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老爺子說完,看向雲茯苓,“你這邊可有什麽打算?”


    雲茯苓點點頭,“濟春侯府和濟世堂,我肯定是要拿迴來的,還有我爹娘留給我的那些東西!”


    杭老爺子道:“應該的,你是師父唯一的血脈,濟世堂和濟春侯府,本就屬於你!”


    杭掌櫃和杭大夫原本還不知內情。


    此時聽杭老爺子一說,才知道那雲甘鬆並非真正的雲家血脈,而是雲茯苓入贅雲家的祖父與外室所生。


    後來接入濟春侯府後,雲茯苓的祖母顧念著夫妻情分,沒有把事情鬧大。


    左右侯府已經有了繼承人,權當是發善心,多養一個閑人,給口飯吃罷了。


    這事隻有與雲家極為親近的人家才知道。


    所以在許多外人的眼裏,都以為雲甘鬆是雲家第二子。


    饒是一貫溫和的杭大夫,得知真相後拳頭都硬了。


    “這不是引狼入室,鳩占鵲巢嗎?”


    “雲師妹,你放心,我們肯定幫你!”


    雲茯苓笑道:“多謝杭三哥。”


    杭大夫在他這一輩裏排行第三。


    “雲家的東西我肯定是要拿迴來的,但還需要等一個契機。”


    杭大夫皺眉。


    “你是雲家唯一的血脈,繼承侯府和濟世堂天經地義。”


    “我們叫齊人手,護送你迴京城,直接讓雲甘鬆把雲家交出來就是!”


    “諒他不敢不交,還等什麽契機呀?”


    他話音剛落,杭老爺子便給了他一拐棍。


    “我看你的腦子都用在醫術上了!”


    杭掌櫃輕笑出聲,道:“三弟,你這麽直來直去的不行啊!”


    “雲甘鬆隱忍偽裝那麽久,把濟春侯府和濟世堂攥在了手心裏,你覺得他會甘心交出來嗎?”


    “這些年他仗著雲家的餘蔭,不僅做了太醫院的正四品禦醫,結交了不少權貴。”


    “還利用濟世堂和雲家的醫術拉攏了許多和我們不對付的醫藥世家。”


    “你以為隻憑雲師妹的雲家血脈,就能讓他交出已經吃進嘴裏的肉,太天真了!”


    “雲師妹若要動,自然得好好籌謀,直接捏住他的七寸,一下子把人打趴下才行。”


    “不然便是打虎不成,反被虎傷!”


    雲茯苓連連點頭。


    杭掌櫃說的正是她的想法。


    杭老爺子看了看兩個孫子。


    長孫行事周全妥帖,通曉人情世故,人也精明,偏偏在醫術上不開竅。


    三孫子在醫道上的天分是他這輩人中最高的,性子也純良,就是一心隻鑽研醫道,心眼沒多少。


    杭老爺子原本還發愁,杭家日後交到他們兩個誰的手裏才好。


    現在倒是覺得,若是兄弟兩人能夠同心協力,共同掌管杭家,也是一條新思路。


    杭老爺子慈愛的目光落在雲茯苓的身上。


    這一個就抵得上他兩個孫子。


    杭老爺子已然明白雲茯苓的打算。


    他沉吟片刻,道:“若說契機的話,杏林大會倒是個合適的機會。”


    杭掌櫃撫了一掌,“是啊,杏林大會,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雲茯苓聽杭掌櫃解釋後,才知道杏林大會最初是她曾祖創辦的。


    旨在廣邀天下醫者,交流切磋,增進醫術。


    後來漸漸的,這便成為了杏林的一個傳統,一直延續了下來。


    “杏林大會每二十年舉辦一次,每次都在十月初十舉辦,為期一個月。”


    “今年恰好到了要辦杏林大會的時候。”


    “天下醫者,都以雲家為尊,凡是有名有姓的大夫,都以收到雲家的會帖為榮。”


    “說起來,上一次杏林大會,還是你父親舉辦的呢,這一晃都過去二十年了。”


    “我看這次杏林大會,正是你以雲家家主身份,正式在杏林亮相的好時機。”


    “既為自己正名,也在天下醫者麵前揭穿雲甘鬆的嘴臉,不許他以後再用雲家之名!”


    雲茯苓想了想,覺得這杏林大會,或許就是她一直在找的契機。


    杭掌櫃突然道:“我聽到有傳聞,說這次杏林大會,會由雲甘鬆出麵牽頭舉辦。”


    杭老爺子露出個不屑的表情。


    “憑他也配?”


    杭老爺子看向雲茯苓,道:“杏林大會一般提前兩個月送出請帖。”


    “我過幾日將名單給你,你以雲家家主的身份來寫請帖。”


    杭老爺子說到這兒,似想起什麽。


    “對了,師父留下來的那塊玉牌,在你這兒嗎?”


    “杭祖父你說的是這個嗎?”雲茯苓假意從袖子裏,實則是從空間裏拿出來那塊羊脂玉牌。


    杭老爺子一看到那塊玉牌,立刻點頭。


    “對對對,就是這塊玉牌。”


    “這塊玉牌是太祖皇帝賜給你曾祖的。”


    “這玉牌上大有玄機。”


    杭老爺子說著,指給雲茯苓看,“這裏,這一塊是能摳出來的,是個印章。”


    雲茯苓一看,發現是刻有濟世堂標誌圖案的那一塊地方。


    若杭老爺子不說,她根本就沒有發現那一塊是能活動的。


    她按照杭老爺子的指點,將那一小塊摳出來,發現果然是個小小的印章。


    “當初師父嫌棄令牌和印章累贅,不知怎麽想的,想將二者合二為一。”


    “太祖得知後,找了能工巧匠,按照師父畫的圖紙打造了這塊玉牌。”


    “你寫杏林大會的請帖時,記得將印章蓋上。”


    雲茯苓點了點頭。


    這一敘話,便直說到夕陽西下。


    雲茯苓是在杭家用的午飯,杭老爺子還想留她用晚飯。


    雲茯苓搖頭拒絕了。


    “不了,我出來太久,我兒子一直見不到我,我怕他哭鬧。”


    “等下次,我領他來拜見您。”


    杭老爺子從杭掌櫃口中,知道雲茯苓是有一個兒子的。


    他默了默,問道:“那是翊王殿下的孩子?”


    雲茯苓點了點頭。


    杭老爺子想著她這幾日都在穎園,又給翊王生了個兒子,不知翊王要如何安置她。


    這名分總該給吧?


    他想問,但卻沒問出口。


    這孩子如今瞧著是個有主意的,這感情的事,他一個外人暫且還是別插手了。


    “杭祖父,我的身份,還麻煩您暫且替我保密。”


    臨走之前,雲茯苓對杭老爺子道。


    杭老爺子點了點頭,又看向兩個孫子。


    今日見麵,他們打發了下人,在場的總共就他們四人。


    杭掌櫃和杭大夫立刻點頭保證絕不對外泄露。


    雲茯苓迴到穎園時,天色已經將黑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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