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玉鐲給我。”一月看著段墨,平淡直敘。


    段墨看著麵前一本正經要玉鐲的一月,太陽穴凸凸直跳,這人是太過自信還是語出驚人?


    “不要。”段墨立馬拒絕。說完率先邁開腿,往家走去。


    一月想拽住段墨,段墨眼神一暗,身子毫無預兆向左傾斜,躲開一月的手。一月目光驚訝,像是突然來了興趣,手上蓄力朝著段墨襲,招數變化多奇,從最開始的試探到後來愈發激動。


    段墨軟綿綿地麵前的掌化開,像是喝醉一般,身子搖搖晃晃,每每危急關頭,化險為夷。段墨隻守不攻,因為她看出一月真的隻是在搶她的鐲子!


    一個是見招拆招,一個是見縫插針,兩人都沒用部實力,像是玩兒過家家一般,繡花比劃。


    段墨打了個哈欠,突然手掌一挑還了他一掌,掌上帶有幾分力氣,逼得一時不防的一月踉蹌後退。


    “你不是我對手,走吧。”段墨冷漠道。


    “再來。”一月眼裏閃著興奮,剛剛段墨那一掌他是注意到了,隻不過來不及躲閃,他想再試一次,看能不能躲開。


    段墨狐疑地看他一眼,“你沒病吧?”


    “再來。”一月依舊是這兩字。


    段墨勾了下唇,露出一狡黠笑容,再次出其不意,這次簡單明了,一上來便是對著他剛打的地兒又是一掌。


    一月時刻注意著段墨的舉動,見她出手立馬雙手交叉成十字架,他在等段墨那手,順勢抓住她手鎖住迴扣。


    段墨在前一秒變換了招數,朝他喉嚨招唿去,一計鎖喉功,一月一驚,立馬迴防,段墨淺笑,就是這一刻,左手突然蓄力給了他一掌。


    一月詫異,眼看著那掌落在胸口卻無法躲避,她的左手什麽時候出來的?剛剛那幾步移動不是隨意變化?


    段墨收迴手,揉了下左手腕,“你死了。”


    一月抿唇,她說的沒錯,無論是鎖喉功還是那一掌,自己都躲不過,她若是想要自己的命,現在他已經是一具屍體。


    “我欠你一條命。”一月垂眸,聲音有些低沉。


    這迴答但是出乎段墨意料,“你不是來殺我的?”


    “不是。”一月迴道,“雇傭兵不受任何人控製。”潛台詞就是他隻是被那組織雇傭,掛了個牌,但人是自由人。


    不過,真的是自由人嗎?


    “你任務還沒有完成。”段墨晃了下手腕,纖細的手腕上翠綠的玉鐲暴露在昏暗燈下。


    “我會繼續挑戰向你挑戰。”一月說道。


    段墨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兒,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麽,索性甩了甩頭,離開這是非之地。


    “這不像你的風格。”四月目光緊鎖一月,想要猜測他這麽做的意圖。


    一月手覆在剛剛段墨掌落的地方,那點小痛小癢像是微風過境,來去匆匆,偏偏那股柔軟無骨的軟綿遲遲不肯散去。


    “一月,我知道你和組織的契約馬上到期了,但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空門的人!”四月輕蔑一笑。


    他不過是一木頭疙瘩,偏偏卻深得主子歡喜,他想走,主子給他機會,他不想做事,主子給他時間思考,莫非就因為他武功高?


    四月不服,不服他憑什麽得主子青睞,不服他輕而易舉就能摘得一月稱號,不服他的一切一切。


    一月將手放下,筆直垂在兩側,薄涼的眸子裏透著淡漠,“你還資格知道。”說完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四月雙手握拳,豔麗的臉龐因憤怒而扭曲,看著遠去的一月,聲音裏帶著狠辣與嗜血,“一月,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跪著求我的。”


    這一去一迴已經12點了,李曉雅早就和周公下棋去了,段墨輕輕推開窗,靈活翻了進去,獵手獵腳地鑽進浴室。


    第二天一早,生物鍾準時喚醒段墨,洗漱晨練,一切是那麽熟悉自然,然而不同的是段墨在每日散步的小公園裏看到了段青舜。


    段墨挑眉看著麵前有些狼狽的段清舜,原本一絲不苟的頭發淩亂地隨風飄揚,敞開的西服能看到裏麵雪白的襯衣上兩醒目的腳印,左手腕處有一道刀傷,看樣子是這家夥昨晚過得很很精彩呀。


    “介意我坐這兒嗎?”段墨客氣問道,然而人很自覺地坐了過去。


    段清舜抬起頭,英俊的臉也掛了彩,嘴角那一拳有點重呀,到現在還掛著血絲,眼角淤青,不是一點的狼狽是很狼狽!


    “墨墨?”段清舜有些驚訝,大幅度動作牽扯到嘴角的傷口,痛得深吸一口氣。


    “嗯,早上好。”段墨目光落在他手上的傷疤處,傷口已經結痂,但看起來已經是觸目驚心,像一條蜈蚣蜿蜒其上。


    段清舜注意到段墨的視線,不自然地遮了遮傷口,好歹也是她哥,卻被親妹看到這副慘樣,準時不好受。


    “不用藏了,我看到了。”段墨直接說道。


    段清舜臉上剛露出的笑僵在嘴角,想解釋,想證明不是這樣,嘴巴張張合合,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到現在墨墨還沒有承認他,這些關懷不過是出於人道主義的善良罷了。


    段墨眉毛扭成一團,這傷口真他麽很礙眼,“你在這兒坐著!”說完就朝對麵走去,沒法一會兒拎著一醫藥袋子迴來了。


    “手。”段墨掰過手麵,動作利索地替段清舜處理傷口,消毒,上藥,纏紗布,井井有序,有條不紊。


    順帶還替那張臉也處理了,因為在臉上,段墨隻給他貼了透明創口貼。


    “小妹——”段清舜乖乖坐在凳子上,由著段墨替他處理傷口,眼眶有些發熱,他的妹妹,他的親妹妹,在小心翼翼地照顧他,“謝謝。”


    處理完最後一傷口,段墨將袋子裏的水扔給他,“不客氣。”


    “這些事你怎麽做的這麽熟練?是不是在……”段清舜一想著自己的小妹被虐待整個人都不好了,連帶著身上的戾氣都重了幾分。


    段墨瞥了眼他,開口說道,“不是,看電視學的。”


    看電視學的,莫非小妹夢想是做一名醫生?


    “他們待你好嗎?”段清舜溫柔看著段墨,弄丟小妹,這是他一輩子最後悔的事。


    段墨看著小公園裏晨練的大爺大媽,不知想到什麽,突然嘴角上揚,“很好,如親生父母那般好。”


    話說迴來,這時候羅夏差不多做好早餐了,段墨站起身,“時候不早了,我該迴去了。”


    段清舜舍不得段墨走,卻又沒理由攔下她,隻能靜靜看著段墨,輕聲問道,“墨墨,你能原諒我嗎?”


    段墨撿起剩下的藥品,直起身子,對上段清舜那緊張不安的雙眸,“從未生氣,談何原諒。”


    段清舜笑了。


    然而這話還有一個意思,因為沒有期待過,所以從未放在心上,自然不會為無關緊要之人生氣。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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