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有什麽事,不能告訴我們?”


    作為百官之首的王直,也是被孫太後這樣鬼鬼祟祟的行為,給弄得不滿。


    因為朱祁鎮年幼,所以之前一直都是三楊主政,朝政大權也都是文官集團在操持。


    王直雖然不愛冒頭,可在如今內閣暗弱的情況下,他這個吏部尚書就是文官集團的代言人。


    作為文官集團第一人,王直也有自己的想法和立場。


    “此事,恐怕不簡單!”


    於謙也是看了看慈寧宮的方向。


    孫太後、襄王朱瞻墡、懿旨、襄王金符。


    這四個關鍵詞連在一起,也讓人精一樣的大臣們,都是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襄王朱瞻墡,是明宣宗朱瞻基的親弟弟,兩人都是張太後所出。


    朱瞻墡還是朱祁鎮和朱祁鈺兩兄弟的親叔叔,更是孫太後的小叔子。


    而且襄王朱瞻墡素來就有賢名。


    當年宣宗朱瞻基駕崩的時候,還是皇子的朱祁鎮年幼,太皇太後張氏本來動過兄終弟及的念頭。


    隻不過後來為了大局考慮,張太後還是堅定的擁立朱祁鎮坐上了皇位。


    在現在這樣的時間點,孫太後下詔書給襄王,頗為顯得不尋常。


    一時之間,所有的大臣都提起了精神,他們都在想孫太後是想幹什麽。


    “本朝親王金符,是用來召藩王入京的。”


    “太祖有言,若是國有奸臣,藩王可起勤王之師,以清君側。”


    尚書胡濙,掌管禮部多年,熟悉各種禮儀和官製。


    “想當年太宗文皇帝之時,便是打著誅殺奸臣黃子澄、齊泰之流的口號,進而問鼎天下。”


    胡濙這一番話,如同驚雷一般劃過了天空,響徹在眾人心中。


    “襄王在諸藩王中年齡較長,又和先帝同父同母,且有賢名,還有過兩次監國。”


    “若是他進了京師,隻怕讓本已經穩定下來的局勢,再一次風起雲湧。”


    胡濙這是在提醒重臣們。


    “襄王就藩二十多年了,朝廷之中大部分人都是隻聽過他的名字,沒有見過他本人。”


    “這樣一個藩王突然入京,軍民必定猜疑,對於穩定軍心沒什麽好處。”


    於謙如今統領京師防務,他是從軍隊的立場來分析事情的利弊。


    “微臣鬥膽一猜,太後是不是也和想太皇太後當年的心思一樣,想要擁立襄王?”


    “襄王遠離京師多年,若是他繼承大明皇位,必然需要太後鼎力支持。”


    “反正太子已立,襄王無權無勢,又加上太後掌握大權,最後隻能將皇位傳給太子。”


    內閣首輔、戶部尚書陳循,直接痛陳問題的關鍵所在。


    孫太後選擇襄王,就是看他勢單力孤,這樣孫太後就可以在後麵把握權柄。


    因為京師最近有一種議論,說太子年幼無法理政,為了徹底杜絕瓦剌以朱祁鎮作用人質要挾,不如另立一個成年皇族男子當皇帝。


    一來可以避免主少國疑,二來可以徹底斷了瓦剌的癡心妄想。


    “她想學當年的太皇太後?她怕是沒那個手腕!”


    “從來隻有父死子承、兄終弟及,那裏有侄兒傳給叔叔的?”


    胡濙作為禮部尚書,自然是要維護綱常的。


    “就算是要另立新君,也還是先帝後裔,而不是襄王!”


    “先帝血脈尤在,啟能容旁支小宗來繼承大統!”


    胡濙豁然站了起來。


    “我等附議!”


    一眾重臣,都是紛紛支持。


    有明一朝,士林都是信奉程朱理學。


    綱常人倫,已經深深烙進了文人們的骨子裏麵。


    “太後,終究是防著孤!”


    “孤從開始到現在的一心一意、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大明江山,都是為了皇兄能夠早日歸國。”


    “既然太後想讓襄王入京,那麽孤就不必再監國,孤就去做個逍遙快活的王爺就是了!”


    朱祁鈺開始了他的表演。


    隻見朱祁鈺先是臉色蒼白、拳頭緊握,然後突然就苦笑一聲,整個人如同丟了魂一樣。


    “殿下,何必自暴自棄?”


    陳循如今是內閣首輔,戶部尚書。


    作為朱祁鈺提拔眾人中,到利益最大的一個,陳循了不願意看到換一個效忠的對象。


    “這些日子以來,殿下兢兢業業、如履薄冰,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這些,朝廷上下都是有目共睹!”


    “臣就算粉身碎骨,就算摘了頭上烏紗帽,也會向太後死諫。”


    “監國隻能是殿下,不可由襄王入京!”


    陳循除了是真的一心為國以外,也有著私心。


    要是襄王入京以後,和他陳循不對付,那麽陳循好不容易得到的權勢,不就要讓給他人了嗎?


    熬了幾十年,才能身在最高層,陳循不允許有人拿走屬於他的東西。


    “罷了!”


    “孤已經心灰意冷,實在扛不起大明這副重擔!”


    朱祁鈺的表演還在繼續。


    “殿下,不可有如此喪氣之言!”


    “殿下乃是先帝血脈,不可墮了先帝威名!”


    禮部尚書胡濙,明宣宗托孤五重臣之一。


    隨著英國公張輔身死土木堡,胡濙就是最後一個還活著的托孤大臣。


    對於朱瞻基的感激,胡濙是不可能看到皇位被非朱瞻基血脈所占據的。


    “臣雖然風燭殘年,可還是知道大是大非。”


    “太後那裏,臣就算拚了這把老骨頭,也要力爭到底。”


    “反正老臣已經古稀之年,能為綱常而死,也是死得其所!”


    胡濙很激動,他的山羊胡子都翹了起來。


    “孤乏了,這調南軍入京,軍械糧草,以及其他事情,你們商議著辦就是了。”


    朱祁鈺說完,就無精打采的走出了內閣。


    一眾郕王府親信,看到朱祁鈺離開,連忙向著重臣們一禮,然後就紛紛追趕朱祁鈺而去。


    ……


    “成敬,你既然已經入了禦馬監,你立刻派人嚴密監視慈寧宮一舉一動。”


    “這幾日,若是有人奉太後之命離宮,立刻問清楚姓名、年齡,並且畫下相貌。”


    出了內閣,看到身邊再無外人,朱祁鈺這才開口。


    “內臣記下來!”


    太監成敬,哄然一諾。


    如今雖然還沒有成為禦馬監首領太監,可是成敬已經按照朱祁鈺之前的吩咐,交好了很多禦馬監的人,尤其是騰驤四衛禁軍。


    “盧忠,你現在已經是錦衣衛千戶了,到了你為孤排憂解難的時候了。”


    朱祁鈺在錦衣衛裏麵安插了兩個人,一個是盧忠,一個是朱驥。


    隻不過朱驥不是郕王府出身,所以朱祁鈺更信任盧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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