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茯苓簡單的詢問了一番後,又給萬承把了把脈,這才開始今日的針灸。


    荀少康在一旁幫忙打下手。


    雲茯苓剛下第一針,荀少康就發現雲茯苓變了針法,今日用的和前幾日用的不是同一套針法。


    待一套針法行完後,雲茯苓已是滿頭大汗,幾近虛脫。


    針灸本就極為耗費心神,下針時需要格外專注。


    而且她今日還換了一套新針法,就更耗神了。


    荀少康扶著雲茯苓在一旁的圓凳上坐下,然後轉身去倒茶。


    雲茯苓剛掏出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眼前便多了一杯茶。


    “謝謝荀師兄!”


    雲茯苓接過茶盞,彎唇道謝。


    待喝了兩杯茶後,荀少康才開口請教道:“雲師妹,你今日換了新針法,這套針法瞧著甚是精妙。”


    雲茯苓點了點頭,與荀少康探討了幾句針法。


    萬夫人在一旁靜靜守著兒子,並未打擾他們兩人。


    雲茯苓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這才起身去拔針。


    “萬夫人,我給萬少主換了一套針法,而且從今日開始,以後我每隔三日來一次就行了。”


    先前雲茯苓給萬承治療時,每日都會過來給萬承行針。


    到今日已經連著針灸了七日了。


    雲茯苓方才給萬承看過脈象,覺得第一階段的治療效果很好,可以開始第二階段的治療了。


    萬夫人不懂醫術,來之前萬家主叮囑過了,治療上的事都聽雲茯苓的,她說怎麽治就怎麽治。


    她忙不迭地點頭,“辛苦王妃了。”


    雲茯苓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告辭離開。


    荀少康跟著雲茯苓一起出了萬家。


    雲茯苓猜到荀少康應該是有話和她說,而萬家又不是一個適合談話的地方。


    她看了看日頭,道:“荀師兄,快到正午了,不如今日一起吃午飯吧?”


    荀少康求之不得,立刻道:“我知道這附近有家不錯的酒樓,為兄今日請你。”


    “好。”雲茯苓點了點頭。


    兩人一起去了荀少康說的酒樓,點了幾道招牌菜。


    趁著菜還未上,雲茯苓直接開門見山道:“荀師兄,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和我說?”


    荀少康沒想到被她看出來了,幹脆點頭承認了。


    “我大哥來信了,讓我盡快迴江北。”


    雲茯苓從未見過荀少康的大哥荀少安,卻也聽說過他的事跡。


    荀家一直鎮守江北,既是江北的世家豪族,也是江北的定海神針。


    荀少康這一支是荀家的長房嫡脈。


    大家族裏都少不了爭權奪利的齷齪事,荀家亦如此。


    荀家老家主在世,雖有野心之輩,但老家主還能壓得住,而長房的旬少安和荀少康兄弟倆都是驚才絕豔之輩,尤其是旬少安,在那一輩中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有這樣的繼承人,荀家的榮耀定能延續。


    可是後來老家主驟然離世,旬少安尚還年輕,還未完全接下家業。


    幾個叔伯便生出了野心,想要搶奪家主之位。


    旬少安以雷霆手段鎮壓了那幾位叔伯,在這個過程中卻不小心著了道,被人下了毒。


    後來雖然解了毒保住了性命,卻元氣大傷,身體自此便的孱弱,而且沒有了生育能力。


    旬少安不願家主之位旁落,而且長房若是失了家主之位,日後想再拿迴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恐怕自此長房還會備受打壓。


    旬少安思慮之下,便直接立了荀少康為少家主。


    自古子承父業,兄終弟及,荀少安沒有子嗣,將家業傳給自己同父同母的親弟弟,沒人能說什麽。


    奈何荀少康的誌向在醫術上,這些年更是為了找尋雲茯苓的下落,在外東奔西跑。


    前些日子他收到家中來信,大哥的身體越發不好了,催他迴江北接管家業。


    荀少康一直猶豫不決。


    他明白自己應該迴去接管家業,這是他身為荀家人應該承擔的責任。


    而且雲茯苓也已找到了,他也該迴江北了。


    可是卻又舍不得離開雲茯苓,舍不得放棄自己的誌向。


    雲茯苓見荀少康的麵色不大好,不由道:“是荀大哥的身體出了什麽變故?”


    之前那次中毒,讓旬少安的身體受到了很大的摧殘,自那以後便體弱多病了。


    旬少安來信催荀少康迴去,極有可能是因為他的身體出了問題。


    誰知荀少康卻搖了搖頭,“大哥是想我迴去接管家業。”


    對於荀家的內鬥,雲茯苓多多少少聽說了一些。


    她對荀少康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你是荀家的少家主,接管家業是遲早的事。”


    “你逃避能逃避幾時?”


    “難道你還想將家主之位拱手讓出不成?”


    雲茯苓的話音還未落地,荀少康已然斬釘截鐵道:“那不可能!”


    “為了家主之位,大哥被害的那麽慘,他好不容易才保住的位子,我怎麽會拱手讓人?”


    “況且我是長房嫡子,即便我真的不爭,那些人也不會放過我的。”


    “這些年我能在外逍遙自在,讓人忌憚不敢招惹,仗著的就是荀家的勢,是荀家少家主的名頭。”


    “我既享了這份榮耀,自然也該承擔我應盡的責任。”


    雲茯苓原本還擔心他向往閑雲野鶴,不想管荀家那一攤子事呢。


    沒想到他卻是個頭腦極為清醒,知道自己該做什麽的人。


    “既如此,那你怎麽一臉糾結的樣子,在犯什麽愁?”


    荀少康歎了一口氣,“我自小跟著師父學醫,立誌救死扶傷,要做天下聞名的神醫。”


    “若是接管了家業,做了荀家家主,以後我還怎麽行醫,完成做神醫的夢想啊?”


    雲茯苓得知他發愁的是這個,忍不住笑了。


    “我當你是為什麽事犯難,原來是為了這個。”


    “這兩者衝突嗎?誰說做家主就不能當神醫了?”


    荀少康驀然眼睛一亮,“可以兩者兼得?”


    雲茯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挑眉道:“為什麽不行?”


    “你迴去後好好跟你哥學學,以你的聰明才智,掌管荀家不是什麽難事。”


    “待你將荀家理順了,空閑時間自然可以繼續鑽研醫術。”


    “不過這個分寸你要拿捏好,別為了行醫,把整個荀家給玩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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