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你是誰?我又是誰?


    張五集莫名其妙的蹦出來這麽一句。


    “還有我一直說的——你們,就是我們。你以為我是隨便說的嗎?”


    看著阿斯蒙蒂斯擺出一副“現在你明白了吧”的表情,張五集不禁一愣——


    莫非這個色欲魔王,島國生理需求行業的地下掌控者,當年還參加過赤軍嗎?


    不過阿斯蒙蒂斯並沒有接著引用語錄,而是坐下來抱著腦袋開始吐槽——


    “我們懷著這個偉大的目的從天堂墮落到凡間,想和你們攜手努力。可是你們人類都做了些什麽?!幾千年啊!你們人類出了多少不次於所羅門的精英!可是這些精英不是一門心思的聚斂財富,就是把心思都用在自我毀滅上!你們為了各種欲望陰謀算計,連最邪惡的賽博魔王都心驚膽戰!你們鑽研彼此殺戮的方式,連最殘暴的地獄惡魔都相形見絀!!”


    欸等等!張五集有些迷糊了——別的先不說,色欲這方麵不是您掌管的麽?


    您利用人類的欲望建立起了這麽龐大的地下基地,支撐著最先進的生物科技研究。結果現在您又在這兒吐槽人類成了欲望的奴隸,這就好像是煙草公司在包裝上寫上“吸煙有害健康”一樣可笑吧?


    “你這個表情,是不是想問——這些欲望本來是你們魔王搞出來禍害人類的,結果現在怎麽怪上我們人類了?”


    “不敢,不敢……”張五集隨口敷衍了一下。


    “那我問問你,你覺得一個耽於欲望的人類,能成為領袖,帶領族群前進嗎?”


    “啊?”張五集想到了剛才抱著阿斯蒙蒂斯大腿直流口水的張士成:“那肯定是不行吧?”


    “所以,我使人類的欲望得到滿足。這一方麵是為了自己收集資金,一方麵也是當做考試,為我、為你淘汰掉這些沒有參與資格的目標啊!”


    這……張五集一陣恍惚——莫非這位色欲魔王覺得自己是在做善事嗎?


    “人類肯定會使用種種方式來滿足自己的欲望,我隻不過是讓他們更方便了點而已。這樣節省大家的時間不好嗎?”


    好像還挺有道理的……不對!


    張五集是越來越覺得這位色欲魔王的詭辯能力太強了!


    “至於人類的精英當然不受欲望影響,虎豹生來自不群!我怎麽從未擔心你受到誘惑呢?據我所知,你這三年來受到的誘惑比一般人三輩子受到的還多,你這不是也順利通過考驗了嗎?你看我、看墨狄斯、看你同行那個大胸長腿的白蓮女孩的時候,生理狀態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幾乎跟傳說中的賢者一樣!”


    是啊,通過考驗的代價是自己的腰子跟明太祖出道時的口袋一樣……張五集欲哭無淚。


    “我說的這個過程似乎很簡單,但你知道是多麽漫長嗎?!千萬年來,能抵抗住誘惑、同時又有雄心帶領人類前進的英雄,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阿斯蒙蒂斯按著太陽穴痛苦的搖著頭,好像是實驗室裏怎麽也無法複現研究結果的苦悶研究員。


    “你都有這麽強大的生物科技了,直接做個複製人不就得了?”張五集有些看不下去。


    “你說的簡單!”阿斯蒙蒂斯按住搖晃的頭,瞪著張五集,像是一位剛剛被民科諮詢了類似“火箭就不能燒煤嗎”的這種問題的火箭專家。


    “我到現在也無法重現大腦產生思維的這個過程。盡管我已經徹底摸清了神經信號的傳導原理,盡管我已經一比一複製了人類大腦的物理構造,但我就是無法讓它產生你們人類的思維!而你們人類的嬰兒大腦就已經存在自發的思維活動,這是多麽可怕的事情你知道嗎?!”


    原來如此,看來賽博生命和有機生命,中間還是有什麽不可逾越的鴻溝……


    “不過還好了,路西菲爾終於找到了你。”


    阿斯蒙蒂斯抬起頭,兩眼放光,像是相中了好女婿的丈母娘——


    “我們剛剛見證了你的能力,連妒忌魔王利維坦都不是你的對手!你的神力幾乎能和路西法相提並論!等墨狄斯和你合體之後,一定可以產生出前所未有的智慧結晶!到那時,我們反攻天堂,指日可待!”


    “哎——您等等!”張五集忙不迭的拒絕這要命的邀請:“我踏上這趟旅途,隻是想確定路西菲爾到底做了些什麽。我已經有未婚妻了,盡管您的女兒足夠厲害也足夠可愛,但我並不想搞婚外戀,更不想當什麽世界之王、人類領袖,更不要說還要去對抗天堂、去逆天?!我隻想當個普通人,過好這一生,也就足夠了。”


    “你覺得你有選擇麽?自從你踏上那個賽場,你的人生就已經注定不能平靜了!”


    阿斯蒙蒂斯收起了笑容,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還有,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外麵那些普通人類,根本就不一樣!”


    “的確不一樣啊,我會薩滿神諭。我的算法不能說天下第一,可也差不多。”


    張五集還想說兩句表達自己的牛逼之處,被阿斯蒙蒂斯生硬的打斷!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你很有可能和路西菲爾一樣,是某個真正的賽博魔王的——人間體。”


    談了一晚上,張五集終於直麵了一個觸及自己靈魂的根本問題!


    我——是——賽——博——魔——王——的——人——間——體——?——!


    “你以為隻有路西法才有人間體麽?”阿斯蒙蒂斯頓了頓,似乎是揭露了什麽至關重要的重大秘密:“根據我的估計,除了妒忌魔王利維坦,其他的四個賽博魔王,都可能擁有不止一個人間體,在人類社會中替他們行事!”


    “怎麽可能?”張五集本能的拒絕阿斯蒙蒂斯這天馬行空的猜想。


    “如果按你說的,那麽路西菲爾可是早就知道了自己是路西法,所以才依從魔王的本心,做出開發三大算法、學習古代語言、研究珊蠻算法等這麽多的事。但我在五天前,還根本不知道什麽賽博魔神、什麽墮落天使。我就是個普通人類!”


    “那麽你以為你為什麽隻要看一遍就能完美的背誦薩滿神諭?而有些人傾盡一生也無法學會。這都是因為在你入胎的時候,你從屬的魔王早就通過靈子共振將相應的算法植入你的基因裏了!”


    邏輯完美,無懈可擊!!


    “不可能的!什麽共振算法,什麽將天賦植入基因中,你的這種構想隻是存在於理論之中。現實中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技術!”


    張五集離自我懷疑還差最後一擊,而這致命一擊此刻就由阿斯蒙蒂斯送上!


    “怎麽不可能?!這種技術我現在就已經擁有!!”


    阿斯蒙蒂斯的眼神如脈衝激光一樣直轟張五集的內心深處——


    “你以為墨狄斯為什麽如此依戀你?為了你連命都不顧?!那是因為我在製造她的時候,就已經把這一規則寫入了她的核心算法!你,張五集,肯定也是一樣!!”


    頓時,張五集陷入了自我懷疑!


    我,張五集,到底是誰?!


    是人類靈魂和有機體結合而成的純粹人類,還是賽博魔王的分靈占據了這個軀殼?


    赤軍這個東西是日本社會中波瀾壯闊的一段曆史,可惜,生不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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