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孽障,亂我北央。”


    “受死!”


    鄭勳屹立半空,披風獵獵作響,如一尊戰神。


    哪怕麵對堪比元嬰的厲洪辰,眼中亦是充滿不屑。


    唰!


    他揮舞樸刀,吸收身後三千戰軍陣力,滔天火焰扶搖直上,將天空燒紅。


    一刀劈落。


    席卷天空的火焰傾瀉而下。


    如一柄百米長的火刀,欲力劈大山。


    “狗賊,竟敢故意害我!”


    厲洪辰心中咆哮不已。


    本來以他的偽裝,完全可以不引起他人注意,偷偷溜走。


    結果,那該死的魔蛆竟然異動,使得自己散出的魔氣被人感應到,遭此殺禍。


    用屁股也能想到定是那神秘人的伎倆。


    “魔道賊子,果然不可信。”


    此刻的厲洪辰也顧不上其他,功法運轉,體內魔氣湧出,瞬間滔天。


    啪!


    他兩掌一合。


    無邊魔氣中,一尊麵如羅刹、生有六臂、百米高的惡鬼虛影浮現。


    噗!


    惡鬼虛影張嘴一吐,噴出無數碧綠魔蛆,組成蛆牆,橫擋前方。


    巨大刀影攜裹烈焰落下,魔蛆紛紛化為灰燼,但好歹是擋了下來。


    厲洪辰身子微微一蹌,正欲解釋其實自己也是個可憐的受害者,便見鄭勳已是提著樸刀欺身上前。


    雖說同等境界,修士因手段的多樣,而整體實力勝於武者一籌。


    可若被武者近身,那便是另一說了。


    厲洪辰趕忙操縱虛影抵擋。


    頃刻間,渾身浴火的鄭勳便與那惡鬼酣戰在一起。


    火焰,魔氣,一紅,一黑,涇渭分明,使得翠林失色。


    “該死,雖是聽說當年的赤焰軍宛如殺神,聖地亦不敢輕視,但這特娘的一個元丹境也能把我逼成這樣,未免也太聳人聽聞了。”


    厲洪辰心裏發慌,眼睛四處瞄動。


    他知道如果繼續僵持下去,沒後援的自己定會殞落於此。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那三千修為僅是先天境的戰軍竟在此刻動了起來。


    “蒼水戰軍,前進!”


    軍陣中發出一聲鐵血怒吼。


    “殺!”


    密密麻麻的人影瞬間發起衝鋒,宛如平靜的海麵卷起滔天巨浪,撲麵而來的戰意令人窒息,那一往無前的氣勢,更是令厲洪辰頭皮發麻。


    早就聽聞戰軍成陣利如刀,若衝殺起來,必將血流漂櫓,屍骨成山,這戰場廝殺和修士間的對拚,完全是兩碼事。


    “我何德何能,被爾等如此對待!”


    厲洪辰欲哭無淚。


    “厲洪辰,你這狗賊,坑害百姓,殺我同僚,此仇不共戴天。”


    又是一道憤怒吼聲響起。


    後方,林大庚帶人抵達。


    “鎮武司的兒郎們。”


    “在!”


    “為國殺敵,舍身一戰,衝啊。”


    “殺啊!”


    蒼水戰軍衝殺宛如洪流,林大庚這支隊伍則更像涓涓細流,以秒速十厘米的驚人速度,自後方衝殺了過來。


    “這特麽的又是誰?兄弟,找錯人了吧。”


    厲洪辰無語。


    他壓根就不認識林大庚這個小人物。


    迴顧自己的一生,也算是跌宕起伏的一生。


    從籍籍無名的螻蟻,一路摸爬滾打,到建立宗門,最後更是險些突破元嬰。


    沒想到,到頭來,一切終是空,終是空啊。


    就在厲洪辰心如死灰之際,體內那魔蛆竟是劇烈顫動了起來。


    厲洪辰心有所感,趕忙施展自己尚未摸透的魔功。


    轟!


    正在與鄭勳交戰的惡鬼虛影轟然潰散,滔天魔氣盡數被厲洪辰那遍布魔紋的小腿吸收。


    嘭!


    一聲震響。


    厲洪辰身上的氣息竟是在瞬息間攀升。


    此刻的他,仿佛踏入真正的魔嬰境。


    他右腿一瞪,身體頓時化作一道黑色流光,轉眼便消失在眾人眼前,令人措手不及。


    “不好,鄭將軍,快追啊,否則後患無窮。”


    林大庚大聲吼道。


    卻見鄭勳漠然落地,身後戰軍亦是疲憊的解除戰陣。


    “魔道化功遁術,以其修為,可瞬息萬裏,追不上的。”


    “不過此人也廢了,修為至少要跌迴築基,想再突破金丹都全無可能。”


    鄭勳冷冷開口解釋,順便掃了眼林大庚等人,不禁眉頭皺起。


    這群人,最強的不過先天境,其餘皆是淬體境。


    弱,太弱了。


    “你便是清河城鎮武司子衙統領?”


    “是。”


    “憑你們也敢與金玄宗開戰?又是如何驚走厲洪辰的?”


    以鄭勳對鎮武司的了解,很是懷疑眼前這個狗東西是不是和厲洪辰在背後達成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交易。


    以權謀私,向來是鎮武司擅長操作之事。


    聞言,林大庚長歎一聲,抬頭望天,鏗鏘有力的說道:“你問我為何開戰?因為我們背後站著的,是芸芸百姓啊。”


    “我等縱使弱小,那又如何?”


    “偌大的北央,總歸是要有人站出來的。”


    “既然穿上這套旗官服,便要有死在百姓前頭的決心,否則如何對得起每月的俸祿?”


    說著,林大庚話鋒一轉,道:“當然,這多虧了將軍的威名,才使得在下的計謀得以成功。”


    隨後,林大庚便將自己虛張聲勢,狐假虎威的拖延大法給說了一遍。


    這套說辭倒是聽的鄭勳對林大庚的厭惡感輕了許多。


    此子雖是鎮武司之人,但好歹良心未泯,也是有勇有謀。


    “要不是總司那群該死的東西,遲遲無法調配強者馳援,我又豈會冒險行之,平白害了幾十位兄弟的性命。”


    “如今,我隻恨自己弱小,無法護得兄弟們周全。”


    “若非我位卑言輕,家中又有幼弟需要照料,我說什麽也要舍下這身皮,去皇城總司門口,痛罵這群誤國殃民的東西三天三夜。”


    林大庚怒不可遏道。


    “確實是一群狗東西!”


    此言戳中鄭勳的內心,不由哈哈大笑,拍打著林大庚的肩膀:“本以為鎮武司全是群走狗敗類,上不了台麵,倒是我偏頗了,你這小子完全就是走狗中的一股清流啊。”


    草,你丫的誇人怎麽跟罵人一樣?


    林大庚激動道:“隻恨相識甚晚,否則在下定要追隨大人入伍,上陣殺敵,這才是我等真男兒的浪漫,朝堂的勾心鬥角簡直令人厭惡。”


    “大人奔波一路,又曆經大戰,不如與我迴城中休整,也好讓大人感受一下我等偏遠小城百姓們的熱情。”


    “雖說百姓們孤陋寡聞,但對赤焰軍威名卻是如雷貫耳,不少小屁孩玩騎馬打仗,都爭搶著要扮赤焰軍的將軍呢。”


    聞言,鄭勳目露緬懷之色。


    當年,赤焰軍之名震懾內外,多少人寧願從軍,也不拜入宗門,締造了北央戰軍最輝煌的時代。


    可惜如今物是人非,又有多少人還記得赤焰軍之名。


    “也好。”他輕聲一笑,轉身對著戰軍命令道:“全軍出發,紮營清河城外,不得滋擾百姓,違令者,斬!”


    “是!”


    大軍移動。


    林大庚走在鄭勳身旁,有說有笑,一起唾罵鎮武司,暗中不忘督促分身趕緊收拾好金玄宗的地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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