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讀《春秋》的


    “小豆子!”


    虎子遠遠望見種平懷中熟悉的身影,雙眼一亮,三步並作兩步,連跑帶跳地向種平奔來。


    種平嘴角上揚,心道這小家夥虎頭虎腦,真像頭乳虎。單說這視力,恐怕得有兩個5.0,真是個天生的弓手。


    “豆子,怎麽樣?”虎子大口喘氣,顧不上什麽禮儀尊卑,探頭查看豆子身上是否有傷口,隨後反應過來,臊得兩耳通紅。


    “俺,俺也不知道為什麽,見了您就覺得親切……”


    “無事。”種平放下豆子,揉了揉自己僵硬酸痛的胳膊,“去吧,迴你兄長那兒去。”


    豆子畏畏縮縮扯住種平袖子,不願意鬆手。


    虎子本還想替母親說幾句豆子,現在見自己原先好動機靈的小弟變成這樣,臉上便隻剩下了心疼。


    “豆子,是俺,俺是你虎子哥啊!”虎子喉嚨發澀,“先生,豆子是不是遭了狼,才被嚇丟了魂?”


    種平一時不知該如何迴答,隻得含糊不清地應了聲“是”。


    虎子暗暗下定決心,日後自己長大了,一定要跟山上的獵戶學本事,把禍害豆子的惡狼剝皮抽筋!


    “豆子受驚過大,不如先帶我和豆子去見你們的爹娘?”種平有些無奈,他還要去嚐試“鋸改麥釤”之事,可豆子卻離不開他,實在有些左右難顧。


    “好。”虎子抹了把眼睛,領著種平穿過阡陌。


    蒼坡右側有幾棵結滿青紅杏實的野生果樹,虎子的母親依靠著樹木,癱坐在地上,臉上滿是淚痕,蒼白幹裂的嘴唇衛尉翕動,似乎在說著什麽。這婦人身邊站立著一個老農,背部高高隆起,腰與地麵呈90度夾角,幹癟的手擱在婦人肩膀上,應當是在安慰她。


    “娘!豆子迴來了!豆子沒事!”


    虎子迫不及待給二人報喜,他先是大喊兩聲“娘”,隨後到那老農身前,舉起手就是一頓比劃。


    老農渾濁的雙眼木刻似的呆滯,跟著虎子的手轉動一圈,一點點又靈活起來,仿佛被注入生機。他張開嘴,費力發出“啊,啊”的聲音,竟是直接跪在了種平麵前,深深磕下頭。


    種平趕忙側身避開,扶起老農,“老人家何須如此?”


    他有些手忙腳亂,不理解為什麽這位老農要向他行這樣的大禮,他如何擔當得起?


    恰巧此時那為種平取水的裏長尋來,知道是自己出麵之時,邊行禮邊低聲解釋。


    “太史令有所不知,這老農乃是退下來的戍卒……他那背就是打仗的時候斷了的,嘴也是那時候壞的。這小豆子啊,是老來子……他家就這麽一根苗,能不急嗎?您今天是給這一家續了代了,要我說,這磕幾個,真不算事!”


    “那虎子呢?”種平大惑不解。


    “好像說是撿的……誰想得到老陳頭快五十的人還能有小豆子?這年頭想撿個孩子也不難,虎子原來是當送終的兒子養的。”


    “哦……”種平點點頭,欣慰地看著小豆子撲進婦人懷中,不欲破壞一家人團聚之景。


    “那是上過戰場,抗擊過外敵的老兵,平的的確確受不得這一拜啊。”種平遙遙長揖,迴了一禮,“若是鄉裏之中有生活不便的老兵,應當多加幫扶,使其不致饑餒。”


    裏長連連應諾,心中卻難免埋怨種平多事:真是閑得慌……有這閑情,還不如要給老兵立碑作傳呢!您敢說出口嗎?盡瞎折騰·。


    種平忍不住開始思考,當初自己在長安推行過的補助製度,有沒有可能在東郡施行……


    果然還是沒可能啊,哪怕東郡無外敵,糧草資金充足,曹老板也不會同意。


    要是換做皇叔,恐怕還有些可能。


    皇叔今年應該是30歲,還在平原當縣令來著?


    平原……青州……


    算了,還是別想了。


    種平懷抱著“怎麽沒晚穿幾年”的遺憾,默默離開團圓現場,拉著戲誌才研究改良麥釤去了。


    “誌才,伱說我們是費些功夫,錘煉短鋸使其彎曲呢?還是直接以布纏鋸柄,連接長棍?”


    不得不說,戲誌才實在有些自來熟,甚至可以說是社交恐怖分子。


    在經曆了一番我管你叫“先生”,你管我叫“大兄”的尷尬後,種平和戲誌才達成一致,直接以字相稱。


    日漸西沉,窗欞披上層紅紗,胭脂色的餘暉星星點點灑在床榻之上。


    戲誌才俯身將燭火撥亮,抬頭時忍不住調侃種平:“你這簪尾都經了火灼了,怎麽不曾見你換?莫非是哪家小娘贈予的?”


    種平幽幽暼了他一眼:“我今年才十三歲。”


    戲誌才一愣,有些匪夷所思:“不會吧,你就不曾去過女閭?檀女呢?你對她就沒有什麽……嗯?”


    種平跟戲誌才大眼瞪小眼:“這關檀女什麽事?你別瞎說啊,我是正經人,我讀《春秋》的。”


    他心想戲誌才還是死的早了啊,就著愛喝愛嫖的性格,跟郭嘉簡直天生一對。


    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戲誌才萬萬想不到,這年頭還有十三歲了,當過官了,還對男女之事一點都不通的士族子弟。


    還有,這跟《春秋》有什麽關係?我難道就不讀《春秋》嗎?


    種平想不通為什麽戲誌才能這麽聯想,聊著正事也能思維發散到“女郎”身上,還對檀女?


    檀女不是我大管家嗎?我能對她有什麽心思?再說這可是曹老板的婢女啊,是我能亂想的?


    我懷疑你想害我,但我沒有證據。


    場麵一時有些安靜。


    最後還種平輕輕咳嗽兩聲,拉迴話題。


    “前者雖費時,錘煉過的短鋸卻能更好彎曲,收割麥子的效率更高;後者卻足夠省時,隻是不耐用,收割時遺落的麥穗較多。”


    戲誌才摩挲這腰間的酒筒,想起其中酒水已是一滴不剩,不由得有些惆悵。


    “當下還是以快為要,便選擇後種吧,伯衡今夜繪出圖紙,明日便能下令統一推廣。”


    種平望著無比自然地坐在自己床榻上的戲誌才。


    “所以說,你還待著這裏是?”


    戲誌才微微一笑:“這不是還有抗擊黑山賊的方略沒有確定?伯衡,今夜我二人同榻而眠,細細商議,豈不美哉?”


    種平:醜拒,莫挨老子,謝謝。


    (感謝書友和洛蕨的打賞)


    感謝


    山海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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