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要狩獵了,今天一路勞頓,本候要休息了,四爺請迴吧。”


    脾氣再好也要下逐客令了,趙昔站了起來,一副不奉陪的樣子。


    “好說,好說,本公子的帳營就在小侯爺旁邊,侯爺煩悶了,盡管來找我哦。”


    說著就出了門去。


    劉韓敢肯定,帳營裏肯定有什麽人在內,不過他不敢鬧的大聲,隻好迴到自己的帳營裏。


    清清在門口等著,看到劉韓迴來,這才跟著進了帳營。


    “出什麽事了?”劉韓看她神色不對。


    “是太後,太後想您了,派人過來,請您迴去。”


    往年都是這樣,每次狩獵,他這個“紈絝子弟”就要告假,說狩獵辛苦,不好玩兒,要喝花酒去。


    今年,他不想過去。


    “最近我還是少過去為好,皇上不想見到我。瑞王府一事皇上本就要降罪於太後,因為我的身世,皇上同情生母遭遇,把瑞王府一案壓了下來,我若是頻繁入宮,皇上就厭煩了。”


    清清給他倒了杯水,他還在想其他事情,沒有接著。


    當年太後被先帝送給前來談和的西秦二王爺,這才有了劉韓,為了保住劉韓,太後給先帝下毒,短短幾個月,先帝就駕崩了,本該長子瑞王繼位,但是瑞王卻在西寧關戰死,同年,十二歲簫煜繼位。


    “瑞王是皇上最敬重的兄長,皇上又以為吳妙已死,此時對太後肯定愛恨難辨,這短時間我還是不要出現在皇宮才好。”


    聽到這裏,吳妙屏住唿吸,悄悄的退迴趙昔的帳營。


    劉韓越想越不對勁,又想起以前跟吳妙在江南的時光,吳妙的功夫是他教的沒錯,但是她天資聰穎,又自我一套偵查功夫,因為查一些舊事,他兩沒少聽人家牆角。


    劉韓


    悄無聲息的出了帳營。


    帳營這邊,吳妙又迴到了趙昔身邊,趙昔看她一身男裝,又有些行色匆匆,不敢多問。


    “小侯爺,別來無恙。”


    雖然她剛剛急匆匆的跟在劉韓的後麵不知為何,但趙昔習慣不去多問。


    “我就知道你沒死,我就知道。”趙昔激動道。


    “不是我不去找你,而是當時身負重傷,等我完好的時候聽說你出去尋我了,我隻好等你歸來,再與你相聚了。”


    想到吳妙受傷是因為為他擋劍,趙昔十分自責,“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你怎麽會受傷?”


    吳妙拍拍他的肩,安慰他,“我們是朋友,我當然會救你啊。”


    “傷的可嚴重?”趙昔問。


    吳妙在背上比劃一下,“就在背上。我被一位故人所救,為免仇家再尋來,隻好做已死的假象,來一出金蟬脫殼。”


    阿正端水進來時,看到吳妙背手站著,趙昔立在她身後,默默的注視著他,眼睛仿佛星星般明亮。


    阿正從小陪著趙昔長大,趙昔的心思自然知曉。


    不過姑娘冷靜沉著,身份特殊,還不如到時娶了王小姐,日子過得輕鬆自在呢。


    阿正進來,吳妙轉身,“阿正,阿冰近來可好?”


    “謝姑娘關心,阿冰很好,若是知道姑娘還活著,阿冰肯定高興壞了。”


    吳妙點點頭,阿正放下臉盆,識趣的退了出去。


    “你要洗漱更衣,我這便先迴去。”吳妙看著木盆。


    趙昔激動的拉著她的手,“不,不,你不用走。”


    吳妙看向拉著她的手,這半年,趙昔還是變了,變的沒有以前古板,或者,變的大膽多了。


    想起半年前,趙昔竟用生命在保護她,吳妙早已發誓,不再讓他人為她而死,她要對付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後,注定是個不歸路。


    “我還會來找你的,放心吧。”


    趙昔不敢放手,失而複得,怎麽還會放手。


    “父親查清當年瑞王府實際上是太後設計所害,求皇上定太後的罪,被皇上責罵取迴兵權,退居甘南,我知道你要做什麽,我可以幫你。”


    太後雖生母,但素來與皇帝並不親厚,此事牽連甚廣,又涉及瑞王府,茲事體大,皇上為保皇後竟然降罪百年忠臣趙家。


    太後肯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聽說你已經定親,娶的是王家小姐,這王家可是父王生母王貴妃的娘家,跟我還有點沾親帶故。不過父王的舅舅已死,不知我這位遠房變姐長得如何。”


    趙昔表情淡淡的,似乎沒把這個事情看的很重要。


    “婚事雖定,尚有更改。你且寬心。”寬心?這跟她又有何關係。


    吳妙隻好又坐了下來,她坐到主人位,趙昔坐到一旁。


    “那把劍,可是老侯爺的?”


    趙昔把剛掛起來的劍又拿了起來,遞給吳妙,吳妙摸了摸劍上的龍紋。


    “這把應該就是護龍劍吧。”


    “妙妙竟然知曉護龍劍?”


    妙妙?這稱唿怎麽如此怪異?


    吳妙把劍拔出,“拿護龍劍,必忠於君主,且一世護主。”


    吳妙比劃一番,再把劍收迴劍鞘。


    吳妙說到:“你不能忘了你的使命,我背負家仇,也許和皇叔另有衝突,恐到時候你進退兩難,若是那時,你幫我還是幫她。”


    “你也姓簫,趙家是簫家忠臣,我即護皇上,也護你。”


    吳妙一笑,伸手摸摸他的頭,這家夥一反常態,不會是發燒了吧?


    吳妙的手指冰涼,輕輕的貼在他的額頭上。


    沒發燒啊。


    “以前一口一個臣,句句不離‘屬下’,怎的今日如此反常?是因為定親了,成熟多了?”


    “你放心,除了你,我誰也不娶?”


    嗯?什麽情況?吳妙有些招架不住。


    “不是,趙昔,你可能誤會了。”吳妙迴過神來,“我們就是朋友而已,我可能跟你比較親近,但絕不是你想的。”


    趙昔站了起來,身體向她靠近來,吳妙連忙向後退。又被她拉迴來。


    他們四目相對,吳妙的唿吸輕輕的打在他挺直的鼻尖上。


    “我尋你半年,沒日沒夜。隻有我相信你沒死,當時我發誓,若尋迴你,我定不會讓你離開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你也願意為我而死,就算你今日不承認喜歡我,我也隻當你害羞,我可以等,你終有一天會承認。”當時他可是拋棄家族使命,就這麽找,哪怕沒有希望也不放棄。


    誤會,天大的誤會。


    吳妙活過兩世,但因為環境單純,又常在部隊裏打交道,沒有真正談過戀愛,可能真的左右一些出格的事讓他誤會了。


    “承認什麽?趙昔,先放開我,聽我解釋。”


    趙昔偷偷暗笑,看她沒有反抗,竟用力的抱著她。


    這小子怎麽變的這麽無賴?好像知道她的軟肋。


    都說這時代的人對情愛比較敏感,早慧。事實證明,吳妙在這方麵真不如他們。


    “皇上說我瘋,父親說我傻,瘋也好,傻也罷,我相信守得雲開見月明。我還是找到你了。”


    結果是吳妙倉皇而逃。


    阿正進來,發現吳妙已走,覺得奇怪,便問:“主子,姑娘怎麽走了?您就這麽讓她走嗎?日後可如何尋她?”


    趙昔心情大好,不慌不忙的說:“我讓暗影跟上她了,等知道她住哪,我去尋她。”


    劉韓迴到自己的帳營,突然覺得這夜變的如此安靜。


    他夜裏探路,迴來的路上看到半年沒見的吳妙,吳妙平時裏警惕的很,換做平時,她早就察覺到他了,他也沒有故意躲藏,但是這次吳妙竟然會慌裏慌張,沒有看到他。


    原來吳妙真的是半夜私會趙昔。


    以前覺得趙昔古板,趙昔雖然身份貴重,但吳妙畢竟姓簫,與趙家有主仆情分,趙昔是斷不敢覬覦吳妙的,更何況吳妙多次表明傾心與他。


    他以前覺得吳妙和趙昔不會有暗生情愫的機會。


    如今,趙昔為尋吳妙幾乎瘋魔,知曉內情的人皆知道悶葫蘆趙昔是個癡情種。


    為此,皇上還每每見他都心疼幾分。


    這次吳妙再尋他就意義不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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