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夫想通這一點,瞬間衝著雲茯苓拱了拱手,態度和善道:“原來是杭家小友,失敬失敬!”


    雲茯苓立刻迴了一禮,謙虛道:“趙大夫客氣了,您是前輩,小子此行是出來曆練的,醫術上還要向您多多學習!”


    雲茯苓手中的這塊靈芝玉牌,還是杭老爺子離開京城前,塞給她的。


    為的就是哪日她出門在外,有所不便時,可以用杭家的身份行事。


    這是杭老爺子的一片好意,也是對她的諄諄愛護之情。


    雲茯苓當時推卻不過,隻得收下了。


    她原本是不打算用這塊令牌的。


    隻是今日為形勢所逼,才不得不拿出來周旋一二。


    她原本還擔心這塊靈芝玉牌不頂事。


    卻沒想到趙大夫一見這塊靈芝玉牌,便認可了她的身份,心裏頓時暗暗鬆了一口氣。


    看來杭老爺子沒忽悠她。


    平安堂在江南這一片還真是挺有名氣的。


    連帶著杭家,也很是受人敬重。


    隻憑著一枚靈芝玉牌,江南這邊的醫家,就沒人敢為難她。


    希望有朝一日,她也能將雲家發揚至此,讓她的徒子徒孫出門在外,也有這樣的牌麵!


    溫昭原本還對雲茯苓的身份有所懷疑。


    但是見趙大夫認出了她手中的那枚靈芝玉佩,認可了雲茯苓的身份,他便明白眼前這人十有八九真的是杭家人。


    趙大夫也適時低聲對溫昭簡單介紹了一下那枚靈芝玉佩所代表的含義。


    溫昭聽後,眼中霎時多了幾分凝重。


    溫昭不欲得罪杭家。


    尤其此人在杭家的身份還很不一般。


    但是好端端的,杭家人怎麽會突然上門?


    莫非那溫之珩察覺出了什麽?


    溫昭正欲開口,誰知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從門內跑出來。


    墨書的目光落在門口幾人的身上,霎時有點傻眼。


    大少爺一早起來就交待他,讓他到門口等著。


    說是會有一個臉生的大夫,借用壽安堂的名頭上門,他隻需幫忙打掩護,將人帶進去即可。


    他中途有點肚子疼,就跑了一趟茅房。


    誰知一迴來,就發覺情況有點不太對勁。


    趙大夫怎麽來了?


    不是約好了巳時初才來的嗎?


    今日怎麽來的這麽早?


    他的目光又落在一旁雲茯苓和瑤光的身上。


    幾人之中,就這兩個是眼生的。


    他們應該就是大少爺說的要找的人吧?


    可是壽安堂的趙大夫也在,這兩人還怎麽借著壽安堂的名頭進門啊?


    墨書心裏覺得太難了,臉上差點都沒繃住。


    他一晃神的工夫,雲茯苓已經上前來,開口道:“在下是平安堂杭家的人,聽聞貴府大少爺纏綿病榻,特來毛遂自薦。”


    墨書跟隨溫之珩這麽多年,自有一股機靈勁。


    他一聽這話,頓時兩手一拍道:“平安堂的大夫是吧,我正要去找你們呢!”


    說完,他便抓著雲茯苓的胳膊,拉著她往裏走,“快快快,快去給我們少爺看看!”


    溫昭見狀心下一跳,連忙阻止道:“墨書,大哥的病一直都是趙大夫看的,怎麽能隨便給大哥換大夫呢?”


    “還是讓趙大夫去給大哥看看,快帶趙大夫進去!”


    雖然溫昭自信一般的大夫,絕對不可能看出溫之珩身上的問題來。


    自溫之珩病了以後,前前後後請了不知道多少大夫,金州附近的名醫都沒少請,還不是一樣束手無策。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今日一看到雲茯苓,他突然就覺得心裏有點沒底。


    他方才已經聽趙大夫講了,雲茯苓手裏的那塊靈芝玉牌很不一般。


    非杭家嫡係和親傳弟子,不可佩戴。


    杭家的醫術傳承自先濟春侯雲老先生。


    那位的醫術舉世無雙,是憑醫術封爵的人。


    這樣的人,古往今來隻這麽一位!


    旁的大夫看不出來溫之珩身上的蹊蹺,可是杭家的人,憑他們的醫術,卻未必看不出來。


    所以自從溫之珩病了以後,溫昭一直都在盡量避免請平安堂的大夫過來看診。


    即使避不開,也都是找的平安堂裏醫術平平的大夫過來。


    杭家嫡係的那些大夫,他一個都不敢找。


    都故意設計,將那些人給避過去了。


    所以這會兒,他是真的不敢放雲茯苓進去。


    誰知道墨書卻不吃他這一套。


    見他阻攔,又一個勁地替趙大夫說話,墨書幹脆一手抓著雲茯苓,一手抓著趙大夫,道:


    “二少爺,小的沒工夫和你多說,大少爺的情況是真的不太好。”


    “小的正要出門去請大夫來呢。”


    “既然這兒有大夫,而且還不止一個,那可真是太好了!”


    “大少爺曾經說過一句話,小的一直都記的牢牢的。”


    “叫兼聽則明,偏信則暗!”


    “有兩個大夫給大少爺一起看診,也不怕診錯了。”


    “兩位既然來了,不如一起去給大少爺看診吧!”


    墨書最後一句話,是對雲茯苓和趙大夫說的。


    說完,他也不理會溫昭,直接拽著雲茯苓和趙大夫就往裏麵跑。


    溫昭聞言氣了個半死,連臉上一貫的溫和之色都差點維持不住。


    墨書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若是再攔,那便實在令人起疑。


    畢竟他方才是拿趙大夫當借口,來阻攔雲茯苓進去看診的。


    誰知道墨書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趙大夫和雲茯苓一起拽進了府門。


    瑤光見狀,立刻背著藥箱,麻利地跟在雲茯苓身後,也進了溫家。


    經過溫昭身側時,她見溫昭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陰沉。


    她唯恐這人追上去使壞,當即手上不著痕跡地輕輕一彈。


    刹那間,溫昭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右腿又酸又軟又麻,一時間有些無力。


    他一個踉蹌,突然撲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而瑤光此時,已經離了他三丈遠,追著雲茯苓去了。


    趙大夫帶來的那個小藥童就比不上瑤光機靈了。


    他站在原地呆愣了好一會兒,才邁開腿去追趙大夫。


    門口的幾人一時間走的隻剩下溫昭和那門房。


    門房見溫昭摔了,連忙立刻去扶他。


    溫昭被扶起來後,隻覺得頗為丟臉,心中惱恨異常。


    可是又擔心溫之珩那邊出了什麽亂子,讓事情超出他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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