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打出一個問號的時候,不是我有問題,而是你有問題。


    “……這是什麽新式的笑話麽?”


    楊雲的這話一出,中洲隊頓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之中。而在確認自己的耳朵沒出問題,以及周圍的人也都是一副震驚到失語的表情後,滿臉懷疑人生的蕭宏律先是瞟了坐在另一旁的趙櫻空一眼,隨即幹咳兩聲道:“雖然我覺得你應該不是那個意思,也不知道楊雲你為何會對我有這種錯誤到離譜的印象,不過我……”


    “不過,蕭宏律你確實是個‘可愛的男孩子啊’。”


    另一旁,程嘯笑嘻嘻地接上了蕭宏律吞吞吐吐,未曾一次性說完的話語。這個看熱鬧一向不嫌事大的青年此時的笑容頗有一種怪叔叔的味道:“畢竟你年齡還小,第二性征還沒發育,隻要稍微打扮一下,再畫個妝,那就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滾啊你!”


    蕭宏律頭上浮現出一個井字符號,他飛起一腳就踹在了程嘯的臉上,把這個頭發花花綠綠的青年踹得直接摔在了地麵上,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麽強爆發力……而在一腳踢飛了程嘯之後,蕭宏律才深唿吸了數次,望向了楊雲,繼續接上了剛才的話題:“不過楊雲,你現在的情況,該不會是心魔複發了吧?”


    “心魔?”


    楊雲一愣:“不,我很好啊,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我覺得剛才那句話說出來,會讓他人以為你對我有別樣的想法,包括昨天晚上所謂的“交公糧”也是……


    這句話蕭宏律卻是無法說出口了,他隻能拐彎抹角地道:“現在的你和往常相比,區別實在有些太大了。”


    “是啊。”


    見蕭宏律臉色又青又白,仿佛吃了蒼蠅一般,另一旁中洲隊老好人王俠連忙幹咳兩聲:“楊雲,平常的你可不會這樣。”


    “王俠?”


    隻是讓王俠沒有想到的是,在一句略帶疑惑的重複後,楊雲又將目光移了過來:“你怎麽在中洲隊裏?”


    “……我說啊,雖然我在中洲隊內存在感是低了點,不過也不至於說這種話吧。”


    聽到楊雲的問題,王俠先是愣了一瞬,隨即苦笑道:“再怎麽說我也在上場炸死了不少變形金剛,楊雲你這話未免有些……”


    “抱歉。”楊雲也自知失言,而在短暫的疑惑後,他也想起了王俠進入主神空間後所做過的事情:“我隻是一時忘了……”


    “說不定比起炸彈支配者血統打出的戰果來,還是你啟動魔動炮時給楊雲留下的印象比較深。”


    從地上爬起一屁股坐在王俠身旁,身為老戰友的程嘯笑嘻嘻地肘了肘王俠的腰腹部:“這就是爆破手的宿命。”


    “……我突然覺得,你這麽欠揍是有原因的。”


    姑且不論程嘯與王俠的鬥嘴,鄭吒則是滿臉擔憂的望了過來:“楊雲,你真的沒事麽?心魔這種東西可是很難說的,說不準你的心態已經被潛移默化的影響了。”


    ——心魔,真的很可怕嗎?


    楊雲有些發楞的望著鄭吒擔心的麵孔,雖然潛意識告訴自己麵臨著心魔大敵的挑戰,但就是有一種感覺,這所謂的“難關”隻不過是一塊早就越過的小石子:“總覺得現在的我,不會被區區心魔所束縛。”


    “哈,那你還真是自信。”同處心魔期的鄭吒聽著楊雲的話語,先是呆愣了半秒,這才搖搖頭道:“不過,如果不是心魔的影響……”


    這一刻,鄭吒的麵上忽然露出了促狹的微笑:“難不成你這家夥是‘腦殘’的後遺症嗎?”


    “……哈?”


    楊雲一愣,數秒後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鄭吒在說些什麽。自己在生化危機二中同時動用了“聚”模因與自咒怨位麵中獲取的死神麵具,以一己之力大戰惡魔隊包括複製體鄭吒在內的三名四階強者。即便一度將惡魔隊逼入絕境,最終還是功虧一簣,未能建功,連帶著自己也殞命於此……


    而在複活之後,楊雲更是發現由於自己借助“幻想禦手”的力量,統合計算力強行開啟四階基因鎖,導致大腦與靈魂受到了連主神的全身修複也無法治愈的損傷,不得不進行調養……經曆了侏羅紀公園,星河戰隊兩個世界後,最終才在精靈女皇凱蘭崔爾的幫助下完全恢複。


    ——不,等等,我好像有點奇怪……


    就像突然激活了大腦的開關,無數的記憶頃刻湧出,令得楊雲捂住了自己的太陽穴,也讓鄭吒猛然一驚:“楊雲!你沒問題吧?”


    問題……有嗎?


    恍惚之間,似乎心底有某個聲音在唿喚,但細想之下,卻又不值一提。


    記憶中的點點滴滴並非虛構,那是楊雲一步步走過的足跡,是他生命中實實在在的片段。


    生化危機一,異形,咒怨,神鬼傳奇,死神來了,異形四,生化危機二,侏羅紀公園,星河戰隊,魔戒,變形金剛……除了這場和猛鬼街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用以渡過心魔的世界寂靜嶺外,不存在任何的改變。


    楊雲經曆過的每一個世界,每一次在生死邊緣遊走時的體驗,都刻畫著成長的軌跡,鑄就了他此刻的自我。


    鄭吒,張傑,詹嵐,楚軒,零點,趙櫻空,蕭宏律,張恆,王俠,程嘯,還有犧牲在之前世界的霸王,羅甘道和齊騰一……都是熟悉的隊友,熟悉的夥伴,沒有任何的變化。


    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笑容,哭泣,高興,悲傷,受過的傷,流過的血,並肩過的隊友,犧牲了的夥伴……這一切的一切,都絕非虛假。


    盡管細節方麵變化頗多,但在大方向上,一切的一切都和《無限恐怖》沒有絲毫的不同。


    ——那麽,或許是我想多了吧。


    楊雲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已然檢視過了一遍自己的記憶與狀態,確認思維不存在任何的疏漏,也不存在任何的死角。


    “……沒有問題。”


    麵前鄭吒的關心真切無比,而身邊夥伴的溫暖也不存在半點的虛假。


    故此,楊雲唿出一口長氣,將疑惑盡數吐出,微笑著給出了自己的答複:“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同時,將心底的細微聲音拋在腦後,再不留一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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