抖,顯然是因為這極大的屈辱。可是她愣是禽著淚水,不讓眼淚流下。“蒲繼,我求你了。”葉屏的聲音顫抖地已聽不出是自己的了。

    蒲繼轉過身,聲音也顫抖了。“你用得找這樣嗎?你不是還有天行嗎?”

    ***

    躺在床上,葉屏頭痛欲裂,卻十分清醒。因為那一跪,蒲繼答應她在景蓮出院前保持沉默。可這一跪也讓葉屏深深感受到了屈辱。

    迴想蒲繼那句“你用得找這樣嗎?你不是還有天行嗎?”,葉屏黯然。和郝天行才認識多久。把一切都告訴他,還是瞞著他向他要錢?不論怎麽做,都避免不了郝天行對自己的重新審視。到那時,他又會怎麽看自己?如果隻是騙他,自己是蒲家的私生女,也許他還會原諒自己。可是如果自己利用這個身份向他要錢,當有一天他知道真相時,自己和他的感情也就斷了吧。

    這一跪也值了吧。能讓媽媽得到治療,也許也能讓自己的這份愛戀維持下去。是值了呀。可是為什麽自己的眼淚止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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