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眉大眼,身形高大的程不凡咧嘴笑道:“多謝何師關心,這碧音湖坊市比元霞仙城安寧多了,修行安逸,賺取靈石也方便,自是習慣的很。”


    之前何煉把程氏兄妹都送去開靈,兩人的靈根資質相差仿佛,都是中品偏下之資。而程不凡雖為他奴仆,但何煉卻將之視作記名弟子一般,程不凡這才改了稱唿,稱他為‘何師’。


    “你妹妹那裏可有通信?”


    “有的,那丫頭本想來看我,被我否了,隻讓她好生修行,約好半月通信一迴。”


    程芯寧入門後,直接通過了陣法師的入品考試,得以進入陣法道修行,由於程芯寧在陣法一道上天賦頗高,陣法道掌道王真道將之收為親傳弟子,並因為程芯寧自身的特殊境況,還被特許兼修醫傳,至如今半年下來,病情穩定,修為穩步提升。


    “我讓你學的東西會了嗎?”


    程不凡遞過一個儲物袋,內裏除開近千斤洗練好的沉水砂外,就是數十顆包裹沉水的雜質圓球。


    齊伯言如今的狀況,已經不適合再做這些雜事,何煉便交給了程不凡。


    對於程不凡的安排,何煉其實是有些頭疼的,因為作為私人奴仆是不得習練百藝門內的傳承功法,何煉無奈之下隻能將大路功法《流水決》傳給了程不凡。


    除此外,還將《萬仞不破體》傳給了程不凡,此功法並不算百藝門秘傳,倒是沒什麽關礙。


    這《萬仞不破體》源自煉體碑,傳聞乃是數千年前從環界星廊中掉入此界的,原名《萬千百十一煉體訣》,《萬仞不破體》隻是最基礎的階段。


    這塊記載了功法的煉體碑最終被一分為二,雲璃宗與破天劍宗各得其一,但上三流宗門乃至一些適逢其會的中等勢力都拓印了一份,流傳頗廣的。


    除此兩門功法外,何煉就是將煉器的一些基礎知識整理成冊後交給了程不凡,讓其自學,如今看上去效果還行。


    “修行之事不急,日後若有機緣,會讓你築基前轉修他法,煉器之道不能丟下,甚至要以此為主,待我築基後,會帶你入洞府的。”


    何煉又叮囑了程不凡幾句,便隨門中的碧遊梭迴了山門。


    往後半個月,何煉開始為閉關煉器做最後的準備,趙火兒曉得十年大考緊要,也再次前來院中相伴,隻是對邵世延依舊頭疼無比。


    這一日,何煉差不多做完前置工作準備閉關煉器,邵世延這家夥又跑來絆住何煉。


    “師父。”


    看著小家夥愁眉不展,何煉問道:“怎麽?”


    邵世延自打得了極品靈具劍器進境頗快,這些時日下來,已然能在兩三劍內斬殺中品異獸,但依舊無法做到一擊必殺。


    “師父,你給我煉製的這把極品靈具劍器很好,隻是我總覺得有某些地方不是太契合,做不到人劍合一,你能不能...”


    不等邵世延說完,何煉斬釘截鐵的拒絕。


    “不能!”


    邵世延一臉失望之色,何煉見之道:“世延,你是你,師父是師父,就算你把你的想法和要求說給我,也是師父理解後的自我認知,由此去煉製劍器。


    但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是獨立不同的個體,就如這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一樣,師父如何煉製出完全合你心意的劍器?


    但師父做不到,你自己卻能做到!”


    邵世延猛然抬頭,帶著幾分期望又有些迷惑的看向何煉。


    “師父,我怎麽做到?”


    “要麽,你按照手中劍器去不斷磨礪你自己的劍道,但這屬於本末倒置。要麽,你就自己煉器,煉製屬於你自己的劍!”


    邵世延聞聽此言,頓時有醍醐灌頂之感,隻道:“師父,您教我煉製劍器吧!”


    邵世延來了這麽久,自然曉得自家師兄齊伯言以凡人之身煉製出極品靈具之事。他受困於無法人劍合一已經很久了,如今何煉為他指出一條明路,自是欣喜不已。


    何煉也不耽擱,當下喚來齊伯言道:“伯言,這段時間為師要閉關煉器,你代師父教授你師弟煉器入門,也算將你的浸染法從頭再整理一遍,或有所得。”


    齊伯言自是點頭應承,拉著邵世延去了。


    等兩人離開,趙火兒似笑非笑的看著何煉道:“夫君可是一直在等這一刻?真真老謀深算,這下可把邵世延誆到我百藝門正途了。”


    “為夫處世心得,大凡做事不過兩點,一曰用心,二曰因勢利導,夫人說什麽老謀深算可真是冤枉為夫了。”


    何煉可不願給趙火兒留下一個老奸巨猾的印象,兩人玩笑了幾句,何煉與之告別,正式開始閉關。


    ......


    一個多月後。


    煉器道。


    明正堂內,何越秀高坐上首,道內一眾結丹,築基修士分次落座,除開煉器道中人,還有些其他道的修士參與其中。


    今日是本道派三年一度的例行大集會。


    “河府秘境的開啟時間隻有不到兩年時間了,低階弟子大比要加緊籌備,這次多拿點獎賞出來,一定要多吸引些藝道派那些練氣大圓滿,又得不到築基資源的弟子參加。”


    “丹傳道易師兄已然調整好了,很快就要再度閉關衝擊結丹後期,我們需得好好護持,萬不能讓易師兄出岔子。等易師兄此番功成,下屆丹傳道掌道也該換人了!”


    “還有一個來月,十年技藝大考就要開始了,我們必須團結一致發出自己的聲音,要盡量為我本道派的弟子爭取資源!”


    ......


    持續半日的商討,這些本道派中堅和核心層定下了諸多大事,眼見就要散會,一眾築基修士離開後,丹傳道一位結丹修士道:“何師姐,師弟隱隱發現藝道派各大家族有串聯跡象,不知為何事?”


    “是為那何煉。”


    何越秀目光幽深的繼續道:“本以為此子轉修《寒焰訣》後已無太大威脅,畢竟自天火老祖去後,門中試圖承續《五轉靈火訣》的大都是從外接引來的,就如劉誌峰一般,毫無根基,也翻不起什麽浪來。


    不曾想此人先是攀附邵長青,得其青眼相加,還成了邵氏一族重要傳承人的師父;如今更是與趙火兒訂下道侶婚約,如此一來,便已然根基深厚,不再是外人了!


    徐道元也是順水推舟,準備讓各大家族都認可此人,以此作為一枚重要棋子楔入我煉器道內!”


    屋內的結丹修士都鄭重起來,當中一人道:“那可要對付此人?”


    “對付?既然不再是外人,若是不講規矩對其出手,等於打破了我們與藝道派的默契,日後爭鬥擴大,勢必綿延族中子弟,現在卻不是這般完全撕破臉的時機。”


    當即就有人否定,場中大多人不由點頭附和,何越秀也道:“此子素來低調,從不張揚,如泥鰍般滑不溜手,明麵針對並不合適。


    而且也不一定要我等出手,要知那趙火兒找此人雙修,不過是想行千寒老祖舊事。


    隻是那冰火交融雙修之法,需得以寒焰為主導,火行之人隻能順從之,放在這兩人身上,無疑強弱倒置,需讓何煉以低就高。


    如此一來,等若小馬拉大車,稍有不慎就是車毀人亡的結局。


    所以,咱們先靜觀其變吧。”


    何越秀的話取得了其他人的認同,眾人又說起他事。


    “那劉誌峰這幾年在何煉的幫襯下,賺取了不少靈石,如今已然練氣大圓滿開始籌謀築基,可要阻礙一二?”


    “不必了,劉誌峰靈根資質尚可,然煉器資質平平,不過是被《五轉靈火訣》的理念植入道心,一時不得醒悟罷了。


    放任自流便是,況且此子想要拿到築基資源也並不那麽容易的。”


    “那齊伯言呢?此子煉器資質高絕,甚至被馬師叔認可,讓其承續《五轉靈火訣》。”


    “徒弟還能躍過師父去?何煉都轉修了《寒焰訣》,齊伯言還能成?


    而且此子不過是五係偽靈根,沒什麽好討論的。”


    ......


    一個月後。


    當當當...


    先師殿前的聞道鍾發出的鍾聲響徹整個半山小城,今日,城內的大小店鋪都關了門,百藝門上下除開部分事出有因之人,盡皆匯聚在了先師殿所在的朝天峰。


    峰頭四周的半空中,有修士采摘雲氣結成雲環,門中高階修士分列其上。


    “恭迎師叔法駕!”


    吉時一到,掌門徐道元率先起身,朝著雲頂金海躬身一禮,何越秀等本道派之人無不麵麵相覷,他們事先並不知久不問事的馬玉真會參與此番十年技藝大考。


    馬玉真腳踏青雲而來,最後懸在了徐道元身前的半空中,比雲環高出少許。


    一眾結丹修士紛紛起身行禮,馬玉真長眉微抖,道:“半年前的器道真一法會可謂烏煙瘴氣,區區下三流宗派也敢在靈嶽峰炸刺,老夫尋思著再不出來走走,隻怕旁人以為我百藝門可欺,門中有些跳梁小醜也會以為山中無老虎,猴子要稱大王了!”


    馬玉真一張口就不留分毫情麵,甚至話中直刺本道派諸人,讓何越秀一幹人麵如土色。


    “以俗事擾了師叔清修,致師叔勞心,我等有罪。”


    掌門徐道元第一個跪下請罪,其他結丹修士莫不跟從,何越秀等本道派亦不敢相抗,畢竟元嬰修士與結丹修士存在不可逾越的鴻溝。


    “有罪無罪的,還是要靠事實說話,我久不問庶務,徐大掌門,勞煩你將過往二十年門中概況做個申詳吧!”


    眼見請罪之後,馬玉真竟是不依不饒,一幹本道派高階修士莫不心頭狂跳,皆知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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