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後土還是生出了妥協的想法,開戰的代價太大,如今他們又不止是有齊虞一個敵人,妖族和鳳棲山一脈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呢。


    因而,再三考慮之後,後土還是決定先聽一聽齊虞的條件。


    隻要後者的條件不算太過分,那麽,地皇宮並非絕對不能同黑水深淵休戰,反正,這樣的休戰是因為太一氏有天旨在前,才具備了足夠的約束了,左右不過是千年時間而已,完全在巫門的接受範圍之內。


    在這樣的考慮下,她才軟化了語氣,有了些示弱與談判的意思。


    “朕的意思很簡單,如今,既然有太一陛下的天旨在前,大朝會召開之前,你我倆家不得輕啟戰端,那你我不若便以此為期,定下盟約。”


    “以忘川河劃界,忘川之內,為爾地界之土,由地皇宮統禦,鎮壓幽冥,朕絕不侵擾;忘川之外,乃是我黑水道宮所在,當由水府自治,爾等不可越雷池一步。”


    “如此,以千年為期,你我倆家罷兵千年,直到三千年休戰之期滿,再論雌雄,如何?”


    齊虞開口,一口氣就說完了自己這邊的條件,並給出了一份看似還算公平的盟友。


    卻不想後土聽完之後,當即就變了臉色。


    “伱放肆!”


    與此同時,後土身後的共工冷笑,排眾而出道。


    “西沉帝君你好大的口氣,以忘川為界?你怎麽不幹脆將地皇宮與黃泉也都一並要了去?這樣也方便你直接做了我後土妹子的地界之主!”


    新仇舊恨疊加在一起,共工此刻的情緒可謂是非常激動,周身玄光湧動,幾乎已經有要出手的勢頭了!


    要知道,如今齊虞那所謂的黑水道宮,其實控範圍隻在黑水深淵之上,接近籠罩了黑水全境而已,如此,還要特意警惕黑水外圍的血海九泉,不時防範來自血海的侵擾。


    而他所說的忘川之外,這個概念可就大得多了,如陰山、桃山等冥土,其實亦屬於忘川之外的範疇,那幾乎涵蓋了整個地界將近五分之一的土地!


    若真依齊虞所言,那後土可就虧大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議和,簡直是要地皇宮割地賠款!若當真這麽幹了,隻怕後土在冥土之中的根基都要不穩,這甚至會衝擊到她幽冥道母與地皇宮之主的位格!


    這樣的事情又怎麽能被允許!


    可在這一刻,巫門的想法顯然不在齊虞的考慮範疇之中,甚至在共工開口之後,他的目光還緩緩掃了過去,那威壓如同凝結為實質了一般,不帶半點溫度。


    要知道,如今齊虞可是斬卻二屍的強者,修為正進了一步呢!如今又是在黑水深淵之上,得到了黑水本源的加持,因而這一眼,已經絲毫不亞於後土身融幽冥本源之後的那種道喝了,都是極不可小覷的手段。


    在齊虞的刻意針對下,共工頓時感受到了不對,在那一刻,他感覺到了一種根本無法言喻的壓迫感,從陰山到忘川,自黑水至黃泉,彷佛這一整片天地都在排斥他的存在,萬道亦在針對他,那是一種從根源上的否定。


    與此同時,他眼中的齊虞也出現了變化,如同化身一尊巨神一般,恐怖的威壓肆意攪動著天地,這一切甚至讓共工一度認為,自己不是在麵對齊虞,而是在麵對一尊有著滅世傾向的混元聖人!


    “啊!!”


    終於,在這樣恐怖的壓迫下,共工的理智似乎受到了影響,連判斷力都在這一刻消散了,竟是直接一躍而起,在空中顯化出巫神真身,就向著齊虞攻了過去!


    這一刻,別說是後土等強者,就連齊虞這個當事人都驚訝了!


    他隻是運用了與後土類似的手段而已,可從來不曾在誘導過共工的心神,不想後者竟會在這一刻理智全失,甚至就要暴起傷人,這不該是一尊準聖強者應有的心境修為!


    如今的情況,更像是共工身上本來就存在什麽問題,在這一刻被誘發了。


    不過,這關齊虞什麽事?


    看著殺來的共工,齊虞隻是微微冷笑,這倒是個立威的好機會,而區區一個水神共工,早已不值得被如今的齊虞放在眼中。


    當即,他一掌迎擊上前,如混沌玉石般瑩白而無瑕的右手在這一刻無限放大,遮天蔽日般,在黑水深淵之上逆勢而落下。


    這一擊,齊虞雖然不至於全力出手,但也沒有絲毫收斂些的意思——


    下一刻,巨掌在瞬息間轟擊在共工的巫神真身之上,神威無量,竟是生生震散了共工在發狂之下凝聚起來的磅礴法力,一擊就破開了巫神真身,讓共工以一個遠高於來時的速度被擊迴,最終落入了冥土深處,不知撞塌了多少山峰,讓整個地界都為之震動!


    承受了這樣的一擊,共工當即又受了不輕的傷勢,並在一瞬間昏死過去,而導致了這一切的齊虞則隻是緩緩收手,並在最後給出了對共工的評價。


    “不自量力。”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卻讓整個地界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在場的一眾地皇宮屬神麵色上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而幾大祖巫卻臉色陰沉,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齊虞。


    “西沉帝君,如此行事,是要與我巫門開戰嗎?”


    終於,後土開口,不過聲音沒有絲毫起伏,聽上去很是漠然,彷佛不帶有絲毫情緒波動。


    唯有真正熟悉後土的人才清楚,這種漠然,才是眼前這位幽冥道母心中怒極的表現,這一刻,後土心中的殺意真正是已經沸騰了,眼下沒有爆發,是後土的心境修為的確到家的緣故。


    好在,如今的局勢還牽絆著後土,她也知道,眼下不是開戰的時候,而齊虞一掌敗共工的恐怖實力更是讓前者心生忌憚,不願貿然出手。這種種相互疊加,才讓後土這位地界主宰勉強按捺住了內心的怒意。


    “若帝君當真有和談的誠意,為何要對吾兄長出手?是欲挑釁我巫族,還是對地皇法統心懷不滿,有謀逆之意?”


    這一次,開口的不是後土,而是玄冥。


    這位十二祖巫之中排行最末的天庭雨師實力不算多強,但反應卻實在是夠快,在後土再度開口之前,當即就扣下了兩頂大帽子,威逼齊虞,試圖讓後者露出些許言語上的破綻。


    誰知,齊虞根本就不曾理會玄冥,隻是看向了後土,同時冷聲道。


    “後土,朕想,朕也需要一個解釋。”


    “共工為你巫門之神,昔日祝融,同樣是你巫門之神。”


    “在眾目睽睽之下,你巫門前後已經有兩尊祖巫對朕出手,以下犯上,如此行徑,難道是意圖與魔道合流,違逆天庭與太一陛下!”


    顯然,同樣是扣帽子,齊虞的手法可就比之前的玄冥要高明許多了,比之後者的生拉硬拽,齊虞這番話可謂是流暢自然,渾然天成。


    但此刻,處於極怒之中,後土反而不再如平日一般滿心顧忌,行事恣意了許多,就有了些許揮灑自如的感覺。


    麵對齊虞的指責,後土沒有在第一時間迴應,反而是側頭對著玄冥道。


    “退後罷,不用同他講這些。”


    隨即,她又看向了齊虞,眸色冰冷。


    “帝君,事已至此,想來你我也不必再廢話了。”


    “依本宮看來,帝君大抵也無意開戰,既然帝君想取冥土,那本宮可以給帝君這個機會,不過,帝君需答應本宮一個條件。”


    “不可啊娘娘!”


    “宮主,萬萬不能如此!”


    “……”


    齊虞還沒迴應,後土身邊,一應地皇宮屬神倒是先坐不住了,紛紛開口,想要反對後土做出的決定。


    這些地皇宮屬神,以今天的眼光來看其實同樣也不過是神族之中的一群老古董罷了,隻是在地位與實力方麵都不俗,有自己的一些底蘊而已。


    在他們的眼中,自然沒有什麽比維係地皇威嚴更為重要的事,而這其中首當其衝的,就是地界絕不能有失,更不可因為任何原因被外人竊據冥土、占據權柄。


    此刻的表態,顯然就已經觸及到他們的這一底線了,這才讓一眾屬神在此刻“群情激奮”,而對此,後土卻不再表現出平日的那種在意,竟是絲毫沒有妥協的打算——


    若是在其他時候,後土還會考慮其他諸多因素,可此刻,在怒火之下,後土內心最深處反而出奇的冷靜下來了,在她看來,如今再想開戰顯然是不切實際了,齊虞那邊手段不明、底牌未知又實力強勁,的確不宜在眼下這個關頭再去招惹。


    再加上其到底也隻是鳳棲山一脈的盟友而已,雙方並沒有那種不可調和、觸及根本的大道之爭,因而,與其雙方在這一刻死磕到底,倒不如各退一步,自己還能順勢取得一些真正的好處。


    因而,無視了所有反對的聲音,後土隻是自顧道。


    “很簡單,既然帝君要劃忘川而治,那麽血海之患,便當由帝君一人處置,使之不能危及輪迴,如此要求,帝君以為不過分罷?”


    “若帝君願意應下此事,則餘下諸事皆可談,你我罷兵言和,就此劃界而治,各據一方。”


    “而若帝君不願,那便可以迴去備戰,帝君奪我黑水深淵一事,終究是要給出一個說法。”


    “兩條路,請帝君自便就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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