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前行了一段距離,地麵的雜草沒了,隻剩下粗壯的樹根盤虯錯節鋪就在地麵。


    他們踩在起伏不平的樹根上,小心翼翼地行走。


    隻是越小心反而越容易出事。


    一個士兵被一個凸起的樹根絆了一跤。


    “啊——”


    他驚叫一聲,往前方撲過去。


    幸好他前麵是趙列,及時扶住了他。


    趙列說他:“小心點,看好路。”


    士兵心有餘悸:“我明明看好了路的,這樹根就好像突然變高了,我才被絆倒了。”


    趙列拍拍他的肩膀:“應該是光線昏暗你沒看清,多加注意小心。”


    士兵:“好。”


    他也以為他是沒看清所以才被絆倒。


    可接下來,這個士兵三番五次地被絆倒,雖然都有其他人恰好扶住他,但確確實實就是被絆倒。


    而這個士兵此刻也不再相信他是沒看清腳下了,因為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後麵他都是腳抬到最高,可還是被絆倒。


    他對雲月道:“姑娘,我好像是被什麽盯上了!”


    雲月聞言倒是淡定:“確實被盯上了。”


    早在這士兵第二次被絆倒的時候,她就發現了。


    隻不過絆倒他的東西異常狡猾,一直沒露出真麵目。


    所以雲月幹脆就不動聲色的看著,隨著這士兵被絆倒的次數越多,雲月也終於看清楚暗地裏搗鬼的東西是什麽。


    趙列迅速護在這個士兵的麵前,“姑娘,那東西在哪?我殺了它。”


    雲月:“想殺它可不容易。”


    狄青和狄紅站立在雲月和花無庭的兩側,兩人目光四處搜尋。


    “姑娘,它在哪?”狄青又問了一遍。


    “就在那!”雲月的目光看向幾人身後的粗壯大樹。


    這大樹非常的粗,即使是五人聯手合抱也圈不住它。


    順著雲月的目光看過去,所有人驚訝又不確定。


    “這……這棵大樹?”


    所有人默默挪動腳步,離這棵大樹遠一點。


    雲月:“不,不是大樹,是那東西在大樹上。”


    雲尹阡:“什麽東西?”


    雲月拿過雲尹阡手裏的長刀對著樹皮用力割了下去。


    樹皮被劃開,裏麵並沒有露出日常所見樹木剝皮後所露出的白青色的樹幹,反而是黑黢黢的。


    隨著用刀劃開的這片樹皮剝落,原本黑黢黢的樹幹開始動彈。


    定睛細看,才發現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


    隨著表層的黑色蟲子爬動,露出它們下麵的一切,依舊還是密密麻麻的蟲子。


    雲尹阡:“看這樣子,這整個樹幹都是蟲子?”


    雲月:“不止樹幹,整棵樹都是,包括枝梢和根係。”


    梁武光:“根係……那也就是我們此刻腳踩的這部分?”


    雲月:“對。”


    “咦~”


    一想到自己腳底下踩的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所有人都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隻要一想到這些蟲子穿破樹皮,然後密密麻麻爬的他們滿身都是,他們的腳就站不住。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踮起腳尖,更恨不得雙腳脫離地麵。


    看著這群互相攙扶著以維持平穩的人,雲月扶額:“放心吧,它們不會跑出樹皮的,要是能跑出來,它們早就跑出來了。”


    雲尹阡放下腳:“也是哦。”


    狄青盯著這些蟲子,很好奇:“姑娘,它們為什麽跑不出樹皮。”


    雲姑娘在樹幹上剝落的那塊樹皮掉了下來,可這塊樹皮下的黑蟲還是待在樹幹裏。


    “傳言森域有一種蟲叫黑冽蟲,這種蟲具有劇毒,卻依附巨根雷斷樹存活,靠寄居在巨根雷斷樹裏,吸取養分。”花無庭語氣淡淡地出聲解釋。


    雲月補充:“而這黑冽蟲一旦在某棵巨根雷斷樹寄居成功,就不會離開此樹,不然會立刻死掉。”


    被絆多次的士兵納悶:“它都有吃的了,還處心積慮多次絆倒我是什麽原因?”


    雲月:“這些蟲子靠吸取巨根雷斷樹來生存,而這巨根雷斷樹又該以什麽為食?”


    “當然是土啊,難不成還能是……”


    人字並未說出口,但在場人都懂了。


    這黑冽蟲操縱樹根想絆倒他們,然後將他們變成這棵樹的養分,好供它們吸收。


    雲尹阡倒吸一口氣:“好歹毒的蟲子。”


    在他們說話的這間隙,鋪就在地麵上的樹根又開始動作了。


    可能是剛才多次未成功,這些蟲子們有些急了。


    它們這次毫無遮掩,樹根從地麵抽出,開始以捆綁的姿態去抓人。


    “都小心,不要被拖走!”


    一旦被拖走就會立刻被拉進地下,被這棵大樹地底下的那些根係絞殺吞吃。


    畢竟是成千上萬的小黑蟲在裏麵操縱,所以樹根的靈活度並不高,雲尹阡他們躲的還算輕鬆。


    雲尹阡一邊躲,一邊想起雲月說的這些蟲不能離開這大樹。


    所以他陰惻惻地笑了,將腰間的驅蟲香囊摘下往剝了皮的樹幹那裏丟去。


    香囊被扔進了樹幹,頃刻間那些黑觸便散了個幹淨。


    有的黑蟲被熏的慌不擇路,掉了出來,然後立刻就變成了黑色的齏粉。


    趙列等人見狀,立刻學他,將腰間的香囊也紛紛扔進樹幹。


    這些香囊確實是這黑蟲的克星,樹幹那塊的黑蟲紛紛往樹梢和根係竄。


    明顯的能夠看清樹梢和根係變得愈發膨脹。


    雲月見這情況,大聲道:“退!快點!”


    所有人聞言條件反射地跟著雲月撤退。


    剛跑出這棵大樹根係鋪就的範圍,這棵大樹就‘砰’的一聲,爆了。


    樹梢和根係因為承載了太多的黑冽蟲而爆裂。


    這些黑冽蟲落在地上,紛紛變成齏粉,或者在半空中還未落地就變成了齏粉。


    後方一團黑粉濃聚在半空中,雨水滴下來,這些黑粉由水凝聚形成一個小黏團落在地上,混入泥土。


    頃刻間泥土就變了一個顏色,變得發黑發紫。


    由此可見這黑冽蟲的毒性有多強。


    就這毒性,他們即使穿著鮫人皮衣服估計也擋不住。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這些黑冽蟲解決了,那他們也繼續往前走。


    等雲月他們離開後沒多久,又一道腳踩腐葉的聲音傳來。


    陸繹獻慢悠悠地走過來,看著發黑發紫的土地,他歎口氣:“即使有劇毒怎麽樣,照樣還不是受天道限製,必須依附巨根雷斷樹存活,且不得離開絲毫。”


    言罷,他順著雲月他們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森域裏植被太多,所以大多數的獸類都是藏在這些植被裏麵。


    繼續往前走了不遠時,地麵開始生長灌木,這些灌木帶著明顯的刺,一不小心就會掛到衣服。


    為了方便行走,趙列帶著幾個士兵拿著佩刀在前邊開路,將這些帶刺的灌木砍掉。


    正砍著砍著,灌木叢裏突然竄出來一個發絲一樣細的東西,還挺長,成年男子小臂長度。


    這東西射向馬橋的手背,隨即頃刻間穿過鮫人皮衣服,整個身體都鑽進皮膚。


    馬橋的手背上出現一個明顯的凸起,這凸起血紅色,馬橋整個手都疼的受不了,甚至想滿地打滾。


    “好疼啊!好疼!”他痛叫。


    雲月拿出幾根銀針,紮在他的胳膊上,讓那頭發絲一樣的東西沒辦法在馬橋的體內移動。


    然後又拿一根銀針將馬橋的痛覺屏蔽。


    馬橋靠在趙列的身上,不住地喘氣。


    “妹,這是什麽東西?竟然能穿破鮫人皮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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