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跟著瘋瘋癲癲的老人,想看他到底去哪。


    那人似乎沒想到他們會跟著,也沒有目的,帶著他們在村裏亂轉。


    唐薑看到了有些人家門口放的棺材,屍臭味離得老遠都能聞到,讓她不自覺蹙起眉頭。


    為什麽會有這種習俗,主人家不會覺得膈應嗎?


    “滾出村子,你進來幹什麽?”


    “快去報告村長,這人又進村了!”


    看到老人的村民紛紛喊著,有人已經拿起了鐵鍁驅趕。


    老人看到人,立馬轉身跑迴去,迴到村頭屬於自己的地方坐著,累得氣喘籲籲。


    唐薑慢悠悠走過來,說:“您是被趕出村子的?為什麽?”


    “兒子!我想要兒子,沒有,老婆生不出來兒子!”老人大喊道。


    唐薑看了眼山上,心想,有兒子又能怎麽樣?等你年紀到了也得上山。


    拉著季止說:“走吧!”


    “你不問了?”季止配合她道。


    “沒什麽好問的,他人已經瘋了,說話不清不楚,浪費時間。”唐薑邊走邊說。


    老人嚷嚷道:“我沒瘋,瘋的是這個村子,你們不要進去!”


    “得了吧!”唐薑喝止,“真想提醒我們,早在第一天入村前就可以提醒,現在說這些的意義是什麽?讓我們逃走再被抓,好跟村長鬥起來?”


    老人瞳孔一縮,似乎沒想到這年輕人竟然看得這麽透徹。


    “讓我猜猜為什麽要提醒我們?遇到母女的那天,你就在附近吧?看到我們能製服惡鬼,所以覺得如果我們和村長對上有贏麵?”唐薑幾個問題拋出,成功看到老人錯愕的表情。


    白活這麽大年紀,連自己的情緒都管理不好!


    “行了,我們走吧,別跟這樣的人浪費口舌。”唐薑說著就要走。


    “等等!”老人大喊一聲,“我有事跟你們說。”


    “不瘋了?”唐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老人囁囁嚅嚅,過了一會說:“不裝瘋他們連村口都不讓待。”


    老人名叫梅詠,三十年前外出散心,意外來到幸福村,對當地名叫盈盈的女孩一見鍾情。


    就在兩人私定終生,他也願意為之留在村裏的時候,盈盈被選中做聖女。


    當時的他們,不知道做聖女要麵臨著什麽,以為等她任期結束,還能在一起。


    很快,盈盈被安排進了小樓,村裏有個規矩,聖女晚上需要人守夜,第一晚可以自己指定人選。


    盈盈選了梅詠,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幹柴烈火,兩人自是好好親熱了一番。


    第二晚,換成了村長。


    梅詠不知道真正的守夜是怎麽守,所以,到了晚上,他跟著村長來到小樓,梯子被放下來,又收起來,過了一會,就聽到盈盈唿救的聲音。


    而村長卻說,每代聖女都必須經曆全村男人的祝福,這樣,祈禱才會越來越有效,讓太陽神滿意!


    盈盈哭喊得撕心裂肺,梅詠這時候也在樓下大喊,希望村長聽到他的聲音,會因為害怕不敢亂來,沒想到,村長充耳不聞,當著他的麵,把她心愛的姑娘給……


    結束後,村長出來,他想給盈盈討個公道,卻被村長一拳打在腦袋上,半天沒起來。


    他被村長帶迴去教訓一頓,村長告訴他,要麽老老實實守著村裏的規矩,村裏出錢給他娶媳婦,以後還能睡到更多的聖女,要麽直接被打死。


    奄奄一息的梅詠真的怕了,他不想死在這個地方,而且盈盈也……


    索性接受了村長的提議。


    後來,他和另一家姑娘看對了眼,兩人很快結婚,生下了一個女兒。


    再次見到盈盈的時候,已經是三年後,聖女被獻祭的時候。


    那時的盈盈,似乎比當年還好看,白嫩水靈,秀麗的小臉紅光滿麵,整個人卻無比陰鬱。


    看到他,盈盈惡狠狠地啐了一口,詛咒他這輩子孤苦伶仃。


    “我知道她每天都在等我,可是我害怕,村長警告我,不準再靠近小樓,他們打人都是下死手,是我對不起盈盈……。”


    “還有什麽要說的嗎?”唐薑問。


    老人哭著搖搖頭,他的故事已經說完了。


    兩人迴去的時候,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迴來,坐在屋簷下休息。


    葛朗抱怨道:“這村裏的人嘴巴跟膠水粘上似的,特別緊,關於這幾件事,一個都問不出來。”


    “我們倒是有個收獲,”季風說,“他們今晚要舉行選下一屆聖女的儀式。”


    季止把他們從老人那聽來的故事說了一遍。


    “什麽?聖女竟然要……”


    “被選中的女孩事先知道這個事嗎?”何柔問。


    唐薑摸著下巴說:“照那老頭所說,盈盈肯定是不知道的,其他人不清楚。”


    “今晚的儀式,我們要去嗎?”張倩問。


    她剛問出這句話,村長就興高采烈地走進來,說:“貴客,今晚村裏有個特別的儀式,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謝允笑著問:“什麽儀式?”


    “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們村有聖女這個職業,今晚,她會指定新的聖女,三年一次,錯過可就要再等三年。”村長介紹道。


    “那我們得去看看,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著榮幸能看到的,地點在哪?幾點開始?”謝允問。


    村長樂嗬嗬說:“到時候會有人帶著你們過去,貴客下午就不要走動,安心在家等著。”


    到了下午,隔壁那家的女人過來,帶他們到後山,遠遠的,能看到小樓前放了不少長凳,已經有村民坐著等待。


    似乎對下一屆聖女的選舉很上心。


    唐薑問女人:“你們這的聖女祈福真的有用嗎?她們除了祈福,其他什麽都不幹?”


    “客人,這些事我不清楚,可能老一輩的人了解得比較多。”女人看上去不願意討論這個問題。


    看她不想說,唐薑也就沒再問,坐在了最後麵。


    村長站在二樓,聖女表情麻木地站在他身後。


    一番慷慨激昂的致詞之後,聖女換屆儀式正式開始。


    說是儀式都有點抬舉,實際就是,上一屆聖女看誰順眼,隨手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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