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年那溫潤且帶著幾分慵懶的話音剛落。


    天幕之中便猛地炸開了絢爛無比的煙花。


    隻見那些煙火如同一朵朵在夜空中怒放的花朵,五彩紛呈,紅的似火,熱烈奔放;藍的像海,深邃神秘;紫的若夢,縹緲迷離。


    它們在天幕之中劃過一道道璀璨的弧線,卻又轉瞬即逝,前一刻還在綻放著奪目的光彩,下一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淡淡的煙霧,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這般如夢如幻的景致,直讓人看得眼花繚亂,長夏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看身旁李盛年,還是要看那天邊如夢似幻的煙火。


    就在這熱鬧非凡的氛圍之中,這時的李盛年卻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方才還掛在臉上的那抹笑意瞬間收起,神色驀然變得沉沉的,仿佛有一片烏雲悄然籠罩在了他的心頭。


    他緩緩地扭過頭去,不再言語,隻是默默地拿起桌上的酒壺,一杯接著一杯地倒酒,那酒水在精美的酒杯中蕩漾著,似是也在訴說著他此刻難以言明的心事。


    絢爛的火光映照在他那線條分明的側臉之上,將他的麵容勾勒得越發深邃。


    他那漆黑陰沉的眼眸在這一瞬間竟然帶著些許的孤寂,宛如深不見底的幽潭,讓人看不透其中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情緒。


    長夏見狀,輕輕地扭過臉,將目光投向了桌上的那些擺放得精致無比的佳肴。


    可此刻,她的耳邊充斥著煙花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那一聲聲巨響仿佛要將這寂靜的夜都給震碎了一般。


    與此同時,周圍熙熙攘攘的賓客們的稱羨讚歎之聲也不絕於耳,他們或是誇讚著這盛大的煙花表演,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喧鬧嘈雜。


    而那悠揚的歌樂也在此時適時地響起,婉轉的曲調在空氣中飄蕩著,卻絲毫沒能讓長夏的心緒平靜下來,反而是無數的聲音交雜在一起,擾得她心底煩亂不已,就如同有無數隻螞蟻在心頭爬過,讓她坐立不安。


    半晌,長夏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殿下醉了,本王先送殿下迴去休息吧。”她的聲音雖然還算平穩,但其中卻隱隱透著一絲關切與無奈。


    李盛年聽了這話,啞聲笑了一下,那笑聲中帶著幾分自嘲與苦澀。


    他醉沒醉難道他自己不知道?此刻的他,心裏清楚得很,隻是有些情緒,即便沒有醉酒也難以排解罷了。


    他緩緩地扭過頭,目光靜靜地落在長夏身上。


    彼時,那個人就那樣靜靜地坐在絢爛至極的煙火之下,那璀璨的煙火在她頭頂上方的天幕中綻放、消逝,如夢如幻的光影不斷變幻著,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迷離的氛圍之中。


    她的身後是一片花團錦簇的盛景,五彩斑斕的花朵爭奇鬥豔,仿佛在這熱鬧的氛圍裏也不甘示弱地展示著自己的嬌豔。


    而在花叢之後,是那如繁星般閃爍的燈影,一盞盞明燈交相輝映,如同流淌的星河一般,熠熠生輝,與那絢爛的煙火、豔麗的花叢共同構成了一幅絕美的畫卷。


    長夏微微垂著眸,長長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落下一小片陰影,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著什麽。


    那鬢角垂下的幾縷發絲,隨著輕柔的微風輕輕飄動著。


    她那精致玲瓏的耳朵在這光影交錯之下顯露出來,如同用最上等的白玉雕琢而成,散發著柔和的光澤,卻又透著淡淡的粉色,就像是春日裏含苞待放的花蕊,透著一種別樣的嬌羞與動人。


    就在這一刻,李盛年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她耳垂上那小小的耳洞上,那小小的洞口仿佛藏著無盡的故事,也勾起了他心中諸多複雜的思緒。


    李盛年心裏清楚得很,他知道她接下來要去幹什麽,也仿佛能洞悉此時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她在擔心槐序,那個在她心中占據著重要位置的人。


    她滿心憂慮著槐序會不會在淑君那裏受到欺負,那擔憂的情緒仿佛都要從她微微蹙起的眉間溢出來了。


    可李盛年呢,他又何嚐不覺得委屈?


    在她眼中,自己仿佛就是個亂臣賊子。不管自己做什麽,在她看來,這一切都是錯的,都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她將那個一心想要殺她的枕邊人視為白月朱砂般珍貴,捧在手心裏嗬護著;而對待自己,卻總是充滿了猜忌與厭惡,就好像自己是她這世上最不想見到的人一般。


    想到這裏,他這時心中陡然翻起幾分哀怨的恨意出來,那恨意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在心底不斷地湧動、翻騰,幾乎要將他的理智都淹沒了。


    他不禁微微咬緊了牙關,眼眸中閃過一絲痛楚與憤怒,而後終於忍不住開口諷刺道:“長夏,你的眼睛是瞎了麽?”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那話語裏的尖銳仿佛能刺痛這夜空中的空氣。


    長夏聽聞這話,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眼中滿是不解與惱怒。


    她實在不明白李盛年為何要如此說,在她看來,李盛年總是這般莫名其妙地發脾氣,讓她摸不著頭腦。


    於是,她也沒好氣地迴應道:“李盛年,你又發什麽瘋?”那語氣裏透著明顯的不耐煩與不悅。


    李盛年猛地一下站起身子,動作間帶起一陣風,吹得桌上的杯盞都微微晃動。


    他二話不說,伸手便直接抄起一個酒壺,緊緊地攥在手裏,那眼神中透著一股旁人難以捉摸的情緒,隨後抬腿就走。


    他徑直穿過那熱鬧非凡的人潮之中,周圍的人們歡聲笑語,推杯換盞,沉浸在這歡快的氛圍裏,可他卻仿若未聞未見,就那樣獨自一人悶著頭往別的方向緩步而去。


    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著,漸漸與那熱鬧的場景拉開了距離,隻留下一個略顯落寞的背影。


    長夏見狀,忍不住在心裏暗自咒罵了一聲“該死”。


    她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眼神中透著一絲懊惱與無奈。


    自己為何總要與他扯些什麽口舌之快?現在好了人也走了,不知道又會去做些什麽事情。


    當下也不再遲疑,立刻將虹砂喚來,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虹砂,你趕緊帶著官飛,去淑君宮裏接你家的公子。”


    說罷,她自己的眼神便不由自主地朝著李盛年遠去的方向緊緊看去,目光中滿是擔憂與煩躁。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直到那熟悉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再也看不見他人影的時候,她這才咬了咬牙,提步跟了上去。


    寂靜的竹林月洞門處,洞門幽深而又神秘,那一個個門洞仿佛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無盡深淵一般,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氣息。


    白日裏這裏不過是顯得有些冷清罷了,可一到夜晚,四周靜謐得可怕,沒有一絲聲響,隻有那淡淡的月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來,斑駁陸離。


    這裏就像是煉獄般幽靜,陰森的氛圍彌漫在空氣中,還冒著無盡的寒意,仿佛能直直地鑽進人的骨子裏去。


    長夏匆匆趕到此處,眼神急切地在周圍搜尋著,卻發現李盛年的身影並不在這附近。


    她心中一緊,正欲要抬腳去尋時,突然,自己就被一人以極快的速度拉住了手,緊接著猛地一拽。


    那動作之快,簡直如同閃電一般,長夏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感覺一股大力傳來,身體便不由自主地被扯了過去。


    下意識地,她揮起拳頭就朝著那人的心口狠狠地砸了過去,這一拳帶著她滿心的驚慌與憤怒。隻聽那人悶哼了一聲,顯然是被這一拳打得不輕。


    下一刻,長夏就被那人用力抵在了牆上,後背緊緊地貼在那冰冷的牆壁上,後方已經退無可退。


    她剛要張口嗬斥,卻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別出聲。”


    那聲音裏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同時,一股淺淺的酒味也隨之飄了過來。


    長夏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李盛年,她頓時擰緊了眉頭,眼中滿是惱怒,壓低聲音嗬斥道:“李盛年,你又要幹什麽?放開老子!”她邊說邊掙紮著,想要掙脫李盛年的束縛。


    然而,李盛年卻根本不理會她的掙紮,直接上手捂住了她的嘴,動作迅速而又霸道。


    隨後,他俯下身來,將嘴唇貼近她的耳邊,用極低的聲音低語道:“你若是再不閉嘴,可就錯過一場好戲了。”


    他的氣息噴灑在長夏的耳邊,帶著絲絲酒氣,癢癢的,讓長夏心裏越發的煩躁。


    此時,兩人的動作極其的曖昧,在那門洞的角落處,細密的細竹相互交織覆蓋著,形成了一片小小的隱蔽空間。


    長夏被李盛年高大的身影圈禁起來,他一隻手扶著自己的頭,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俯身在她耳邊低語的樣子,就如同在.....行某種不軌之舉,任誰看了這場景,恐怕都會產生這樣的誤會。


    長夏滿心的不解,正疑惑間,這個時候,她就聽到了幾聲女子軟糯低吟的嬌喘之聲。


    那聲音婉轉嬌柔,仿佛帶著無盡的魅惑之力,絲絲縷縷地傳入長夏的耳中,讓她的臉頰不由自主地微微泛起一抹紅暈。


    接著,便是男性粗重的喘息聲猛地響起,那聲音如同沉悶的雷聲,一下子就掩蓋了女子的嬌喘,透著一種難以抑製的急切與衝動。


    與此同時,衣料相互摩擦的聲響也傳了過來,那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在訴說著兩人之間熱烈而又親昵的舉動。


    再加上那不言而喻的水漬聲音,隱隱約約,卻又清晰可聞,這般種種聲音交織在一起,瞬間就在長夏的腦海裏勾勒出一幅極為曖昧的畫麵,引得她開始不由自主地浮想聯翩起來。


    長夏先是一愣,整個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僵在了原地。


    隨後,便是身軀緩緩一僵,她此刻被李盛年緊緊地圈在懷中,在這樣尷尬又曖昧的情境下,她根本不敢動彈半分。


    李盛年的手有些冰冷,那涼意透過她的衣衫,絲絲縷縷地傳了過來,讓她不禁微微顫抖了一下。可是,他靠在自己耳邊的氣息卻是炙熱的,那滾燙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帶著淡淡的酒氣,癢癢的,讓長夏心裏越發的慌亂與不自在。


    再加上那些從旁邊傳來的無盡的淫亂之聲,一聲聲不斷地衝擊著長夏的耳膜,隻讓她的眉頭越皺越緊,眼中滿是惱怒與鄙夷。


    她在心裏暗自思忖著,究竟是何人!?竟敢在這宮中行如此淫亂之事?!!這等傷風敗俗之舉,若是被人發現了,那可真是要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波啊。


    李盛年的眸色深深,在那清冷的月影之下,斑駁的竹影交疊在她那精致的麵龐之上,光影交錯間,更襯得她的麵容越發的白皙動人。


    她蹙著眉頭,一張小臉滿是認真堅定的神情,就那樣一動不動地仔細聽著這些聲音,仿佛想要從這聲音裏聽出那兩人究竟是誰一般。


    李盛年的注意力卻慢慢地從她的整個麵容上挪移開來,而後緩緩地聚焦到她的唇瓣之上。


    他的眸色微微一深,就那樣靜靜地凝視著她的嘴唇。


    她的唇形真的很好看,不厚不薄,恰到好處,自帶的唇紅如同絢爛的桃花一般嬌豔欲滴,在這淡淡的月光下,更是散發著一種別樣的迷人光澤。


    當她微微抿嘴時,那唇瓣便會微微嘟起,更覺得那唇瓣的軟潤,仿佛輕輕一觸,就能印下一個深深的印記一般。


    看著她這副模樣,李盛年忍不住低聲輕笑了起來,那笑聲極低極輕,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戲謔之意。


    長夏察覺到他的笑聲,頓時瞪了眼他,那眼神中滿是警告之意,分明是在眼神示意他不要誤事。


    李盛年卻仿若未覺,接著在她耳邊說道:“怎麽?聽的這麽認真?”


    他的話語裏帶著明顯的戲謔帶著逗弄,那語氣就像是在故意調侃長夏此刻的窘態一般。


    終於,那粗重的喘息聲與女子嬌滴滴的嗚咽聲相繼響起,一聲高過一聲,而後又漸漸低落下去,周圍頓時一陣寂靜,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滯了一般。


    接著,便是衣料摩擦的聲音再次隨著微風輕輕響起,那聲音輕柔而又緩慢,仿佛在訴說著剛才那場激烈的纏綿已經結束。


    與此同時,竹葉沙沙作響,那清脆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氛圍裏顯得格外的清晰,仿佛是在為這場不知羞恥的幽會奏響著一曲別樣的背景音樂。


    長夏聽到了那女子開口問道:“這裏不會有人吧?”


    她的聲音裏透著一絲擔憂與後怕,似乎直到此刻才想起要擔心被人發現的問題。


    長夏在心裏暗自腹誹著,做都做完了?還擔心這個?真是可笑至極。


    男子帶著幾分寬慰,聲音溫柔地說道:“放心吧,大家都在宴席之上,無人會來這裏。”


    他的話語裏透著一種自信滿滿的感覺,仿佛篤定了這裏絕對不會有人出現一般。


    “都怪你,為何偏偏選擇這樣一個地方?”


    女子帶著幾分嬌嗔,那語氣裏既有埋怨,又有一絲難以掩飾的嬌羞。


    男子輕笑,說著些沒臉沒皮的話:“今日你我好不容易相見,當然要選擇一個不一樣的,記憶猶新的地方。剛才的你,棒極了。”


    他的話語裏滿是對剛才那場情事的迴味與誇讚,絲毫沒有一點羞恥之心。


    兩人繼續你儂我儂的說了些話,那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模糊,而後便相邀離去了。


    隻留下長夏和李盛年還在這竹林月洞門處,周圍又恢複了之前的寂靜,隻是那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剛才那場曖昧之事的氣息。


    等到那對行事不軌的男女二人漸漸走遠,直至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這寂靜的竹林深處,再也聽不到一絲聲響時,長夏這才像是終於迴過神來一般,直接猛地將李盛年用力推開。


    她這一推可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那勁頭仿佛是要把剛剛所受的憋屈、尷尬以及滿心的惱怒全都發泄在這一推之上。


    長夏站穩身形後,臉上滿是鄙夷與不屑的神情,她諷刺地冷哼了一聲,那聲音在這靜謐的環境裏顯得格外的清晰響亮,仿佛是要將心中的憤懣都通過這一聲冷哼宣泄出來。


    她皺著眉頭,語氣中透著濃濃的厭惡,說道:“這兩人還真是夠大膽的,如此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如此不軌之事,簡直是不知廉恥,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人,做出這般傷風敗俗的勾當,就不怕被人發現了鬧得個身敗名裂嗎?”


    她邊說邊微微喘著粗氣,顯然是被剛剛那一幕氣得不輕。


    李盛年被長夏這麽猛地一推,也往後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子。


    他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衫,神色倒是依舊帶著幾分從容淡定,仿佛剛剛那曖昧又尷尬的一幕並沒有對他造成多大的影響。


    隻見他不緊不慢地從那隱蔽的門洞角落裏走了出來,站到了較為開闊的地方,這才緩緩開口說道:“六公主駙馬和扶蘇氏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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