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功法所言《金蓮化生法》與五行靈火相合有幾率領悟神通,我還曾設想種種,可這機緣就這麽安安靜靜的來了,一點不帶鬧騰的,當真奇妙。”


    之前吳均明一杯雲尖峰,讓何煉心血來潮,沒想到最後應在了這《金蓮化生法》上。


    何煉修煉這神識秘術也近五年了,除開勾畫禁製時實在抽不出時間,其他時間可謂每日修行不綴,原本感覺這《金蓮化生法》不過平平,對神識的增長並不怎麽快,此番化生出這‘金蓮寒眼’才窺得一二玄妙。


    “這‘金蓮寒眼’看似一體,實則是兩部分,金蓮為神識化生,不僅將總體神識微微提升,竟然還可以將差不多兩成的神識提前存於其中,待神識不足時抽用。


    至於寒眼...”


    金蓮的效用算是一種基礎小神通,也就說日後再化生出金蓮,也會有這基礎功用。這能力看著作用不大,無法直接提升神識強度,可對煉器師來說無疑是讓勾畫禁製的能力提升一截。


    “看來這《金蓮化生法》才是前人入門《五轉靈火訣》的關鍵,若是天縱之資,時有感悟,練氣期就能化生數片金色蓮葉的話,入門《五轉靈火訣》的難度就大大降低了,但一切終歸落在了煉器之道上。”


    何煉剛突破練氣五層時,能一次勾畫二十二個禁製,此番化生‘金蓮寒眼’,神識總量微微提升,應是能一次勾畫二十三個禁製。


    然而有了這金蓮的通用神通,提前存上兩成神識,一次勾畫禁製能達到二十七八上下,再加上琉璃光鼎和音陣之效,極限狀態已然能一次勾畫三十八道禁製左右。


    何煉還是僅僅化生了一片蓮葉而已。


    至於何煉認為此次機緣的根源還是煉器,則是從‘寒眼’的神通上反溯。


    這‘寒眼’的神通,何煉目前知道有兩項,一是感應靈火,在金蓮寒眼的視界中,外界是黑白的,隻有靈火生就的地方有所色彩。


    之前寒眼從金蓮中張目,何煉已然感受到了此點。


    而第二項神通能力,則是隔空生念,不過並非傳統意義的神念。


    隻見何煉從儲物袋內取出了‘子母散星’,繼而眉心金光微閃,一個肉眼不可見的微小透明光點出現在子母散星之內。


    何煉隨後心分二用,一邊禦使此物,一邊細查神識,就發現神識之中有一個奇妙視角,竟是從微觀層麵觀察‘子母散星’內部禁製運轉以及與如何與物性調和產生種種宏觀層麵的變化。


    “當初伯言說要將養火匣的靈禁全部換成血禁,我就設想若是能有一種電子顯微鏡從微觀層麵觀測到禁製運轉,當能極大推動此事。


    當時隻當妄念,沒想到寒眼竟是生就了此等神通,實在一飲一啄,玄妙無端。


    所以均明那杯茶隻是個引子,此番機緣根本還是在煉器之道。”


    能得這‘金蓮寒眼’,著實讓何煉心中極喜,比修為突破還高興,自然也是記了吳均明那小子一功。別看這寒眼隻是輔助神通,但何煉曉得有此神通,日後將大為助益煉器一道。


    等收起子母散星,何煉再度琢磨起《金蓮化生法》。


    “至聖先師在這秘術中交代的語焉不詳,完全讓人看不出《金蓮化生法》與《五轉靈火訣》之間的緊密關係。


    如此做隻怕就是為防止旁人窺得了此秘術的玄妙,看來至聖先師亦是謹慎之人,否則百藝門有可能保不住《五轉靈火訣》這等無上傳承。


    如今看來,此秘術是以神識為承載,相合於五行靈火,再以煉器之道為根本之念,一旦有機緣引子,便能成就一二神通。不過若是煉器一道上的修行不夠,又沒機緣引子,怕是到了結丹期都不見得會化生金蓮,隻會被當做尋常神識秘術。”


    一番沉思,何煉也算理順了此番機緣因果,隨即長身而起,卻沒有立即出關,隻將窗邊放置的靈膳攝來,幾口用完後,又擺出幾個古怪的功架。


    一炷香後,何煉長出一口氣,隻覺一身輕鬆。


    “均明搞的這煉體套餐好像還有點效果,不過這什麽《萬仞不破體》還要從凡人階段練起,雖隻半年,但怕是難以吸引什麽人,而且百藝門承平日久,哪有人無端端搞什麽煉體。”


    何煉搖搖頭,不是太看好吳均明的此番創舉,但也不會去打擊這個記名大弟子的熱情。


    吳均明之前送來了《萬仞不破體》的功法,何煉粗粗看過,感覺這煉體功法並不如何高妙,從凡人階段練起,二層則對應練氣初期,所謂的小成也隻是對應練氣中期而已。


    就算小成,功法上也沒提到什麽可以身抗法器,最多正麵能硬剛些威力小的符籙。


    不過靈膳又不花錢,兩個月練下來,何煉發現經脈還比之前強健了些,等若變相提高了極限修煉時長,倒也樂得一練。


    “還是要讓均明這小子關照下他師弟,伯言成天不是煉器就是琢磨禁製,別還沒開靈就把身體熬跨了。”


    何煉推門走出煉器室,隻見院外滿地清輝,一輪圓月高懸,而對麵煉器室內還有燈光,何煉幾步走過去,神識一探,就見齊伯言還在看書。


    吱呀...


    房門推開,齊伯言居然都沒察覺,看書已然入了神。


    “伯言。”


    何煉喚了一聲,這小子才迴過神,然後一臉喜色道:“師父,你出關啦。”


    “這都幾更天了?你還不睡?上次我怎麽交代你的?是不是又偷吃精力丹了?”


    齊伯言連忙站起身,乖巧的低著頭,隻道:“沒吃,隻是徒兒有點日夜顛倒,感覺晚上更容易靜下心,白日裏還是睡夠的。”


    何煉搖搖頭,道:“放你十天假,迴去陪陪你爹,等你這日夜顛倒調過來了,再迴來。”


    齊伯言頓時一臉苦色,嘀咕道:“我不要迴去,我爹他老是嘮叨。”


    “為師不是在和你商量,現在趕緊去睡覺,明日就迴去,若是調整好了,許你提前迴來,到時候我要檢查你的功課。”


    何煉擺出一臉威嚴麵孔,如今他也二十歲出頭了,常年煉器,煙熏火燎,麵相稍顯老成,這臉孔板起來,倒是一二冷麵嚴師的感覺。


    齊伯言隻得點點頭,之後兩人一道出了煉器室,往前院而去。


    路上,齊伯言想起什麽,連忙道:“師父,那位聚寶閣的施掌櫃前幾日到了,如今住在碧音湖坊市內等候。


    還有師兄悄悄問我會不會打造那個美甲靈具,沒得師父許可,我沒答應師兄。


    另外佟仙子來找了幾次師父,又說沒什麽要緊事,隻讓師父出關了知會他一聲。


    哦,差點忘了,丹傳道那邊之前還來了位仙師,送來了邵祖師的口信。”


    其他幾樣倒是平常事,何煉沒想到邵長青會給自己傳口信,不由道:“邵師祖傳的什麽口信?”


    “讓師父挑個日子,邵師祖要宴請您。”


    宴請我?


    堂堂結丹修士,還是把自己接引入門的,且入門大典時當著掌門和各道院掌事給自己撐腰,說有難事去尋他。


    “邵師祖對我有恩,什麽宴請,我即刻前去就是,下次再有此類口信,按照緊急之事報予我。”


    說著,何煉就放出飛行法器,等禦使騰空才迴首道:“伯言,趕緊去睡,不然我直接叫你爹領你迴去。”


    ......


    “何煉啊,我說你入門快五年了,一次都不來這星輝坪看我,就跟老道這麽見外?”


    依舊穿著一身淡黃道服的邵長青見到前來拜訪的何煉倒是頗為高興,讓童兒奉上的靈茶靈果,都非凡品。


    靈茶是還勝出雲尖峰一籌的三階靈茶蒔蘿香,靈果也都是二三階的品相,尋常弟子絕難尋到。


    “我倒是想時時來拜見師祖的。但一來師祖當日照拂我,要是讓道內人見我時不時往星輝坪跑,指不定以為我找師祖哭訴他們刁難我。


    再來,師祖當年對我期許甚高,可我終究是有負於師祖的期許,實在沒臉來見師祖。”


    邵長青搖搖頭道:“我當日確實是愛才心切,才拿出那《五轉靈火訣》予你一觀,其實也擔心你一頭紮進去,困住半生。


    畢竟此法入門太過艱難的,隻怕不單是煉器資質高絕,還得身負大機緣之輩才能修煉有成的。


    你花了一年多嚐試,最終轉修《寒焰訣》也是明智的,不必覺得有負我之期許的,切不可作此念。”


    說完,邵長青話鋒一轉道:“你如今《寒焰訣》修行順遂,當知此法有三大本命神通之說吧?”


    何煉點點頭,此事他自然知道的。他為了用《寒焰訣》以作遮掩,無論對功法本身還是對千寒老祖都仔細研究過。


    這位千寒老祖當年雖未能入門《五轉靈火訣》,但依舊堪稱驚才絕豔,旁征博引之下,創出根植於寒焰的三大神通,在結丹期和元嬰期時憑此闖下赫赫威名,後來還在這三大神通之上另辟蹊徑,一步跨入化神。


    “邵師祖此時提到此事,莫非...”


    果然,隻見邵長青取出一枚玉簡和一個盒子遞給何煉,道:“這是老道這些年來於符籙一道的心得體會,望對你修成‘極寒千元符’有所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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