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入夜。


    滁王府,燈火通明。


    一支支金甲衛小隊在王府四處提燈夜巡,更有人站於高聳入雲的了望塔中觀察周遭動靜,可謂是戒備森嚴。


    靠近中庭的位置,乃駐紮於此的金甲衛營地。


    雅致的小院中,一個中年男人平靜飲酒。


    身旁,則有個金甲衛徐徐匯報。


    “那鎮武司之人,正帶人清理王府陳年賬目,倒無異動。”


    “不過,此人倒是有些難以捉摸,不僅目中無人,膽敢調戲王妃,據說來時更是張揚無比,鬧的王城沸沸揚揚,引起不少勢力關注。”


    “統領,可需屬下派人暗中監視?”


    中年男人聞言,冷冷瞥了這下屬一眼:“他,代表的是鎮武司,而鎮武司身後,則是陛下,監視他?你這是要坑害太子,嗯?”


    哐當!


    金甲衛當即跪地,冷汗直冒:“屬下不敢。”


    “好了,起來吧。”


    “我等唯一的職責,便是保護小滁王與王妃,恪盡職守便可。”


    “其餘魑魅魍魎,與我等何幹?”


    中年男人繼續飲酒。


    手下抱拳道:“遵命。”


    ...


    而在此時。


    位於賬房的林大庚卻是氣的暴跳如雷。


    “混賬,一群混賬!”


    “堂堂滁王府,竟是入不敷出,連老本都快要吃完了!”


    細查賬目,林大庚竟發現偌大的滁王府,不僅庫房空空,便連所擁有的各處資源點,如藥園、礦山、靈樹林等,居然也都特麽的轉讓他人名下。


    最離譜的是,這些受讓之人,還全是王府曾經的供奉。


    而這一切,則是在金甲衛入駐王府前幾年時發生的。


    定然是這群狗一樣的東西見人家孤兒寡母好欺負,便強取豪奪,居然特麽的連口湯都不給自己留下,簡直該死!


    “這群金甲衛,都是吃閑飯的?竟不管此事!”


    如今的王府窮的叮當響,他還如何貪墨,不,是該如何振興?


    指不定還得讓自己搭點進去。


    一想到這裏,林大庚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即讓分身去給王府下人傳達一係列的節流命令。


    而後,


    林大庚便帶著其餘分身來到了王府後山。


    “不愧是王府,建於福地之上,此地靈氣比起金玄宗那破地方至少要濃鬱上五倍。”


    說著,林大庚大手一揮:“布陣!”


    “是。”


    分身們應允一聲,當即將從金玄宗帶過來的三十座聚靈陣隔開布下。


    瞬時,山間刮起勁風。


    天地間的靈氣,被源源不斷的聚攏至陣中。


    靜待一個時辰,這二級聚靈陣的效果便可達到巔峰。


    既然這錢財,暫時是薅不到了,但不撈點什麽,林大庚總感覺心裏空落落的,便決定利用此福地的靈氣進行修煉。


    自那蒼水郡的魔廟遺跡中出來,在分身們的反哺之下,他已突破至先天中期。


    但這點實力,在滁州這趟渾水中卻是不夠看的。


    必須得盡早突破元丹境。


    屆時兌換些元丹分身守在周遭,方才能安心。


    順便還能看看係統會解鎖什麽新權限。


    “這段時間,你們便在此好好修煉。”


    “遵命。”


    說罷,林大庚便迴房,做春秋大夢去了。


    自己是不可能費勁巴拉修煉的,不勞而獲多香啊。


    倒是在其離開不久,聚靈陣所引起的靈氣變化,卻是引來了一道人影。


    他屹立於一棵百米巨樹的樹冠處,俯視著星空下,那密密麻麻的坐在聚靈陣中修煉的人影。


    來者,正是金甲衛統領邗漠。


    “竟是二級聚靈陣,還是三十座!”


    “不愧是鎮武司最為神秘的隱殿之人。”


    邗漠平靜的注視著。


    他隻接到太子密信,讓他莫要幹涉鎮武司之人的動作,甚至在某些時候還要給予配合。


    故而僅停留了數分鍾,邗漠便悄然離去。


    隱殿,就連太子都對其毫不知情,如今卻是現世一人,結合種種,不難猜出背後或許是陛下授意,隻是不清具體目的。


    “滁州,要起風嘍。”


    邗漠輕聲一笑,淡漠的眸子中,湧現許久不曾出現過的殺意。


    ...


    靜夜之中。


    一座寢宮內,幾盞殘燭微弱的火光,照亮王妃那張精致的臉。


    其膝下,跪坐著一個麵相稚嫩,但眉宇間已是透著不凡英氣的小男孩。


    “皇甫一族皆是群小人,嗯,你和你爹例外。”


    “王爺消失禁區,沒個人來滁州噓寒問暖,一個個盡是冷眼旁觀,坐看王府沒落。”


    “該死的太子竟還派來金甲衛圈禁我們娘倆,他算個什麽東西?”


    “王爺在時,深得陛下寵溺,非禁區一事,這江山還指不定會落入誰手裏。”


    “那個老糊塗也是無情,多年來不聞不問,如今竟然派來鎮武司之人管理王府?可笑,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借我王府之名行爾之事。”


    “但你這般做,可曾考慮過我娘倆的安危?暉兒這個皇室血脈,在你眼中,難道也僅是一枚棋子?”


    王妃此刻臉色難看,喋喋不休,像極了一個深閨怨婦。


    下方,小滁王皇甫暉眼皮打顫,強忍著打哈欠的衝動,因為這番話他已經聽自己娘親絮叨了不下萬遍。


    “暉兒!”


    王妃眼睛一瞪,似有點恨鐵不成鋼。


    “在!”


    皇甫暉打了個激靈,立馬睜大渾圓的大眼睛。


    “我和你父親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定要勤苦修煉,超越你的父親,到時候讓這群該死的小人看看,究竟何為真龍之資!”


    “孩兒牢記。”


    “嗯。”


    王妃微微頷首,眼神頓時溫柔了起來。


    幸好她運籌帷幄,王府雖是沒落,但暗下依舊保存了不少實力。


    但一想起白天那一幕,王妃這眼神又瞬變犀利起來,咬牙嘀咕道:“蟄伏的太久,就連個阿貓阿狗也敢欺辱到自己頭上了,真當我寧魔女的外號是撿來的?”


    王妃越想越氣,甚至有些抓狂,狠狠盯著皇甫暉,一把抓起,對著其屁股便是一頓痛扁。


    “牢記,光是記有個屁用,你個不爭氣的東西,全無乃父之誌”


    “堂堂皇室血脈,竟連個下人都震懾不了,你還有臉繼承滁王之名?”


    啪啪啪的響聲迴蕩在寢宮之中。


    皇甫暉一臉委屈,隻得默默承受,他已經習慣自己娘親的嚴苛。


    “暉兒,你振作點,清醒點,明天必須得想辦法給那新來的總管點顏色看看,讓他明白,誰是主,誰是狗!”


    “我就不信,這個畜生膽敢連你的話都不聽,若是如此,以陛下的氣量,定容不下這條敢僭越的狗。”


    訓斥過後,王妃在皇甫暉耳邊私語了幾句,這才揮了揮手:“去吧,我累了。”


    “孩兒告退。”


    皇甫暉作揖告退。


    一出寢宮,那不爭氣的淚水便斷了線般滴個不停,喃喃道:“爹,你在天有靈,千萬要保佑娘親的瘋癲之病早日痊愈,否則孩兒,孩兒......嗚嗚嗚。”


    畢竟隻是個八歲的孩子,每天除了修煉還是修煉,這但凡是個人,誰又能受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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