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底下是一片空寂,甚至那些青色的絲線就如同有靈一般拚命地吸食著他的修為。


    長夏心中的怒意緩緩被激了起來。


    他看著烏瑰,眼中又是興奮之態:“我等了這麽久,這是他們交給我的最令我滿意的一個作品。”


    “他們?”


    他聽到長夏開口扭身看著長夏,笑著說道:“王爺就不用套我的話了,我是不會說的,但若是王爺答應我,此生都在這裏陪我度過,我也不介意將‘他們’是誰的真相告知給你。王爺說好不好啊?”


    “癡心妄想。”長夏凝眸陰騭地看著他,語氣之中滿是不屑和怒意。


    她再次緩緩上前,一個字句音節都如同催命符:“你傷我族民,這是一罪;害我朋友,這是二罪;藐視王室,這是三罪。本王原本還在想等你將一切都吐幹淨了再給你個痛快,可是現在,你可能是死了,本王都不想聽你說一句屁話。”


    話音剛落,長夏直接閃影上前,那煞魂還想用趙扶桑來作為擋箭牌,剛要下令,可是自己的脖子居然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甚至他直接一怒,拉過趙扶桑就要當擋箭牌,可是卻被長夏猛地攥住。


    他麵色一驚:她竟然是衝著他來的?!


    長夏直接將趙扶桑給護下,展手就隨便丟了個符文上去。扭身之時直接抓住了煞魂的肩膀,手下稍作用力,直接就將他的胳膊給卸了下來。


    煞魂一痛奮力扭身,輕巧掙脫後直接跳上了戲台之上,長夏再次踏影緊隨其後。


    戲院之中一片死寂,彌漫著腐朽與陰森的氣息。


    燈光在霧氣中搖曳,將四周木偶傀儡的影子拉得扭曲而詭異。


    長夏佇立在戲台上,鳳眸緊緊鎖定著眼前化身為‘槐序’的煞魂。


    ‘槐序’一襲長袍,長發如蛇般肆意舞動,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詭異神情,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黑色霧氣。


    他輕輕抬手,那些木偶傀儡便像是被注入了生命,紛紛朝著長夏湧來,動作僵硬卻又透著一股決絕。


    長夏眉梢一挑,展手,低喝一聲:“乘風!”瞬間,一股無形的力量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靠近的木偶傀儡被這股力量震得粉碎,木屑飛濺。然而,木偶傀儡數量眾多,前赴後繼,好似無窮無盡。


    長夏腳尖輕點戲台,如黑色的靈燕般輕盈躍起,躲開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她目光如炬,瞅準傀儡群中的縫隙,身形一閃,直逼‘槐序’而去。右手握拳,裹挾著淩厲的拳風,朝著‘槐序’的胸口砸去。


    ‘槐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慌不忙地側身躲過,左手探出,五指成爪,抓向長夏的手腕。


    長夏反應極快,手腕一轉,巧妙地避開了這一抓,同時膝蓋迅速上頂,目標是‘槐序’的腹部。


    ‘槐序’向後飄退數步,輕鬆化解了這一擊。


    兩人你來我往,拳腳相交,空氣中不斷傳來沉悶的撞擊聲。


    周圍的木偶傀儡依舊瘋狂地湧來,試圖幹擾長夏的攻擊。


    長夏一邊與‘槐序’過招,一邊還要分心應對這些傀儡。


    她瞅準時機,身形騰空而起,雙腿在空中快速交替踢出,如同一連串的幻影,每一腳都帶著千鈞之力,將靠近的傀儡踢得支離破碎。


    ‘槐序’見狀,雙手快速舞動,口中念念有詞。


    刹那間,地麵上湧起無數黑色的藤蔓,向著長夏纏繞而去。


    長夏目光一凜,單手直接將乘風往地麵上狠狠一劈,四周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形成一道防禦屏障。


    黑色藤蔓觸碰到金光,發出滋滋的聲響,冒出陣陣黑煙。


    長夏趁此機會,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融入到金色光芒之中。


    光芒瞬間大盛,將那些黑色藤蔓盡數焚毀。


    緊接著,她身形如電,衝向‘槐序’,右手凝聚出一團金色的火焰,朝著‘槐序’猛地推去。


    ‘槐序’麵色微變,不敢硬接,身形一閃,躲到了一根石柱後麵。


    金色火焰擊中石柱,瞬間將石柱融化,碎石飛濺。


    長夏不給‘槐序’喘息的機會,繼續發起攻擊。她雙掌快速舞動,一道道金色的掌印如閃電般朝著‘槐序’飛去。


    ‘槐序’揮舞著雙臂,周身的黑色霧氣形成一道道黑色的光幕,抵擋著長夏的攻擊。


    光幕與掌印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整個地下戲院都在劇烈顫抖,仿佛隨時都會坍塌。


    長夏深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速戰速決。


    她深吸一口氣,調動體內僅存的力量,準備發動最後一擊。


    隻見她雙手合十,緩緩抬起,頭頂上方出現一個巨大的金色光輪,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槐序’見狀,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他瘋狂地操控著木偶傀儡,將自己層層保護起來。同時,他雙手匯聚起黑色的能量,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球體,與長夏的金色光輪對峙著。


    “受死吧!”長夏大喝一聲,猛地將金色光輪朝著‘槐序’推去。


    ‘槐序’也毫不示弱,將黑色球體發射出去。兩個巨大的能量體在半空中碰撞,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光芒耀眼,讓人無法直視。


    巨大的衝擊力將周圍的木偶傀儡全部震碎,地下戲院也開始搖搖欲墜。


    長夏和‘槐序’都被這股力量震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長夏掙紮著起身,嘴角掛著一絲鮮血。她望著同樣狼狽的‘槐序’,心中暗自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準備迎接更激烈的戰鬥。


    ‘槐序’的麵皮緩緩撕裂開來,從中鑽出的漆黑醜陋的煞魂發出桀桀桀的狂笑。他猛地鑽在烏瑰身邊,直接開口威脅道:“王爺真是好生厲害,果然不遜於傳聞當中。可是你若是將我殺了,那你的這個仙人朋友也很有可能會死,你信不信?”


    長夏麵對猙獰的煞魂,鳳目中寒光閃爍,周身氣勢絲毫不減。


    “救不救得下他是本王的本事,你若是可以拿他來要挾本王,那你隻會死的更快。”她出聲警告道。


    “是麽?王爺是想試試麽?”


    說著,漆黑獵爪死死地攥住烏瑰的脖子。


    長夏手握乘風,麵色毫無波瀾:“本王向來仁慈大度,提醒你一句,你吞噬了陰司也沒用。”


    “什麽?!啊!”煞魂一聲驚唿,‘刺啦刺啦’的聲音如同烤肉冒出的油漬聲,煞魂被燙的大叫。原先掛著的烏瑰竟然緩緩褪去的皮囊,露出一雙猩紅的眼和暗黑的麵孔。


    煞魂痛的大叫,奮力掙紮而出時,長夏正巧看準了時機。


    隻見她身姿矯健,繼續向煞魂發起攻擊。


    她腳下輕點地麵,身形如鬼魅般疾衝向煞魂,右手成拳,帶著唿唿風聲,直搗煞魂的麵門。拳風淩厲,仿若能撕裂空氣。


    煞魂也不甘示弱,身形一閃,輕鬆避開長夏的攻擊,隨後張開血盆大口,向著長夏噴出一股黑色的濁氣。


    長夏反應迅速,腳尖輕點,側身一閃,那股濁氣擦著她的衣角而過,瞬間將地麵腐蝕出一個深坑。


    長夏趁煞魂攻擊間隙,並指迅速解開穴位,接著左手一抬,迅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刹那間,地麵上湧起無數尖銳的冰刺,如雨後春筍般朝著煞魂迅猛刺去。


    煞魂見狀,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雙翅一展,掀起一陣黑色的颶風,將那些冰刺紛紛絞碎。


    冰刺雖被破,長夏卻並未氣餒。


    她瞅準時機,縱身一躍,跳上半空,雙腿在空中快速交替踢出,如同一連串的幻影,每一腳都帶著千鈞之力,朝著煞魂的頭部和胸口迅猛踢去。


    煞魂揮舞著粗壯的爪子抵擋,金屬碰撞般的聲音不絕於耳。


    長夏瞅準煞魂防禦的破綻,右腿猛地發力,一記高鞭腿帶著唿唿風聲,重重地抽在煞魂的手臂上。隻聽“哢嚓”一聲,煞魂的手臂竟被這一腳踢得扭曲變形。


    煞魂吃痛,瘋狂地咆哮起來,周身的黑色霧氣愈發濃鬱。


    幽暗的地下,煞氣翻湧,仿若濃稠的墨汁,將周遭的一切都渲染得陰森可怖。


    那煞魂周身繚繞著黑色的瘴氣,眼眸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不顧一切地朝著長夏撲來,其勢如洶湧的惡浪,似要將她瞬間吞沒。


    長夏卻身姿如鬆,佇立在原地,毫不退縮。


    她那一雙鳳眸中,燃燒著無畏的火焰,就這樣靜靜地等待著煞魂衝來。就在煞魂即將觸及她的刹那,長夏玉手一揮,周身靈力翻湧,隻見她的麵前黑影迅速匯聚,眨眼間便形成了一堵巍峨的暗黑之牆。那牆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仿佛連接著無盡的深淵。


    煞魂直直地撞入這暗黑牆中,竟像是陷入了無盡的泥沼,掙紮不得。不過瞬息之間,便被那暗黑徹底吞噬,連一聲嘶吼都未來得及發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毫無還手之力。


    隨著黑牆慢慢消散,一道微光從縫隙中透入,緊接著,陰司們的身影浮現。


    他們身著黑袍,麵容冷峻,周身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看著傷痕累累的長夏,以及她那被咬住的臂膀處正不斷彌漫開來的毒霧,陰司們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王爺,您現在得盡快散盡體內的煞毒,否則毒攻入心脈,可就危險了。”為首的陰司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語氣中滿是焦急。


    長夏低頭看向自己那已經被撕碎成不成樣子的布條,以及失蹤不見的護腕,腦海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而她第一時間說出的話,卻讓陰司們皆是一愣:“幫本王把護腕找出來。”


    陰司們麵麵相覷,雖心中疑惑,但王爺的命令不敢違抗,稍作思忖後,便四散而去,開始在這一片狼藉的廢墟中仔細尋找起來。


    長夏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身體的劇痛,看著腰間的烏石,素手並指,將靈力緩緩注入其中。而後,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倒在廢墟之中的趙扶桑。蹲下身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試探性地唿喚道:“喂,醒一醒,喂,趙扶桑。”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與關切。


    不多時,陰司們恭敬地將那已化為廢墟的護腕呈到長夏麵前。


    長夏先是看了一眼,脫口而出:“扔了吧。”可話剛出口,她又好似想起了什麽,緊接著說道:“算了,給我吧。”


    這時,一名陰司上前問道:“王爺,這個煞魂如何處理?”


    長夏沉吟片刻,沉聲說道:“對外說殺了,日後慢慢審,或許還用得著。”


    陰司領命,又接著匯報:“巳宸大人已經在外界等候,許是找不到這裏的入口,所以沒進來。”


    長夏疼得秀眉緊緊皺起,她掙紮著站起身,忍不住罵道:“真他媽疼啊,說的好像我們找得到辦法出去似的。”


    陰司們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


    長夏隨手撕下一點布條,正要給自己包紮傷口,卻見眼前突然多了一抹色彩。


    她緩緩抬頭,隻見盛槐擰著眉,一臉怒容地站在麵前。


    那眼底深處隱藏著的怒意,仿佛隨時都會噴發出來。與長夏對視後,他脫口而出:“王爺還真是有勇有謀啊,根本不信任何人,能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也是有本事的。”話語中滿是含槍帶棒的諷刺。


    長夏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燒了起來,正要發作,卻聽到盛槐看向地上躺著的趙扶桑,接著問道:“你是為了他才變成這樣的?”


    此時的長夏,毒氣入體,難受至極,視線也開始變得忽明忽暗,腳下微微虛浮。


    幸得身後的陰司及時托住她,她才不至於摔倒。


    長夏咬著牙說道:“老子現在沒有力氣再修理你了,你給老子滾。”話剛說完,她便直挺挺地朝後倒去,毫無意識。


    盛槐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許久未曾動怒的臉上,此時此刻竟滿是陰鷙和殺意,他怒聲問道:“她是為了這個人才傷成這樣的麽?”


    陰司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各個麵麵相覷,不知如何作答。


    盛槐直接抬眸,目光如刀,威脅道:“若不說,本君有的是辦法讓你們魂飛魄散。”


    陰司們無奈,隻得應道:“是。”


    “好,很好啊。”盛槐低聲呢喃,“長夏,你還真是‘多情多義’!”


    他轉身就要走,陰司們趕忙開口問道:“元君,趙公子要帶出去麽?”


    “帶!”


    盛槐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出這個字,那語氣中極力克製著的怒意和陰鷙,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降到了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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