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齊虞自承淵境而出,乘寶輦登天而上,直入瑤池聖境之中。


    作為西王母的道場,瑤池乃是整個西昆侖的至高聖地所在,被西昆侖群峰拱衛,承萬千龍脈滋養。


    哪怕放眼整個洪荒大地之上,瑤池聖境也堪稱是一等一的洞天福地了,少有可以比肩者。


    也唯有西王母這樣名動洪荒天地間的道母神,才可以占據如此寶地,作為自家道場而不受外人侵擾。


    隻不過,瑤池聖境常年謝絕外客,故而大多數人,其實都未曾見過瑤池聖境的真實麵目。


    哪怕是齊虞也隻在天一法脈聲勢日隆之後來過瑤池兩次。


    這一次,則是齊虞第三次親臨瑤池了,也是他第一次直麵西王母,與後者對話。


    而之所以能夠有這樣的機會,也是齊虞先前遞給西王母的消息打動了後者,才有了這一次的會麵。


    齊虞的寶輦一入瑤池,便有神使引路,仙娥相隨。


    沒行駛多久,他便見一方聖湖橫陳,那便是傳說中西昆侖之上的瑤池,可以滌蕩世間五濁之氣,除妄去執,有著種種不可思議的神效。


    齊虞的寶輦,也停在了瑤池之前。


    此刻,瑤池之上,還有仙霧彌漫,霧氣氤氳之間,隱約可見瓊樓玉宇排布,更有仙娥起舞,婉轉於金台之上,神聖而安寧,讓人一見而忘塵。


    此情此景,又怎能不讓人流連忘返呢?


    這也就難怪瑤池少有外客了,真要如那些神族大脈、九重天宮一般日日宴飲,這瑤池聖境豈不是要被外人擠滿?


    那樣的場麵,想想也是蠻可怕的。


    不過,此刻的齊虞,卻並不是很關注眼前的諸多美景。


    他的目光緩緩掃視過四周,觀察著這座西王母道場,隨即,在看到了某處之後,微微挑眉——


    在進入瑤池聖境的那一刹那間,齊虞至少感覺到了六股強橫至極的氣勢壓落,那裏麵,最弱的一個都在半步道君境。


    而其中最強大的一股,則已然有了些微的混元玄妙,顯然,氣勢的主人已經很接近於準聖天尊這一領域了,為天地間少有的大神通者。


    齊虞挑眉,正是因為此人。


    他在心中暗自揣度,如今強橫之輩,那大概便是西王母本尊了。


    這也讓齊虞心中不由暗道。


    “下馬威啊,瑤池是在試探我的資格?還是在懷疑我手中的消息?”


    齊虞在心中暗道。


    對於適才的氣勢試探,他其實並沒有多少意外,不如說,瑤池有著些許的不信任才是正常情況。


    說到底,這還是因為自轉生而出之後,齊虞一直都不曾真正顯化於人前,在洪荒之中著實是沒有什麽大名氣。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能三次登上瑤池,其實也是憑著天一法脈的勢力作保。


    再加上齊虞手中掌握的消息足夠重要,這才讓西王母才會給了一個麵談的機會,邀請齊虞瑤池一敘。


    若談的好,合作自然順理成章,一切都水到渠成。


    若談不好,那恐怕就沒有之後了。


    當然,眼下這次談判之中的第一次試探,齊虞是順利通過了。


    對此,齊虞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幾尊普通道君而已,還不至於他特別關注。


    眼下,他更要注意的是前方,一尊衣著華貴,身姿曼妙婀娜的女神。


    此刻,這位華麗的女神正排開瑤池之上的雲霧,一步步向前走來。


    不用多問,隻感受著那股神聖而強悍的大道氣機,齊虞便知曉此人的身份了。


    其正是這西昆侖之主,太真西王母!


    見西王母緩緩走來,齊虞也快速落輦,隨即禮數周到的開口,問候道。


    “貧道西昆侖散修,齊虞,見過西王母娘娘。”


    而在齊虞聲音落下之時,西王母亦來到了前者的麵前站定,目光掃過了齊虞身後眾神使仙娥手中捧著的禮物,櫻唇輕啟,迴應道。


    “天一法脈的小友?”


    “不必多禮,請吧。”


    隨即,兩人共同移步,在仙娥神侍的引導之下,走入了附近的一座天宮之中,並分賓主落座。


    坐定之後,兩人並沒有直接開始談及正事,而是先行宴飲,觀神女歌舞。


    這是如今神族的風俗所在,重禮樂等階,華服而沒衣冠,縱然是齊虞這樣的古神轉世與西王母這樣的九大道母之一,亦是不能免俗。


    如此,一番虛禮過後,當酒過三巡,西王母終於屏退了左右侍從,提及了此行的正事。


    隻見主位之上,西王母直接開口,向齊虞詢問道。


    “小友,你先前曾遣使者來到本宮的瑤池,言語間,更是提及昆侖將有一劫,且涉及到了九天分野之事?”


    西王母開口,神色慵懶,顯然,起碼在現階段,她並未如何將事情放在心上。


    不過,或許是出於某些考量,她還是繼續問道。


    “今日,便請小友詳細講明,所謂的劫數究竟為何吧。”


    西王母這樣的大神通者,自然不會是旁人講什麽便信什麽,她之所以願意與齊虞一會,也是已經洞悉了某些天機,因此才有了齊虞的瑤池一行。


    聞言,齊虞也不打算隱瞞,直接開口便說道。


    “娘娘,貧道既來此,便是為先前之事而來。


    “娘娘可曾聽過,天河之水下界,弱水滅世之說嗎?”


    齊虞的這番話,並不曾讓西王母的麵色有什麽變化,隻不過,其眼底一閃而過的詫異之色卻並未逃過齊虞的眼睛。


    他隻聽見西王母開口,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意外。


    “天河?”


    “弱水滅世?”


    “弱水固然不凡,可天河高懸九天之上,弱水被封其中,又豈會隨意下界?”


    對於齊虞的這一番話,西王母的確詫異了一瞬,但言語間卻還是沒有太過在意。


    畢竟,天河之事,那可是真正的大事,天河一旦發生意外,其影響足可波及到整個洪荒。


    如此大事,最先察覺的可以是九天神祇,可以是水元大道之上的天尊、道君,但卻不該是一個在西昆侖之上隱居的半步道君。


    這不合常理。


    更何況,齊虞所說的劫數,乃是天河弱水之劫!


    那天河弱水,可是不是什麽尋常事物,而是傳說中的神水之一,具備著種種不可思議的力量。


    所謂弱水者,雖力不能勝芥,卻有極端可怕的陷溺之力,堪稱是“片羽不能浮,蘆花亦沉底”。


    與此同時,此水可噬魂銷骨,毀人真靈,具備著極其可怕的特性,太古之時就曾作亂天地間,讓彼時的神族頗付出了一番代價。


    彼時,還是身為水祖、海神的齊虞,以禺彊的身份驅洪荒弱水於四海之淵,又封印了九天之上的弱水源頭,才平息了大災。


    如今,若太古舊事重演,又該以誰來治理弱水之災呢?


    已經坐化的禺彊?還是被封印歸墟的祖龍?


    都不現實!


    因此,西王母表現而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


    但同時,她又隱隱有些不安,那是源自大道靈覺上的一種預感,讓西王母在這一刻感應到了某些天機的變化。


    隻是這其中的因果錯綜複雜,一時間,西王母不能將之理清罷了。


    好在,此刻她眼前還有一人,或許知道些更具體的事情,因而,西王母還是再度開口了,她問道。


    “關於此事,你可還有什麽更具體的證據嗎?你如何得出這樣的結論?”


    聞言,齊虞微微一笑。


    西王母剛才的種種反應掩飾的不錯,但還不能逃過齊虞這個有心人的眼睛,因而這一問在他看來,其實就是是在搭台子,讓他繼續講下去,說的更具體些罷了。


    因而,齊虞也便順著西王母的心意,再度開口道。


    “娘娘所言不錯,天河之事,並非等閑,也不可妄論。”


    “可,若是九天分野,將導致天河水脈激蕩,催生出三十六枚先天水眼提前出世呢?”


    “如此情況下,娘娘還以為九天弱水不會下界,衝擊洪荒大地?”


    齊虞這話一出,直接讓西王母的眉頭微微皺起。


    “此言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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