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父子打架


    刀鋒劃破空氣,在源稚生的身前畫出了像是光帶似的刃光,【童子切】和【蜘蛛切】在半空中碰撞,炫目的火星從刀劍交錯的瞬間迸射出來。


    源稚生在一個又一個的劍道流派裏拿到過免許皆傳,就劍道的技術而言可以算是集大成者,這個尚且年輕的天照命說他就是當代的劍聖也不為過,但此刻這位劍聖盡情的揮灑刀刃,每一刀都會在發力一半的時候恰到好處的被一柄長刀阻攔住攻勢。


    劍聖所麵對的是一個在武藝上絲毫不遜色於他的對手,任何的劍術招法在這位對手麵前都無法發揮出本該有的作用。


    對方僅僅隻是騎在馬上,看似隨意的揮刀就能應付下兩人的聯手進攻,強大到已經完全超越了尋常混血種的範疇!


    源稚生和源稚女聯手朝著眼前這個奧丁替身進攻,刀鋒之間的交錯在短時間內已經碰撞了上千次,不管是源稚生還是源稚女都進入了龍骨模式,但卻不能逼退對方哪怕一步。


    甚至於還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攻勢似乎越來越強,隱隱有突破兩人的聯手反過來壓製他們的趨勢。


    連番對攻之下源稚生和源稚女都感受到對方的強大,在錯身而過的時候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雙方的攻勢於此進入第二階段!


    古老的語言緩緩從源稚生的口中念誦出來,聲音越來越快,像是高昂的聖歌,巨聲在空曠的地鐵站裏迴蕩,仿佛山中佛寺,古鍾轟鳴。


    領域於此成型,邊界泛起淡淡熒光,這個球形領域空間內的雨滴霎時間墜地,在領域擴張的一瞬間,周圍被雨幕籠罩的朦朧就變得清晰了起來。


    因為有無比的沉重加持在領域內任何一個事物之上,半空中的雨滴也被施加了無與倫比的重量,沉重的砸落在地上。


    連雨滴都是如此,更不要提位於領域當中的活物,在源稚生釋放言靈【王權】的時候源稚女就適時退後,來到領域之外的地方,領域之內的敵人隻有眼前的奧丁和祂座下那八足的神駒。


    無比的沉重加持在身上,高大的天馬轟然倒地,粗壯如起重機支架的八條馬腿也無法支撐這樣的重量,在【王權】的領域中,那八條馬腿支撐的已經不是身軀,而是一座無形的山。


    隻是奧丁的身影依舊端坐於馬背上,似乎這領域完全沒有對他造成影響。


    源稚女雖然退開了【王權】的領域,但卻不代表他就此脫離戰場了,在源稚生的眼中有金色曼陀羅的花紋在緩緩旋轉著盛放開來,源稚女直視這個奧丁替身的雙眼,想要將祂拖入夢境當中。


    言靈【夢貘】!


    這對兄弟在言靈方麵搭配的也恰到好處,王權可以從物理意義上壓製目標,夢貘能夠將目標拖入夢境的世界裏進行精神層麵的影響,配合起來天衣無縫。


    奧丁的眼中也有和源稚女一模一樣的金色曼陀羅花紋緩緩旋轉著綻放,隻要不是真正的奧丁,源稚女就有把握嚐試去接觸對方的夢境,像是尖刀利刃一樣的極端精神狀態讓他有著強大的突破性。


    源稚女並不是沒有見過楚子航在岩流研究所的煉金工坊裏戴上奧丁麵具,化身成為另一個奧丁的模樣,也正是因為楚子航作為例子,源稚女才有把握對這種奧丁替身使用【夢貘】。


    【夢貘】將兩人的精神拉近到同一層麵,源稚女尋找著奧丁替身在精神方麵的薄弱處,很快就進入了一座夢境裏。


    冰冷的雨滴拍打在了臉上,源稚女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好像置身於一座高架橋上,暴風雨包圍了這座高架橋。


    高架橋的兩側是無邊的漆黑,隻有仿佛無盡延伸的前後,延伸到視線極限範圍就沒入霧氣的籠罩中,源稚女一眼就辨認出來,這個夢境似乎也是一座尼伯龍根。


    並不是奧丁替身在夢境裏展開了一座尼伯龍根,而是這個奧丁替身的夢境所浮現出來的景象是某座尼伯龍根內部的狀況。


    這個尼伯龍根是奧丁替身心中最薄弱的夢,根據對方曾經的經曆記憶而形成,可以見得是十分刻骨銘心的事情,就好像源稚女和源稚生兩人的夢境都是那座深山當中的小鎮子一樣,這座高架橋有著與那山中小村接近的地位。


    源稚女順著高架橋前進,很快就尋找到了一輛行駛在高架橋之上的邁巴赫,從邁巴赫裏延伸出了明晃晃的刀鋒。


    緊接著邁巴赫的引擎發動,像是奔馬發出了嘶鳴,爆發出了絕佳的馬力,從車內延伸而出的刀鋒像是收割麥穗的鐮刀一樣,所過之處將一切都攔腰斬斷!


    但是在漆黑的高架橋上有越來越多的黑影憑空生起,這些黑影被邁巴赫碾壓、踐踏,被刀鋒撕裂,但數量卻越來越多,將邁巴赫圍繞在包圍圈裏。


    很快從邁巴赫裏就有一道身影舉著刀殺出重圍,源稚女正想看清這個奧丁替身的本體,可是在看見對方的麵貌之後就不由得微微一怔。


    從黑影裏舉著刀殺出來的人影源稚女很熟悉,他叫楚子航。


    雖然看上去略顯稚嫩,應該隻有十五歲左右,和源稚女所認識的上了大學的楚子航略有不同,但可以分辨出來兩人應該是同一個人。


    就在源稚女錯愕的時候,邁巴赫裏又傳來動靜,源稚女心說邁巴赫裏乘坐著兩個人,另外一個人應該就是那個戴上了奧丁麵具的人了!


    但是源稚女迴過頭去的時候,卻發現被黑影層層包圍的邁巴赫被雷光所照亮,那裏早已沒有什麽邁巴赫,隻有威武高大的天馬,以及端坐於馬背上的神人。


    那個奧丁迎上了源稚女的目光,源稚女頓時感覺渾身一陣寒意,源稚女的意識瞬間從夢境裏掙脫出來,張口朝著源稚生大喊:“哥哥,小心!!!”


    “這個奧丁替身的夢境不正常!”


    源稚生聽見源稚女的警視就緊握刀刃,提起警戒,但是這在眼前的奧丁替身麵前毫無意義,時間的流逝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被扭曲。


    延緩了不知多少倍的時間裏,一切都像是凝固了起來,墜落而下的雨滴清晰可見,可以看到一顆顆停留在半空中的水珠,奧丁行動起來,他的身軀在行動中撞碎了水珠,緩步前行,【王權】帶來的重壓仿佛對他毫無影響。


    和昂熱一樣的【時間零】。奧丁替身發動這道言靈的時候甚至連使用了白王聖骸的燕尋和同樣戴上奧丁麵具的楚子航都會被延緩0.3秒的時間,隻有諾頓意識複蘇的老唐受到的影響才是微乎其微,源稚生和源稚女這兩人無論如何都無法抵抗這種言靈之力。


    在【時間零】的領域中,延緩的時間對於源稚生和源稚女而言並不明顯,他們眼中所能夠看見的僅僅隻是眼前黑影一閃,原本應該被【王權】和【夢貘】一起束縛著的奧丁替身就消失在了原來的位置,緊接著身上傳來了劇痛,他們的身軀就飛了起來。


    兩兄弟的身軀在半空中硬生生相撞,狼狽的在地上的積水裏打滾,痛苦的慘叫出聲。


    奧丁替身沒有趁機收割他們的性命,並不是因為心慈手軟,而是被其他人所阻止了。因為在現場裏,除了他們以外,還有第四個人的存在。


    女忍者的身影從霧氣裏緩緩浮現而出,那雙標誌性的長腿和爆火的身材就已經證明了對方的身份,酒德麻衣雙手拔刀,【天羽羽斬】和【布都禦魂】。


    在奧丁替身即將要在【時間零】的領域裏處決源稚生和源稚女的時候,酒德麻衣終於行動起來,朝著奧丁替身開了一槍,大口徑子彈出膛之後猛然撞在八足天馬的腦殼上,差點就要一槍打穿腦袋。


    緊接著酒德麻衣扔下狙擊槍,來到了奧丁替身的麵前,拔刀出鞘,威風凜凜的姿態像個女武神。


    酒德麻衣神情複雜的望著眼前這位奧丁替身的身影,雖然未曾見過麵,但在老板的手下多少也有聽說過這個人的存在。


    隻是聽說歸聽說,酒德麻衣還是第一次直麵這個名叫楚天驕的男人。


    “現在的交易對象,可不希望你會把他們給殺了。”酒德麻衣輕聲開口。


    酒德麻衣麵前的奧丁並沒有絲毫迴應,隻是能夠感受到從奧丁麵具之下噴吐出來的氣息變得更加粗重了幾分。


    見狀之後酒德麻衣也不由得緊張起來,她其實在這種場合下能發揮的作用也不多,麵對持有著【時間零】這樣言靈的存在,她最大的意義其實是隱匿自身,悄悄藏起來卻又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當做是一種無形的威懾力。


    但是當酒德麻衣從暗處轉向了明處之後,潛伏起來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就算將【天羽羽斬】和【布都禦魂】拔刀出鞘之後,也無法給奧丁足夠的壓力。


    如果要和對方發生衝突,麵對【時間零】這樣幾乎完全不講道理的言靈,任誰也無法確保說自己就能夠戰而勝之。


    酒德麻衣握緊了這兩柄概念武裝,雖然無法保證一定能夠勝過對方,但至少稍微拖延一點時間還是能夠做到的。


    但是眼前的奧丁分身卻突然將注意力轉移向了別的地方,酒德麻衣一怔,隨後也感受到了姍姍來遲的幾人。


    倒在地上的源稚生和源稚女被一股狂風吹了起來,落在了夏彌的身後,燕尋和楚子航悄然趕至。


    在發現了狀況的異常之後,他們都以最快的速度從源氏重工朝著這邊趕來,此刻正是英雄登場之時!


    楚子航凝望著麵前的“奧丁”,深吸口氣,緩緩開口說道:“這裏就交給我吧。”


    燕尋點頭,大踏步繼續前進,奧丁的分身也沒有動手阻攔燕尋的腳步,而是凝望著楚子航。


    楚子航的手裏捏著一塊和他臉上一模一樣的奧丁麵具,緩緩扣在臉上,戴上奧丁麵具的瞬間,洶湧的狂風自周身卷動,狂風裏有橘紅色的火光,將其渲染成了火焰的龍卷!


    眨眼間這包裹在周圍的火龍卷散去,一模一樣的“奧丁”就出現在了原地,手裏握著名為【村雨】的長刀。


    戴著奧丁麵具的楚天驕也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刀刃,那是楚子航曾經見過的煉金武器,名叫【村正】,和【村雨】是一對的。


    夏彌把源稚生和源稚女拖離戰場,朝著那邊瞥了一眼,搖了搖頭:“父子打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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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燕尋的前進,他能夠感受到前方的戰況愈發激烈了起來,有兩個恐怖的存在互相碰撞著。


    那是最為純粹的龍王級的戰場,祂們的戰場如果是山脈就踏平山脈,要是大海就蒸幹大海,如果不是不斷延展的尼伯龍根,沒有將這樣的戰場限製在新開辟的空間中,估計都不需要芬裏厄動手,這裏早就已經開始大地震了。


    區區一個地鐵站自然不可能有這麽廣闊的空間,一個地鐵站也不足以作為龍王之間的戰場。


    燕尋光是踏入這座尼伯龍根就顯得很是艱難了,甚至於不拿出白王聖骸他都沒有進入戰場的門票,身上與執行局製服款式類似,但顏色純白的大衣悄然化作龍鱗般的甲胄,將燕尋全身覆蓋。


    化身白子之龍的燕尋朝著戰局的中心深入,越是靠近其中,周圍的空間就越是被煉金術所異化,呈現出各種經曆過元素亂流席卷的景象,這片扭曲的世界就是諾頓和奧丁的戰場。


    不,此刻已經不能單純將其稱作諾頓了,應該是完整的青銅與火之王才對。


    就在燕尋抵達目標地點的時候,他看見盛怒的龍影全身席卷著火焰,點燃了奧丁身後的風麾,沉重的一腳踢在了奧丁的胸膛上!


    奧丁的黃金瞳都不由得黯淡下來,生命的氣息逐漸流逝。


    燕尋見狀不由得一怔:“這就……分出勝負了?”


    就連做到這一切的老唐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氣喘籲籲,在原地有些怔然。


    但緊接著,周圍的景象都像是凝固了起來,滴落而下的雨水重新形成水珠,朝著天空湧去。


    時鍾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掌悄悄撥動了指針,逆時針倒退了幾格,時間逆流之下,已經敗亡的奧丁重新站起,朝著青銅與火之王投出了那柄必中的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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