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澤很不喜歡這個這個字,這字的壓力好大。


    範澤對老和尚說道:“大師,你過譽了,我現在也是能力所限。沒有辦法去幫到更多人,隻能保證不拖累別人罷了!”


    老和尚雙手合十道:“施主,如今世道,能保全自身已殊當不易。施主能想起天下饑民,已是大善。自當享受深厚福澤!”


    範澤以前非常討厭和尚,不事生產,張口閉口就是香油錢、功德錢。一個個肥頭大耳富得流油,整天張口貧僧,閉口窮和尚。


    但是來這個世界後,接觸的兩個老和尚都還算好人。一個免費看病救人,一個施粥救濟難民。


    小月拿出一張一百貫的銀票遞給老和尚,被老和尚拒絕了。


    老和尚說:“施主,我們不能受信徒的布施。這位範施主不是在施舍我這老和尚,他是在借我之手,幫助難民。從範施主眼中我看到的是讚同我的行為,從你眼中我看到的是可憐我的窮困。所以我不能收你的銀票!施主請見諒!”


    小月有點不高興,好心好意被拒絕了,說道:“老和尚,這有區別嗎,不都是讓你去購買糧食,繼續接濟難民嗎!”


    老和尚說道:“施主,不一樣,大不一樣!你迴去就明白了!感謝兩位施主的好意!施主請自便,老和尚我要去挖些山野之物!不然晚上我和小徒二人就要餓肚子了!”


    小小的廟裏除了兩座正殿外還有一座偏殿,偏殿就是兩個大小和尚起居之所。


    廟後麵有一眼泉,四時不竭,天越幹旱,水反而越旺盛。據說是觀音大士淨瓶所化。


    泉水邊的杏花開的正豔,粉色花瓣飄灑在水麵上,倒也別具一番風情。


    本來興致勃勃的想來參觀書院,結果因為缺糧全體放假。進不去,隻能從牆外看到開的正豔的杏花。


    一棵如傘蓋一般覆蓋半畝地的一株大桂樹,傘蓋上方還有一截兩人合抱的幹枯樹幹直插雲霄。


    小沙彌說這棵桂樹據說是漢丞相初蕭何種,已經一千三百多年,遭受過三次雷擊,現在隻有三丈多高,聽說最高的時候有十丈多高,被雷劈一次矮一截。現在中間早都空心了,卻依然枝繁葉茂。


    範澤記得後世聖水寺哪株曆經兩千多年的漢桂後來又遭受了幾次雷擊,已經無法站立。雖然已經倒伏在地上,但依然枝繁葉茂,成為當地重點保護對象。


    看來劉子羽說的還真是真的,書院進學,也就為了掛個名,隻是為了取得一個考試資格。


    除了天下幾所比較有名的書院外,其他大部分書院都隻是為了掛個名而已。


    雖然聖水書院在明清時非常有名,但是現在還排不上號。


    沒得玩就慢慢溜達迴家,一路上風景也是很不錯,梨花,杏花都開得熱鬧。李花,櫻花已經凋謝了。油菜田裏也是一片綠中透著黃,也是即將開放。


    範澤吳攬坐在田坎上,享受著春日裏煦和的陽光。一曬太陽就容易犯困,本來是吳攬靠在範澤肩膀上的,結果最後變成了範澤靠在吳攬肩膀上睡著了。


    吳攬輕輕的將範澤扶著讓範澤舒適的躺在田坎上,枕著自己腿上。看著睡得安安靜靜的範澤,心裏一陣堵塞。


    小小年紀要卻要承擔如此重擔,這可惡的亂世,自己也好長時間沒見過哥哥和爹爹了。


    看著躺在腿上的範澤,他怎麽就幾個月不見就變得如此穩重成熟了。以前機靈古怪的範澤不見了,雖然現在還是很機靈,卻沒了以前的的活潑。


    迴想以前在邠州靜難軍時,沒幾個同齡人願意和自己玩。因為身份的差異,其他人見到都是躲得遠遠的,哪怕是自己拿著各種糕點,想要找個玩伴,都沒人接近。


    隻有範澤願意接近自己,開始也隻是為了騙糕點,後來時間長了就成為真正的好朋友了。


    範澤總是能時不時的帶來各種驚喜,機靈古怪的腦瓜子裏不知道裝了多少鬼心思!


    可是這短短時日,範澤變得沉默寡言了,每天傾盡全力為家庭為這些流民奔波。


    吳攬很想幫他分擔卻不知如何下手去做。想要和他一樣去接濟流民,可惜家裏也沒有餘糧。


    家裏一大堆姨娘,每個月的各種花銷已經把爹爹的俸祿花的幹幹淨淨。娘整天為了維持家庭和睦也是焦頭爛額。


    想不明白爹爹常年不在家,帶那麽多姨娘迴來幹嘛!徒給家裏增添一大堆花銷,給娘添了一大堆麻煩事情。


    難道男人都是這樣,二叔家裏一是一堆小嬸嬸,都不願意去二叔家裏。


    就是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以後會不會娶一大堆小妾迴來。估計也差不多,他家裏已經有一個了。


    真的很煩,真想早點從那個亂糟糟的家裏出來,可有舍不得娘和大嫂。


    看著懷裏的範澤,長的真醜。眉毛眼睛鼻子都挺好的,就那一張大嘴,使得整張臉看起來不協調。


    管他呢!反正又不靠臉吃飯!有一身才學,對自己好也就足夠了。


    本來晴空萬裏的天,慢慢被烏雲籠罩,一聲沉悶的雷聲驚醒了範澤。今天是驚蟄。


    範澤睜開雙眼,就發現自己躺小月姐姐懷了。小月姐姐正盯著自己。看著這精致的臉孔,鼓起勇氣,在小月臉上來了個蜻蜓點水。


    範澤坐起來,看著小月羞紅的小臉說道:“小月姐姐,我想娶你!想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小月臉更紅了做勢要打範澤,被範澤一把摟過來抱在懷裏。


    安安靜靜環境是最美的,兩人誰也不想開口說話。不想打破難得的溫馨。


    老天不開眼,幾聲雷鳴過後,雨點劈裏啪啦下了起來。範澤趕忙脫下外套撐起來為小月遮雨。


    附近沒有人家,還真找不到躲雨的地方,看這天,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下來。


    又怕下大了江裏漲水,過不去就麻煩了。隻能冒著雨迴家了。


    為了方便給小月遮雨,範澤也騎上了小月的棗紅馬。範澤的青驄馬隻能孤孤單單的跟在棗紅馬屁股後麵。


    摟著懷裏的小月姐姐,心裏一陣火熱。冰冷的雨澆在背上,也覺得非常溫暖。


    小月的大嫂早就在吳府門口等著。看著小月和範澤同陳一馬,心中不免有些擔心。


    範澤他她是認識的,畢竟以前也經常一起玩。也知道範澤品性純良,就怕都是年輕氣盛鬧出荒唐事。


    拉過小月見小月衣服基本還是幹的,範澤後背已經淋透,對範澤好感又加了幾分。


    小月說道:“嫂子,沒事,你不用擔心,小澤對我挺好的。他一路上脫下外套給我遮雨,你看他衣服都濕透了,我衣服還是幹的。”


    吳家嫂子對範澤說道:“謝謝小兄弟照顧我家小月,家裏全是一夥女眷,也不方便請你進來避雨,你稍等一下,我我去取把傘過來!”


    小月拿出手絹幫範澤擦幹滿頭滿臉的雨水,說道:“小澤,你看你這衣服都濕透了,小心著涼了就不好了!”


    範澤說道:“沒事,我天天鍛煉,身體比較好。淋點雨沒啥事,但是你是女孩子,淋了雨很容易生病,不能讓你淋著。這邊春夏雨特別多,以後出去都要備著傘才好!”


    吳家嫂子將傘遞給範澤說道:“小兄弟,趕快迴家換身衣服。小月,你也趕快迴去換身衣服。”


    小月對範澤說道:“小澤,你趕快迴去吧!小心著涼!我也迴去了!”


    小月迴到家,吳夫人早都準備好了洗澡水,和幹淨衣服。


    吳夫人將吳家嫂子叫出來說道:“珍娘,你去陪小月洗澡,順便看下有沒有啥不好的端倪!”


    小月在珍娘的服侍下,澡洗的非常不舒服。知道家裏人在擔心啥,說道:“嫂子,你放心,我們雖然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也好,但我們也都是守規矩的人,不會亂來的!”


    珍娘歎了口氣說道:“你啥都懂,嫂子也不好說啥!你自己好好珍惜自己就好了!杏兒這死丫頭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去叫她來幫你!”


    小月也很無奈,知道娘和嫂子是關心自己,說道:“嫂子,沒事的,你忙去吧!杏兒!幫我把衣服拿過來!”


    珍娘見小月沒啥問題就走了,找到吳夫人,說道:“娘,小月沒啥事,好好的!你就不要擔心了!雖然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還是有分寸!”


    吳夫人說道:“沒事就好!我現在就是擔心,孩子也這麽大了!從小就經常一起玩。兩個當家的雖然都在軍中任職,可惜不屬於一支軍隊,雖然一起打過那麽多次仗,卻沒見過幾次麵,交情也不深,不然也是一樁好婚事!”


    珍娘說道:“是啊!要是範世安將軍不戰死,估計現在和公公職位也差不多,甚至更高!現在範家沒了主心骨,範家嬸嬸又隻是小農小戶出身。估計也是怕門戶不對,不敢來提親。”


    吳夫人說道:“都是軍伍中人,誰在乎門戶觀念,我和你公公成親時他還隻是個小小的都頭。當時我爹也沒嫌棄他貧苦出身。這範家妹子還是小氣了些。你寫個拜貼,明天我親自去他家看看。!”


    珍娘說道:“娘,這樣不好吧?哪有我們去拜訪的!這完全都不符合禮節!對我們家風也不利”


    吳夫人說道:“珍娘,我們這家那還有個家風!你也是看著兩個孩子長大的,從小感情就好!


    那孩子又出挑,你看劉子羽大力提拔,以後前途肯定不錯。都是軍伍家庭,那在乎那些禮節。


    不能為了禮節耽誤了孩子,甚至害了孩子!”


    珍娘知道娘拿定主意就不會更改說道:“娘,要不先給公公寫封信問問公公意見!”


    吳夫人是不提吳玠還好,一提就來火:“問他幹啥,一年到頭迴來過幾次,家裏的事情何時關心過,每次迴來就往家裏塞一大堆小姨娘。


    你看這家裏亂糟糟的,他何時管過。你看好你家那位,別以後弄得跟他爹一個德行就有你受的了!


    小月我還是早點嫁出去放心,省的家裏那一群妖精敗壞了門風影響到小月!”


    珍娘也隻好依了吳夫人說道:“娘,那我就寫拜貼去了,明天成嗎!”


    吳夫人說道:“越快越好!省得幾頭操心。等拱兒迴來就幹脆分家,我帶著四個小子和你們一起過!那群妖精想怎麽鬧就怎麽鬧,懶得管了!”


    珍娘一聽娘不想管了,就急了,說道:“娘,那肯定不行啊!雖然我也不想和他們住一起,但是爹爹還在前線,不能讓家裏人給爹爹添亂!”


    吳夫人說道:“就是說說而已,那敢不管啊!當初眼瞎,現在後悔也晚了!珍娘,你要管好你家男人,別以後弄的跟我一樣操不完的心!整天忙的腳不沾地家裏還是雞飛狗跳的!”


    珍娘說道:“是啊!娘一天辛苦成這樣,我又幫不上忙!小月估計也是對這個家失望了,早點嫁出去也省的她煩心!”


    吳夫人說道:“等四個小的成人,送到軍中,讓他自己管教去。我就不用再理會這一爛攤子事情了!你先去忙吧,我得安排人把屋裏收拾下,也給那些妖精交代好,明天都安分點!”


    珍娘說道:“娘,那我先忙去了!”


    範澤剛到家門口就打了個大噴嚏!看來洗春日的雨還真淋不得!


    趕緊叫人準備洗澡水,好好泡個熱水澡,祛除身上的濕寒氣!萬一傷風感冒了,那可真就麻煩了!


    家裏冷冷清清的,叫了半天也沒人。


    達瓦一腳一個將範一範二踹迴窩裏跑過來說道:“澤哥,家裏沒人了,你別叫了!”


    範澤奇怪的問道:“阿娘和京娘姐姐去難民營了,這我知道,其他人呢,這些幹事的下人呢!”


    達瓦說道:“五弟在睡覺,大姐早上迴來就帶著下人去莊子上幫忙去了!就留下了兩個看家護院的叔叔。你先去換衣服,我給你燒水去!”


    範澤是真的很無語了!看來得抽空把家裏事情理順了。阿娘是不是大戶人家出身,對於管理一大家子人是真不知如何下手。


    這段時間全是大姐在安排管理。也都是沒有經驗,看來得找個靠譜的管家。不然大姐整天累得不行,還不討好!


    好不容易洗完澡,渾身酸疼,噴嚏一個接一個,嗓子也入針刺一般。


    完了,說啥來啥!還真感冒了!幸好以前感冒次數多,也陽過,所以也不慌。


    先去練武場鍛煉一下,看能不能好!長時間不鍛煉,是真廢了。刀槍劍戟先不考慮,先繞場跑個百十圈再說。


    才跑了十來圈,汗都沒咋出,一身酸疼更加嚴重了。鼻子也堵得死死的,腦袋也暈乎乎的。


    還是算了,找個郎中,弄點中藥喝喝得了。


    範澤以前從不看中醫,不是不相信中醫,祖上就是中醫,是不相信中藥。


    人工種植的中藥,長一年就挖出來配伍的湯藥,哪有什麽藥效。


    但現在不一樣,藥材全是山裏挖出來的,長了好多年,藥效都沒啥問題。


    況且這時代西醫還在腳疼剁腳,頭疼開瓢,動不動巫師跳大神階段。


    看來得弄點青黴屬什麽的。得找個中醫藥堂去看看,能不能合作一下。


    保德堂是這一片最好的藥房,坐堂的孫老先生,據說是老神仙孫思邈的第十九代孫。


    反正範澤是不信,說是十九代傳人還有可能。不過醫術口碑還是相當不錯。


    範澤進了保德堂隻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留著兩撇八字須的年輕郎中坐堂。還有幾位正在等候取藥的病人。


    年輕郎中見範澤進來,問道:“後生是來抓藥還是問診,抓藥請去右邊藥房!”


    範澤是來找孫老先生的,這郎中一看也不是老先生,說道:“孫老先生在嗎!我找孫老先生問診!”


    年輕郎中說道:“家祖父年紀已大,普通病症找我就可以,重症找家父孫先生,隻有疑難雜症家祖父才會親自出征!我看後生精神尚好!沒有重病,本郎中家傳淵源,都可以藥到病除!”


    範澤還是決定先抓點藥,青黴素以後再說。感覺這保德堂太大,反而不靠譜。


    等後麵自己實驗出來成功之後再說,現在這些傳統中醫應該很難接受把發黴長綠毛的東西注入身體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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