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賢們雖有研究,卻無人有法可解。”


    “臣等無能!”


    歐陽院正伏地請罪。


    景平帝眉頭蹙起,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大殿內一片靜默,落針可聞。


    就在這時,殿外的宮人過來稟報道:“陛下,翊王妃到。”


    景平帝:“宣!”


    雲茯苓快步走進紫宸殿,便見殿內烏泱泱站了老些人。


    除了六部九卿的重臣,大皇子等一眾成年皇子,就連太醫院的人也在。


    先前宮中來人傳旨,急召蕭璟翊入宮,雲茯苓便覺得一定是出什麽事了。


    沒想到過了沒多久,宮中再次來人,這次卻是景平帝急召她入宮。


    眼下看到紫宸殿內這般情狀,雲茯苓更加確定,一定是出什麽事了,而且還是大事!


    雲茯苓定了定神,上前按照規矩跪拜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平身。”景平帝抬了抬手道。


    雲茯苓剛站起身,便聽景平帝道:“翊王妃,朕知你醫術不俗,今朔州出現天花,你可有法子解決這場疫病?”


    雲茯苓聞言一怔。


    天花?


    在後世,早已經研究出預防天花的疫苗。


    每個人出生後,都會注射這種疫苗。


    所以天花在後世早已絕跡。


    但是這個時代不同,比起後世,這時候的醫療水平很是落後,天花可謂是令人聞之色變的絕症了。


    難怪大家都一副束手無策,苦大仇深的模樣。


    雲茯苓雖然沒治過天花,但是她手裏有兩張先輩留下來的藥方,倒是可以一試。


    而且她還知道能夠預防天花的種痘法。


    後世的天花疫苗,便是由這種痘法而來的。


    若是能夠將種痘法推廣開來,使得百姓不再受天花之苦,令天花絕跡,不僅積累功德,也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三皇子見雲茯苓遲遲不語,不由出聲嘲諷道:“翊王妃的妙手迴春之名,不會都是沽名釣譽吧?”


    “如今遇到正事,都心虛地不敢答父皇的話了?”


    雲茯苓還未開口,大皇子便搶先道:“三弟,翊王妃在京中治好的病人不在少數,大家都有目共睹。”


    “翊王妃的醫術高超,這點毋庸置疑,絕非沒有真才實學的沽名釣譽之輩。”


    三皇子撇了撇嘴:“什麽醫術高超,我看她八成就是知道幾張偏方,會點微末小技罷了。”


    “先前名聲大噪,不過是瞎貓撞上死耗子。”


    “若真是個有本事的,怎麽可能治不了一個小小天花?”


    大皇子反駁道:“翊王妃都還未開口,三弟怎知她不會治天花?”


    “以翊王妃之才,治療天花必定不在話下。”


    大皇子和三皇子兩人一唱一和,不著痕跡地交換了一個隱晦的眼神,彼此間心照不宣地同仇敵愾,聯手合作。


    若說雲茯苓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可是聽了幾句後,便看穿了他們的那點小心思。


    這兩人可真有意思。


    一個話裏話外句句貶低,擺明了是想對她用激將法。


    另一個則化身成她的代言人,表麵上看著處處都在為她說話,實在是對她捧殺。


    雲茯苓略一細想,便明白了他們的用意。


    他們這是想要將她逼去朔州,借天花來置她於死地。


    畢竟天花對這裏的人來說,是必死無疑的絕症。


    趁機再動點什麽其他的手腳,連帶著蕭璟翊也一塊兒送上黃泉路。


    真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隻可惜,他們失策了。


    雲茯苓的身體經過空間靈水改造過,早已百毒不侵,自然不懼天花。


    更何況,若她真的能夠解決這場疫病,那將是一樁潑天功勞,更是能夠青史留名,保她一生無憂的護身符。


    有了這一樁功勞,不僅她的地位再無可撼動。


    還能夠收割民心民望,為蕭璟翊的順利繼位增添籌碼。


    而且身為醫者,明知有一城的百姓飽受天花之苦,她豈能無動於衷?


    無論是為公還是為私,朔州她都非去不可!


    大皇子和三皇子的險惡用心,雲茯苓都能夠一眼看穿,更遑論是蕭璟翊了。


    簡直欺人太甚!


    蕭璟翊眼中怒火噴湧,冷聲開口道:“小小天花,三皇兄真是好大的口氣!”


    “三皇兄這般不將天花看在眼裏,想來自是不懼天花了。”


    “朔州天花爆發,已經亂成一團,朝廷需派人前去主持大局才是。”


    “這份差事三皇兄再合適不過了。”


    “弟弟願意推薦三皇兄前往,想來三皇兄自己也有意主動請纓吧?”


    三皇子神情一僵,臉色又青又白。


    朔州那個鬼地方,現在過去豈不是去送死嗎?


    他下意識就想開口否認,然而餘光瞥見坐在上首的景平帝,急忙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了迴去。


    他若是敢表露出怕死不願意去的意思,不僅會惹的父皇不喜,對他大失所望。


    而且還會暴露他想借天花來害雲茯苓和蕭璟翊的那點小心思。


    蕭璟翊懟了三皇子一通後,又將目光移向大皇子。


    “大皇兄倒是格外對我的王妃有信心。”


    “人人皆知,天花是無藥可醫的絕症,多少名醫先賢都對天花束手無策。”


    “王妃此前從未治過天花病人,自己尚不知有幾分把握。”


    “可是大皇兄卻言之鑿鑿,比王妃自己還有把握能夠解決朔州之患。”


    “依大皇兄之言,王妃若是不能解決朔州的天花疫病,豈不是大啟的罪人?”


    “大皇兄這般,豈非是要置我們夫婦於不忠不義之地?”


    大皇子沒料到蕭璟翊會這般言辭鋒利,口舌如刀。


    瞥見景平帝望過來的目光,大皇子心口一慌。


    他絕不能讓景平帝認為自己真如蕭璟翊說的那般不懷好意。


    他連忙朝著蕭璟翊擺了擺手,幹巴巴笑道:“七弟你誤會了,我是真心敬佩七弟妹的醫術,覺得關於朔州的天花疫病,七弟妹說不準有辦法呢。”


    五皇子瞅了瞅大皇子三人,終於鼓起勇氣說了一句公道話。


    “天花曆來都是不治之症,集太醫院之力,都束手無策,翊王妃拿不出法子來也很正常吧。”


    “倒是大皇兄和三皇兄,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好像翊王妃不去朔州解決這場天花疫病,便罪大惡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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