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薑下去的時候,心情格外明媚。


    感謝上天恩賜的惡鬼,把她在這個操蛋的世界忍受的惡氣出了個幹淨。


    “薑姐,到底怎麽了?”白以念十分好奇。


    “沒什麽事,”唐薑不想嚇到她,“那鍋肉燉壞了,我簡單處理了一下,二樓那個馬桶以後不要再用,太髒。”


    白以念點點頭,她已經很久沒用二樓的了。


    唐薑坐在沙發上,宛如一位女王。


    招唿其他兩人坐下。


    “現在有一個最重要的事,顧氏的破產可以提上日程了。”唐薑說。


    季止道:“我這邊一年前就已經開始,隻是資金一直跟不上,顧氏的散股都被我收購,那幾位手持大頭的股東,不太好搞。”


    唐薑打了個響指:“正好,我們公司什麽沒有,就是有錢,小白,這方麵的支援你來,那幾位股東,交給我來處理。”


    白以念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她小心翼翼地舉手說:“我有一個問題,我們現在是在討論讓顧氏破產的事?”


    “不明顯嗎?”唐薑問。


    白以念:“……”


    太明顯了,以至於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可是顧氏,掌握全球經濟命脈的顧氏,是這麽簡單就能打垮的?


    事實證明,還真能。


    從那天開始,顧氏的股東接連出事。


    聚眾淫亂的事剛平下。


    又有人被舉報貪汙。


    在顧氏焦頭爛額的時候,另一人被查出來非法買賣人體器官。


    據說還是顧氏的總裁顧琛授意。


    國家有關部門將顧琛帶走調查。


    新聞中,他還一臉傲然地說:“他顧琛絕對沒有做違法亂紀的事,隻是配合調查。”


    結果,他買賣器官的組織暴露,交易記錄被查出來。


    給甘蕭珊做手術的顧氏醫院也被調查。


    證明器官確實來路不明。


    顧氏的股票一跌再跌。


    公司上下的人急著脫手,價格合適就賣了出去。


    最終,顧氏宣告破產,被唐季金融收購。


    這時,大家才發現,顧氏大部分的股份都在季止手中。


    他成為最大股東。


    ……


    今天,別墅的氛圍十分奇怪。


    季止在煮肉事件之後,就理直氣壯地以需要保護的名義搬了進來。


    兩位總裁難得的不用上班,都沒出門。


    唐薑一起床,就發現了異常。


    往常早上會主動鍛煉身體的白以念,這會兒正在給她做好吃的。


    各種她喜歡的美食、點心擺在桌上。


    豐盛的好像,這是最後一頓似的。


    “小白,做這麽多幹什麽?我們吃不完。”唐薑試探著說。


    白以念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眼神不複往日的單純靈動。


    有一種傷痕累累被救贖後的強大與平靜。


    唐薑好像知道了些什麽。


    季止跟在她身邊,也沒吭聲。


    日頭西落,天空一片橙紅色。


    看起來溫暖,又充滿希望。


    敞開的別墅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白以念,你為什麽要害我?”他的語氣中帶著暴戾。


    接著,門邊又走進來一個人。


    她靠在門上大口喘著氣。


    走一步歇三步地到了男人旁邊。


    “白以念,看到我這樣你很開心吧?都是你,要是你願意把器官捐給我,我和琛哥哥就不會這麽倒黴!”


    白以念抬起頭,一字一句道:“病成這樣,早點死不就好了,為什麽要拖累別人,如果不是你,你的琛哥哥也不會犯罪。”


    看到顧琛陰翳的眸子轉向自己,甘蕭珊急忙道:“琛哥哥,我隻是舍不得你,不是故意想拖累你。”


    白以念:“那你就幫他頂下罪名啊,反正他能下的命令,你作為他最愛的人也可以,你去跟警察說,這些都是你偷偷借著他身份做的。”


    “不,”甘蕭珊搖頭,看見顧琛神色不對,又補充說,“警察不會信的,到時候罪加一等。”


    這時,季止說:“沒關係,我可以出錢幫顧先生疏通關係,而且速度很快,今天你去自首,明天他就可以洗脫一切罪名。”


    “不,不是的,琛哥哥,他們在騙你,沒有這麽容易——”


    顧琛打斷甘蕭珊的話,問她:“其他的不用你操心,你願意嗎?”


    “不!”


    甘蕭珊聲音變得極為尖利。


    忽而,她想到什麽,說:“白以念跟我長得一樣,讓她去,她那麽愛你,一定會同意的。”


    “我不同意,”白以念冷靜道,“我早就不愛他了,你看,你說你愛他,每次有什麽壞事都推給我,而他的愛你就要獨占,甘蕭珊,你到底愛的是他還是你自己?”


    甘蕭珊反駁道:“你騙人,你愛他,那年救他的人是你,默默關注他的人也是你,甚至模仿成我的樣子,就為了他能看你一眼!”


    顧琛頭猛地轉向甘蕭珊,問她:“你說,當年救我的人是誰?”


    “是白以念,她走後,我剛好經過,你太優秀了,我沒忍住愛上了你,才騙了你,顧琛,白以念她特別愛你!”


    顧琛情緒突然轉變,甚至有些欣喜若狂,他向前走了兩步。


    “我就知道是你,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實話,你知道我這些日子有多難過嗎?我愛上了你,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兩個我都無法割舍,可現在,都是你一個人,小白,我好高興!”


    顧琛一番話講的情真意切。


    可聽的人卻無比冷漠,她後退著說了一句話。


    “時間終於到了,顧琛,你的一字一句,都讓我覺得無比惡心。”


    白以念就站在那裏,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唐薑站在季止旁邊,別過臉,有些不忍心看。


    “糖糖,謝謝你……”


    白以念笑著說,這是她今天露出的第一個笑。


    接著,她身上的衣服變成了宮廷風的純白睡裙。


    這是她以前最愛的衣服類型。


    卻是如今最厭惡的。


    她已經換成了自己喜歡的風格來迎接死亡,沒想到還會變迴去。


    突然,她的身體大幅度晃動了一下。


    鮮血從裙後向前浸染。


    接著眼睛不見了,留下兩個血洞。


    接下來是五髒六腑對應的位置。


    一個一個血洞出現在她身上。


    純白無暇的裙子染成了鮮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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