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太醫又道:“可是雲家長房不是血脈斷絕了嗎?難道她是雲家二房的人?”


    鄭太醫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雲娘子先前與雲甘鬆針鋒相對那樣子,哪裏像是雲家二房的人?”


    歐陽鳴這時幽幽開口:“雲家隻有嫡支一脈,哪裏有什麽二房?”


    “不過一個鳩占鵲巢的外室子罷了,也敢自稱雲家二房?”


    “雲家後人迴歸,該還的總是要還迴來的!”


    說完,歐陽鳴不再多言其他,端著熬好的藥膏去給景平帝換藥去了。


    留下仲太醫和鄭太醫兩人麵麵相覷。


    近日在城中傳唱的那首童謠,他們兩人也聽過,心中早就存疑。


    不過他們是體麵人,也做不出來問到雲甘鬆臉上去的事情。


    雲甘鬆倒是個臉皮厚的,遇到這種事仍能泰然處之,哪怕太醫院中有與他不睦的太醫拿此事說嘴,他也能義正言辭的否認過去。


    可是今日歐陽鳴卻直言雲甘鬆外室子的身份,言語間對雲甘鬆還頗為不屑。


    要知道,歐陽鳴是雲老先生的大弟子,與雲家關係不同,他說的話自然做不得假。


    一時間,仲太醫和鄭太醫仿佛兩隻瓜田裏的猹,滿眼都閃動著八卦的精光。


    天啊,他們聽到了什麽,原來雲甘鬆真的是個外室子!


    等等,先前傳言沸沸揚揚,鬧的太醫院裏都有些不安寧,可是歐陽鳴那時候卻未發一言。


    為何今日卻忽然改了性情,親口揭穿了雲甘鬆外室子的身份?


    歐陽鳴方才說雲家的後人迴歸了,這說的莫非是指雲娘子?


    仲太醫沉吟半晌,終於找迴了自己的聲音,“雲家後人?莫非她是雲家嫡支的血脈?”


    “可是已故的濟春侯夫婦隻有一個獨女,還在五年前就死了。”


    鄭太醫眸光閃動,語氣沉沉,“若是人其實沒有死呢?”


    “那雲娘子的年紀,與那位雲家大小姐相符,你再想想歐陽院正待她的態度,實在好的過頭了,歐陽院正可不是個好性子的人,那脾氣大著呢!”


    仲太醫一想確實如此。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敢再開口,可是心中卻因猜出了一樁秘密,而在無聲呐喊。


    一夜無話。


    翌日,雲茯苓起床後,便先去了一趟景平帝的寢殿。


    寢殿內,值守的太醫是鄭太醫,除了他以外,還有高公公和兩個小太監。


    見雲茯苓過來,幾人紛紛見禮。


    雲茯苓輕聲問道:“陛下昨晚如何?”


    鄭太醫迴道:“陛下昨晚沒有再發燒,雲娘子您昨日給的那西瓜霜,當真是神藥。”


    “昨日隻用了一次,陛下咽喉的腫痛就緩解了,炎症也消了大半。”


    雲茯苓暗道應該是因為景平帝是第一次用西瓜霜,體內沒有抗體,所以效果才出奇的好。


    雲茯苓上前,親自給景平帝把了脈。


    再喝上兩天的藥,景平帝應該就能痊愈了。


    待景平帝醒來後,便感覺喉嚨沒有昨日那般疼痛了,身上也不再一陣冷一陣熱的,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早膳景平帝特意召了蕭璟翊過來,讓他和雲茯苓一起陪著自己用了早膳。


    因景平帝還在病中,所以早膳很是清淡。


    不過雲茯苓並不挑嘴,而且古代的食材都是純天然無汙染的,能到皇帝飯桌上的,無一不是精品。


    哪怕隻是簡單的一碗白粥,也是貢米熬製,散發著一股撲鼻的白米清香。


    景平帝用完了一碗白粥後,突然開口道:“老七,你給朕找了個好兒媳啊!”


    蕭璟翊唇角微揚:“是兒臣之幸,亦是父皇福澤托賴。”


    景平帝看向雲茯苓,“你治好了朕的病,想要什麽賞賜?”


    雲茯苓放下碗筷,直率道:“陛下真的要賞賜臣女?”


    景平帝挑眉:“朕金口玉言,你醫好了朕立下大功,自然該當賞賜,說吧,想要什麽?”


    雲茯苓笑吟吟開口:“陛下,臣女的家事想必您已經都清楚了,那些汙糟事,臣女自會解決,隻是想要陛下給臣女當一迴靠山!”


    景平帝聞言頓時哈哈大笑。


    他聽慣了下麵的人阿諛奉承,但凡他問賞賜,被問之人多是會表一表忠心,說這是自己的本分,無需賞賜之類的話。


    如雲茯苓這般坦率之言的很是少見。


    然而雲茯苓的這份坦誠,卻取悅了景平帝。


    “好,朕就給你當一迴靠山!”


    雲茯苓得了景平帝的許諾,心下大喜。


    砍向雲甘鬆的第一刀,可以出鞘了。


    用過早膳後,蕭璟翊服侍著景平帝喝了藥,雲茯苓照舊用針法催發藥性。


    待針灸結束後,距離下次喝藥針灸還有兩個時辰,這期間雲茯苓就閑了下來。


    歐陽鳴趁機向雲茯苓討教了一下針法。


    雲茯苓也不藏私,細細地對歐陽鳴講述了一番,就連鄭太醫和仲太醫都跟著旁聽了一迴。


    今日一見鄭太醫和仲太醫,雲茯苓就敏銳地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態度熱情了許多,而且言行間還帶了幾分尊敬。


    雲茯苓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子。


    她雖不知鄭太醫和仲太醫的態度變化是因為什麽緣故,但旁人待自己好,她自然報之以桃。


    所以探討針法的時候,她就把鄭太醫和仲太醫也帶上了。


    鄭太醫和仲太醫沒想到這等好事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待與雲茯苓探討完針法後,兩人心中好似掀起了滔天巨浪,震撼無比。


    雲家的底蘊,果然不可小覷。


    雲茯苓小小年紀,醫術造詣便遠超他們許多。


    難怪雲老先生仙逝多年,雲家在杏林中的地位依然不可動搖。


    雲老先生留下來的醫書寶典,本身就是一筆寶藏。


    鄭太醫和仲太醫越發堅定了要與雲茯苓交好的心思。


    待到下晌,景平帝的病情已經穩定,雲茯苓也就沒必要再留宿宮中。


    所以傍晚時分,蕭璟翊和雲茯苓便出了宮,迴了翊王府。


    一到翊王府,雲茯苓便飛奔去見雲京墨。


    雲茯苓還從沒有和雲京墨分開這麽久,心中實在掛念。


    雲京墨一看到雲茯苓,立刻飛撲上去。


    “娘,你怎麽去了那麽久?墨兒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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