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你的未來,就此自由。


    楊雲最後說出的這句話,倒也不是單純的祝福,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或者說,對於昊天這段時間為楚軒“工作”的迴報。


    如今楊雲的實力已經強到不可思議,完全可以和初級聖人分庭抗禮甚至穩壓一頭,所謂的刺客世家不過跳梁小醜,翻掌可滅。


    但在剛剛自仙劍奇俠傳世界歸來的那時,連楊雲自己也沒有想到他能夠進步如此之快……從四階中級到四階高級隻用了一場迴歸的時間,而從與鄭吒合力戰仙人都要死上一千多次到聖人戰力,中間也隻經過了一場守望者——如此一來,自然連帶著之前通過楚軒聯係昊天,收集關於刺客世家情報的布置,也成了無用功。


    不過看在昊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楊雲還是在征求了對方的意見之後,便通過楚軒提前交給他的封神榜碎片作為中介,徹底斬斷了昊天身上那看不見摸不著的因果線,以及亞當不知多久以前在他身上留下的後手,讓這位曾經的神仙盜賊團的“仙之祖”,如今的“魔法怪盜oblivionis”,從此再也與主神空間沒有半點相幹。


    昊天的事情,並不需要楊雲費太多功夫,畢竟以他如今的實力來上一次“斷因果”,倒也不是什麽困難之舉。但此事卻是他這次返迴現實世界所必須完成的工作——畢竟無論是上一次的輪迴,還是原本的世界線,昊天都和主神空間有著脫不開的聯係。


    所以,楊雲才會有此一問,去詢問他究竟要不要去往主神空間。若是昊天迴複同意,那楊雲也不吝嗇於給他一個加入中洲隊的名額——反正羅應龍都已經提前數場加入了中洲隊,那原本世界線中便在魔戒裏進入中洲隊,之後又被複製入惡魔隊,成為終戰之後存活者,甚至在《無限未來》中也有不少戲份的昊天,又如何不可?


    但就現在看來,昊天這個青年果真是個摸魚成性,隨遇而安的家夥。在製衡他的亞當死於楚軒之手的如今,他自然也就缺少了主動投身於危險之中的理由,選擇做一個“興趣使然”的怪盜……或許,這就是他明明未曾進入主神空間,卻同樣擁有了第四階的實力,甚至距離第四階中級隻有一步之遙的理由吧。


    “人各有誌……倒也不必強求。”


    楊雲笑著搖搖頭,將目光自終於放鬆下來,毫無形象的躺在長椅上,像一條曬幹鹹魚似的昊天挪開,看向了楚軒臨行前交給他的封神榜碎片一眼。


    ——那麽,該輪到下一位了。


    ……


    ——十五歲的劉鬱,最近心情非常不好。


    若問為什麽,那自然是因為他在很小的時候,父母便已經離異。雖然父親算是一個富豪,但卻常年不在家中,打電話聯係時也都是一副不耐煩的口氣,除了零花錢管夠之外便對他不聞不問……外加這個少年的性格略微有些懦弱,而這樣的他,在校園內很不幸的遭受了霸淩。


    光是霸淩,劉鬱暫且還能忍受下去。但意外的是從前段時間開始,這個少年時不時地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在夢裏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卻或是莫名其妙地進入了榆樹街,要麵對弗萊迪的追殺;或是一腳踩入了寂靜嶺當中,直麵那恐怖的三角頭與護士……所以當他早上起床之時,總是掛著一對黑眼圈。


    更讓人沮喪的是,在這段時間裏,劉鬱的父親連一次也沒有迴過家,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對他表示關心。就算劉鬱主動鼓起勇氣打電話過來,也會得到一句不耐煩的“知道了”,以及隨手打來的零花錢……


    ——哎,也不知道最近我到底是怎麽了……


    明明是上課時間,卻背著書包走在公園之中的劉鬱如此想著。在學校中稱得上品學兼優的他,今天卻做出了一個他過往想都不敢想的叛逆舉動……裝病逃課。


    當然,說是逃課,其實倒也不算。劉鬱這幾天表現得如此魂不守舍,學校的老師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狀況,在他打電話向老師開口之後,對方甚至連詢問他家長的舉動都沒有,便很痛快的同意了他的請假申請……然後,便是現在的情況了。


    想著居然是老師比父母先察覺了自己的異狀,以及迴到學校之後可能又會受到的霸淩與排擠,此時尚且隻有十五歲的劉鬱便感覺一股悶氣堵在胸口,久久鬱結不散。但當他看到手中的遊戲王卡盒,以及自己費了千辛萬苦才收集來的那一套珍惜版卡片之後,總算是有了一絲安慰。


    在平日裏獨自一人的生活當中,劉鬱自然迷上了動畫,而他最喜歡的便是《遊戲王》這部作品。他非常羨慕那個與自己性格相似,卻有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背後靈的武藤遊戲。為此他還特意花費零花錢收集了一套動畫之中的三幻神卡組,並且自發的找到了卡店,去找那些同好者們打牌……


    ……但眾所周知的是,抱著“魂”,或是“羈絆”之類,使用動畫中原裝卡組入坑的新人,往往在現實之中會卡手到死,被老鳥無情毒打。所以身為新手小白的劉鬱,基本可以用“人菜癮大”來形容,勝率隻有可憐的兩三成……饒是如此,他也樂此不疲就是了。


    ——如果,我能夠召喚出那些怪獸,那哪怕是弗萊迪或阿蕾莎,也不會是我的對手了吧……


    想到困擾了自己許久的噩夢,又望向陪伴了自己不少時間的卡組,劉鬱心中莫名地湧起了一股衝動。此時此刻,他就感覺自己化身為了動畫之中那些強大無比,抽卡之間自有異象,仿佛每一次抽卡都是在開辟世界的強大決鬥者們,不由自主地學著動畫裏的角色那樣道:“我的迴合,抽卡——啊!”


    或許這就是樂極生悲吧,由於太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使得劉鬱完全沒有看到自己麵前的人,就這樣直直地撞了上去。而對方的身體又是如此的堅實,以至於劉鬱那瘦小的身軀被隨之而來的反作用力影響,就這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連同之前拿在手中的卡牌也撒了個天女散花,看樣子就像是輸了什麽黑暗決鬥一樣……


    “對,對不起!”


    自知自己闖禍,劉鬱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了,連忙爬了起來,下意識地給被自己撞到的人道了個歉。但當他看到對方麵容的時候,一股莫名的心緒卻在他內心深處悸動起來,令這個少年脫口而出——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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