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蒿伯也聽出來是趙列的聲音。


    他帶著人往聲源處跑,正好和迎麵抬著趙列的幾個人碰上。


    那幾個士兵一看到段蒿伯就急急道:“州主!有黑觸手!這沙地下有黑觸手!”


    這話一出,所有士兵都有些自亂陣腳,紛紛看向自己的腳底下,他們可是知道這玩意兒最喜歡從地下竄出來,防不勝防。


    段蒿伯:“都給我鎮定,不許亂!”


    他看向被抬著已經昏迷的趙列,臉色難看地問:“他被咬了?”


    士兵紅著眼眶:“是,趙將領都是為了保護我們幾個。”


    段蒿伯檢查了一下趙列的傷勢,主要是在腿上,並且骨頭被咬的不輕,甚至要是在被多咬一口,骨頭就斷成兩截了。


    “徐丹師,你快來看一下。”


    徐越立俯下身認真檢查了一下趙列的腿,最後歎著氣搖頭。


    “州主,這觸手有毒,這毒都順著骨頭侵入到骨髓了,沒別的辦法了,想要保命就必須截肢。”


    截肢……


    在場所有人心頭都一沉。


    在沙域裏四肢健全的人都不一定能活下來,要是截了肢後果更不用說。


    再說了,趙列肯定寧願接受自己死,也不願意接受截肢。


    段蒿伯拿出解毒丹,問徐越立:“我這有解毒丹,能解這個毒的,一顆不行多吃幾顆。”


    徐越立:“州主,不行的,我說了這毒是已經進入骨髓了。”


    可段蒿伯還是不願意放棄,他餘光看見雲月帶著狄青幾人走過來。


    他立刻撥開擋著的士兵,衝到雲月麵前。


    “雲姑娘,黑觸手的毒進入骨髓,你有辦法解毒嗎?”


    雲月點頭:“有。”


    段蒿伯聞言大喜,“還請雲姑娘救救趙列。”


    雲月來到趙列身邊,伸手準備撥開他腿上的布料去看傷勢。


    結果手還沒碰到呢,就被一個士兵給打開了。


    “你這女人滾開,要不是你要停在這個地方,我們趙將領就不會被咬,都怪你這個女人。”


    其他士兵也開始附和:“對!都怪你這女人!”


    “這女人就是一個禍害!”


    “讓她離開我們的隊伍!”


    ……


    好多士兵紛紛開口,尤其是趙列手下的。


    段蒿伯怒吼:“都給老子閉嘴!”


    可是這些士兵現在心頭充斥著恐懼和怒意,壓根絲毫聽不進去任何話。


    雲月抬手將越來越逼近的幾個士兵一掌打出去。


    然後抓住最開始打開她手的那個士兵的衣領,將人拖到泠酒圍灑的那個圈邊。


    她將這個比她高大不少的男人拎到圈外麵,接著將他往下墜。


    等他的腳尖剛剛觸碰到沙地時,原本平靜的沙地下立刻竄出好幾個黑觸手,想攀咬上這個士兵的腿。


    幸運的是它們的快,雲月更快,在將要咬上時,雲月立刻將人拎了迴來扔在地上。


    這個士兵早已經被嚇慘了,他跌在地上,看著還在翻滾的沙地瘋狂往後退。


    他身後站著的士兵也慌慌張張地往後退。


    雲月冷著神情:“都看到了嗎?”


    段蒿伯看了看自己的腳下,然後走到泠酒灑的圈邊,掌心匯聚靈力打在外麵的沙地上。


    沙土被靈力翻開,露出下麵翻湧的黑觸手。


    雖然這些黑觸手也是沙土翻開那瞬間即刻逃竄,但是翻湧間密密麻麻黏膩的黑色看得人頭皮發麻。


    段蒿伯又換了幾個地方看了看,毫無例外圈外沙地下全是黑觸手,而他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沒有。


    很顯然不是沒有,而是那這個黑觸手不敢過來。


    段蒿伯:“雲姑娘,晚上灑的這個酒不僅能驅趕蛇鼠蟲蟻,還能驅趕這黑觸手?”


    狄青斥罵:“真是一群蠢貨!不僅蠢還不要臉。”


    “要不是我們姑娘,你們今晚都得死在這裏。”


    旁邊那些看的很明白的士兵也意識到這一點,所有人都垂下頭。


    雲月:“段州主,我已經提醒過今晚不要出這個圈,可惜有人偏要不聽,如今到這樣的下場完全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此話一出,跟趙列一起跑出圈外的士兵都眼神閃爍。


    他們今晚就是故意跑出圈外的。


    雲月讓州主下命令天黑後不許出圈外,所以他們就故意對著來,可沒想到這女人用酒灑出的這個圈這麽厲害。


    雲月眼神掃過這個神情閃爍的幾個人,然後看向趙列。


    “這樣的人與其活著不聽命令,到後麵拖累整個隊伍,還不如死了幹淨。”


    剛才那個差點被雲月拎著喂黑觸手的士兵聽這話臉色都變白了。


    他改癱坐為跪著,對著雲月不住地磕頭。


    “雲姑娘,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有眼無珠,不識您的好意!是我們活該!是我們混賬!”


    他以頭觸地,每一下都磕的用力。


    “您以後想怎麽懲罰我們都可以,可是我求求您,您救救趙將領吧!求求您,我以後當牛做馬報答您!求求您了!”


    其他幾個跟著一塊跑出圈外的士兵見狀,也立刻跪下來磕頭。


    “雲姑娘,對不起!”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求姑娘救救趙將領!”


    段蒿伯歎口氣,對著雲月抱拳躬身行禮。


    “雲姑娘,今晚是這些士兵們有錯,我這個州主更有錯,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這次,我代他們給您賠罪了。”


    其他還站著的幾個將領和幾千士兵隨後也跟著一起單膝下跪。


    “雲姑娘,我等知錯,還請姑娘原諒!”


    此刻所有士兵臉上的神色都是羞愧。


    為他們之前對雲月的嘲諷和驅趕。


    雲月靜默了好久,才開口:“我可以救趙列。”


    狄青不解,他出聲:“姑娘,憑什麽救他!”


    雲月一個眼神製止他的話。


    她看向那些還跪著的士兵,“我救他不是因為你們跪地求情,你們這一跪對我來說屁都不是。”


    “我救他還是因為那句話,他曾經守護過沙陽城,而我今晚願意管你們,讓你們免於被黑觸手吞噬,也是因為這句話。”


    “因為你們,或者說是曾經你們值得。”


    “但是我不希望現在的你們越來越不值得,那你們就真的挺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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