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神威


    對於駕駛弗格爾騎士的機師們來說,足夠優秀的操作技術,是能夠發揮出遠超弗格爾騎士機體性能水平那種程度的表現的。


    對於原本塞蕾西婭所駕駛的弗格爾騎士而言,這本就是己方所持有的為數不多的弗格爾騎士了,雖然因為先前在《精靈機想曲弗格爾騎士》故事劇情中的連番戰鬥之下導致有些受損,但既然已經偵測到了敵人的蹤跡,那也顧不得現在還沒有完成維修程序這迴事了。


    以塞蕾西婭的性子,就算駕駛著戰損的弗格爾騎士也要去迎擊敵人,誰也勸不動。


    燕尋能夠控製著這一架弗格爾騎士和持有著【森羅萬象】之力的阿爾泰爾戰至勢均力敵,一個緣故是因為阿爾泰爾隻啟用了【森羅萬象】的其中一道樂章,並沒有將【森羅萬象】的其他樂章盡數演奏出來,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也是燕尋依靠自己的操作技術,硬生生將這架弗格爾騎士的性能發揮出了遠超出它原來水準的地步。


    但光靠原來的弗格爾騎士,是無論如何都難以戰勝阿爾泰爾的。


    感受到弗格爾騎士的差距之後,燕尋就憑借自己在精神意誌當中升華出來的力量,在《精靈機想曲弗格爾騎士》的世界中依靠承認力的輔助完成虛空造物般的奇跡。


    完美生物細胞、龍類血統、奧丁麵具,以及代表了“過去”和“現在”的昆古尼爾在燕尋的掌控之下,嚐試著紮根在“未來”的一角。


    因為不是自己的身體,所以可以更加粗暴,不計後果與成長性的去進行改造,同時也因為是身處於幻想作品的世界,並非是位於世界基準的現實,燕尋在利用起承認力來也顯得更加輕鬆,可以完成遠超預計水準的效果。


    化身為奧丁的弗格爾騎士在麵甲之下的金色獨目被血統之中奔騰的力量所點燃,機械的軀殼之中流淌著龍類的血統,動力爐像是心髒一樣泵動。


    這具鋼鐵組成的身軀之中甚至在血統的影響下進化出了完善的造血功能,隨著血脈流向全身每一個角落,源源不斷的力量也隨之顯現而出。


    化身奧丁之後,弗格爾騎士的機體性能將原來的極限遠遠甩開,燕尋的精神星光體融入這具弗格爾騎士當中,感受著其中不斷奔騰的力量,緩緩念出威嚴的神諭。


    【太古權現·因陀羅之怒】!


    阿爾泰爾的身影懸停在半空中,看著眼前的弗格爾騎士在轉瞬之間就有了如此驚人的變化,也不由得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居然有著這等能夠幹預其他世界的能力嗎?”


    軍刀的刀鋒在手中調轉,阿爾泰爾將刃口輕輕搭在波波沙的槍托上,宛若手持琴弓,緩緩的拉動不存在的琴弦。


    隨著【森羅萬象】的樂章被奏響,悠揚的曲調也像是迴蕩在虛空之中,這些曲調融入了無形的力量裏麵,無聲無息之間擴散而出。


    而在渺小的阿爾泰爾前方,奧丁巨神一般的身姿猛然抬首,金色獨目中燃燒的光焰照亮了前方。


    屬於斯萊普尼爾的八足踏空,馬蹄聲好似轟鳴的雷動,雷光夾雜在神威的輝光當中,本該是隻屬於天空與風之王的權能在此刻完全顯現而出。


    烏雲、狂風、暴雨,海中的水被颶風卷動著帶起,接天貫地的水龍卷上還纏繞著粗壯的電弧,宛若滅世的神威。


    在這神威一般的景象和森羅萬象的樂章互相碰撞的時候,其中迸發而出的餘波朝著兩側都席卷而來,沿途被餘波席卷的景象都被巨大的威力所扭曲。


    奧丁巨神那偉岸的身軀根本無懼這樣的餘波,傾盆的雨幕潑灑在奧丁巨神的身軀之上,順著鋼鐵的線條流過,緩緩滴落下來。


    而朝著阿爾泰爾那邊擴散而出的餘波卻在阿爾泰爾再次拉動琴弓的時候,悄然化作了一蓬玫瑰花瓣,帶著芬芳又夢幻的氣息撒在半空,完全失去了其中的能量。


    【第三樂章:表象展觀】!


    環繞在阿爾泰爾身邊的每一柄軍刀其實都是【森羅萬象】力量的一種展現,燕尋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足夠讓阿爾泰爾動用更多的樂章。


    隻是還沒等阿爾泰爾進行下一步行動,那些被阿爾泰爾隨手消弭成花瓣的神威餘波又變了一副模樣,從夢幻的玫瑰花瓣悄然化作了一片漆黑的色彩。


    那是無數隻煽動翅膀的漆黑渡鴉,從玫瑰花瓣的間隙中飛出,成群結隊,漆黑如墨的渡鴉形成了黑色的浪潮,原本被消弭幹淨的威力仿佛重新被喚醒,加持在其上,甚至比起先前的餘波還要更為聲勢浩蕩,席卷向半空中的阿爾泰爾。


    阿爾泰爾轉移目光,望向了那奧丁巨神般的身影,隻見眼前的奧丁巨神不僅僅隻是掌控著颶風和雷霆,同時在祂的身後,還有一輪漆黑的熾日被刀刃的刃鋒畫了出來。


    一道漆黑的日輪在奧丁身後浮現,【黑日】的邊緣是因為高溫而扭曲起來的空氣,在扭曲的空氣中透出了一絲金色的輝光線條,隨後這道輝光的線條在扭曲中旋轉了起來。


    【黑日】如同天車之輪,啟動的時候就在海麵上掀起了海嘯,但是在海嘯的浪濤還未來得及靠近奧丁巨神的身影時就已經被灼熱的高溫蒸幹,在半空中化作漫天的鹽晶。


    鹽晶折射著光線,形成一片炫目的景象,而阿爾泰爾就在這片鹽晶的籠罩之中攜著怒意再次奏響了【森羅萬象】的力量!


    樂章的力量擴散而出,所過之處任何事物都被【第三樂章:表象展觀】的力量所影響,宛若一朵一朵的花苞盛開,顯得絢爛又夢幻。


    不管是朝著阿爾泰爾席卷而去的渡鴉群還是黑日帶動的海嘯,一切事物都無法幹涉到阿爾泰爾的存在,就連燕尋隨手朝著那邊劈下的雷光都是如此,進入了對方的領域之後,就自然而然的被轉化成了無害之物。


    原本一直待在弗格爾騎士駕駛艙當中的塞蕾西婭望著這一幕,早就已經震驚的無以複加:“這,這到底是什麽……”


    顧不得給這個幻想作品世界裏的人們一點小小的造物主震撼,燕尋能夠感受到阿爾泰爾正不斷將這個領域向外擴張,任何被領域納入其中的物質都會在頃刻之間被轉化掉。


    斯萊普尼爾的八足蹄踏雷光,在轟鳴的雷動中宛若閃電般移動起來。


    “如同神明般偉岸的你,也會想要退避嗎?”


    阿爾泰爾一聲輕笑,無數的花瓣就在周圍的空間中不斷盛開,隻要是被納入樂章領域下的物質都會被【森羅萬象】的力量所轉化,就算是名為奧丁的神軀也是如此。


    阿爾泰爾根本不怕對方閃避,因為這是沒有意義的事情,除非離開這個世界,切斷對自己的鎖定,不然當領域繼續向外擴張而出,這個世界裏的任何事物都無法保留下來。


    雖然此行沒有將自己發現的角色具現化在現實世界裏,不過身具足夠承認力的角色要多少有多少,隻是尋找起來需要耗費一些功夫而已。


    巧了,阿爾泰爾有的就是這方麵的耐心。


    感受到周圍的一切都被樂章的領域所籠罩,所有的事物都在被轉化成無害的花瓣之後,奧丁那偉岸的身軀仿佛也意識到自己無路可退,停留在半空之中,緩緩地被花瓣構成的世界所包圍。


    當奧丁的身軀也一並從鋼鐵化作一團花瓣的瞬間,這團奧丁形狀的花瓣突然動了起來,朝著阿爾泰爾的方向抬手。


    在花瓣的深處,有根須叢生,鏈接起了世界裏所有散逸在半空中的花瓣,重新匯聚成了奧丁的身形,而在奧丁的手中,也緊握著一根枯枝糾纏,顯現出金鐵之色的長槍。


    那是鐵枝與銅棘糾纏其上的神明武裝,是世界樹的根須,其名為【昆古尼爾】!


    在阿爾泰爾錯愕的表情下,化作花瓣的奧丁朝著這邊狠狠投槍,【昆古尼爾】在半空中畫出一道深刻的軌跡,宛若閃電劈落!


    已經顧不得在【第三樂章:表象展觀】的領域之下還能有別的事物能夠留存屬於自己的形態,阿爾泰爾能夠很清楚的感受到,那柄被燕尋投出的長槍絕非等閑之物!


    被那支長槍遙遙鎖定的瞬間,就有種十分危險的感覺,好像全身的肌膚都在微微刺痛。


    環繞在阿爾泰爾身邊的軍刀飛速旋轉起來,形成了一個保護層,阿爾泰爾再一次發動森羅萬象的樂章力量,將樂章的演奏推至高潮階段。


    這下就連昆古尼爾都抵抗不住【第三樂章:表象展觀】的侵襲,飛射在半空中的必中之槍從槍尖開始綻開花瓣,緊接著是一整支長槍都化作四散的花瓣零落在阿爾泰爾麵前。


    帶著馥鬱的花香,拍打在阿爾泰爾的身上,阿爾泰爾陶醉的微微眯起眼睛,輕嗅芬芳:“這就是奧丁的神威嗎,還是很令人滿意的。”


    “是呀,這就是奧丁的神威。”


    燕尋的聲音從構成奧丁的花瓣中緩緩傳出來:“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屬於‘我’的神威。”


    阿爾泰爾睜開眼睛,朝著燕尋的方向望了過去,輕笑著開口說道:“你能違抗持有著【森羅萬象】的我嗎?”


    燕尋搖搖頭:“你因為對神威的不了解而妄下定論。”


    “我向伱投出的,是位於‘現在’的岡格尼爾,而在你將‘現在’的岡格尼爾消解之前,位於‘過去’的岡格尼爾,已經命中了過去的阿爾泰爾。”


    隨著燕尋的話語迴蕩在周圍,阿爾泰爾低下頭,隻見一支鐵枝與銅棘互相糾纏的長槍在不知何時開始就已經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柄岡格尼爾貫穿了阿爾泰爾的身軀,在阿爾泰爾的目光聚焦於其上的時候,才化作四散的花瓣零落而下。


    燕尋接著開口:“屬於‘過去’的岡格尼爾命中了你,屬於‘現在’的岡格尼爾被你消解……”


    在花瓣構成的奧丁身軀中,有世界樹的根須不斷生長,糾纏在一起,在奧丁的手中浮現而出。


    看見這支長槍的時候,阿爾泰爾就確定了,這與貫穿自身的那支長槍同屬一源。


    ——這是屬於‘未來’的岡格尼爾。


    奧丁高舉岡格尼爾,斯萊普尼斯的八足邁動,投槍!


    岡格尼爾發射的瞬間,宛若雷鳴般的轟響震顫了整個世界。


    而在奧丁——燕尋的眼前,阿爾泰爾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第九樂章:因果還原】,消弭了被造物的設定,想要以此擺脫岡格尼爾的鎖定然後逃走嗎?”


    燕尋搖搖頭:“可惜岡格尼爾也不是純粹的被造物,光靠第九樂章的力量也消解不掉岡格尼爾的鎖定……逃走吧。”


    “用盡全力的去逃走吧,從岡格尼爾的鎖定之下逃走,活下來,再一次出現在我的麵前,阿爾泰爾!”


    當燕尋感受到阿爾泰爾的氣息真正消失在這個世界當中之後,燕尋雙手高舉,身後的漆黑日輪突然缺了一塊,漆黑的色澤也褪去,展露出銀白的弦月。


    言靈【影月】。


    “依靠承認力來發動的【影月】,竟然還有著這樣優秀的效果,這倒是真沒想過……”


    在燕尋身後那輪弦月的照耀之下,所有被阿爾泰爾消弭的物質又重新恢複成原來的模樣,這個被一道樂章瀕臨毀滅的世界也恢複了其中的傷痕。


    燕尋也收迴了自己的精神星光體,位於現實世界的兩人在力量迴歸的時候,頓時感覺到陣陣疲憊。


    明明隻是短時間內的衝突,卻像是完全耗盡了兩人的體力和精神,意誌萎靡,那種心理和生理雙重疲憊的感覺一下子就將兩人籠罩了進去。


    “累了,睡覺!”


    見燕尋的二話不說就這麽幹脆的一屁股躺在地板上,轉眼就睡了過去,米特奧拉也懶得去在意什麽東西了,她就連邁步走進房間的力氣都沒了,幹脆也學著燕尋就地躺下,唿唿大睡。


    而在兩人身邊,還有一個紅發的女騎士,塞蕾西婭眨眨眼睛,看著自己原先還在弗格爾騎士的駕駛艙當中,轉瞬之間就出現在了這陌生的世界裏,不由得露出錯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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