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出了巨港,沿著向東的航線,在順風吹送下飛一樣地行使。


    “我們應該向北偏一點走,以免直接與馬國的水師相遇,以免不必要的麻煩。”思托道。


    於是船就走偏北線,結果因為沒有航海的方向工具,走到了北麵的島嶼。


    沿著島的南岸,遠遠看到一個漁村,杜環問水手這是什麽地方,水手道:“這是婆羅島。”


    “這個應該有文獻記載嗎?”杜環問。


    “幾乎沒有,但義淨大師著有一書名為《南海寄歸內法傳》有記錄,可惜老衲也無福得窺此書。”思托覺得很遺憾。


    正在說話間,東瀛人史斌衛指著漁村外麵一隻船嘰裏呱啦叫了起來。


    “啊,東瀛人的船,看來是藤原派人追殺我們的人在這裏。”思托驚訝道:“大家小心。”


    “不要急,我們穿著是馬島人的,隻要不說話,就不會被認出來,先在另外那頭上岸。”杜環道。


    找了幾個地方也沒有靠岸的地方,這裏的漁村與眾不同,房子就建在海上的樹林裏,於是就找到一戶人家靠邊,把繩索係好,並讓水手打探。


    這屋子裏似乎沒人,大家也不管這麽多,就進屋休息。


    屋子裏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除了一把尖的木棒。


    小把戲有點怕,因為腳底下是空架的木板,能看到海水。


    “船,船!”水手喊著。


    糟了,船莫名其妙地動了,正自己駛入海中。


    杜環讓水手下水追趕,自己傻乎乎地看著。


    突然,腳下水響,波浪湧起,一個小東西鑽了上來,很快掀開木板進入屋內。


    “水猴子!”小把戲叫道。


    大家拔起武器,就要打那隻猴子,誰知那隻猴子跳入海中又不見了。


    過了一會,看到那隻船自己迴來了,不過,那船頭是一大一小兩隻水猴子,水手被綁在了一邊。


    大家邊叫邊罵,讓水猴子放人還船。


    就在船靠近時,杜環持劍飛躍上船,施展劍舞救人。


    那兩隻水猴子覺得很好玩,就與杜環鬥了起來。


    猴子的皮似乎很滑又韌,劍很難傷到,杜環於是改為水袖舞步,果然,猴子沒法躲閃,一隻被刺傷右臂的腋下,另一隻丟下夥伴跳入海中不見了。


    杜環挑了繩索,救下水手們,水手們七手八腳上來把小猴子放倒剝皮,結果,皮被剝後發現原來不是水猴子,是一個少年。


    杜環見狀拿出藥給那少年敷上,作出安慰不傷害的樣子。


    那少年很害怕水手,水手都笑了。


    杜環問咋迴事,水手們道:“馬國經常強擄這裏,看到我們以為是馬國人,杜少爺你長得不像本地人,所以他不怕你。”


    這邊在說話,那邊卻發出叫聲,原來那邊房子的木樁在倒塌。


    估計又是那個大水猴子在搗亂。


    杜環朝少年施禮,作出懇求別傷害同伴的樣子。


    也不知道這少年是否聽懂,那少年猛然躍入海中。


    一會兒,那邊的房子不動了,正在驚訝,那少年和大水猴子突然躍出水麵上了船,來到杜環麵前。


    大水猴子自己脫去了外皮,嘰裏呱啦地跟杜環說著話,那邊有幾個聽懂話的水手道:“這是兄弟二人,我們侵犯了他的家,才不得不如此,他們感謝你給小多多敷藥。”


    “少年叫小多多,大的呢,大多多嗎?”“


    “不是,大的叫維多。”


    “你告訴他們,我們表示歉意,未經許可擅闖他們家,一定賠償,叫小把戲給他們錢。”


    那兄弟二人表示不要錢,因為錢對他們而言是沒有用的。


    杜環對他們的皮衣很感興趣,就問咋迴事。


    水手告訴他,這裏的人很少與外接接觸,以狩獵為生,吃的是生魚肉。


    “狩獵?”杜環奇怪問:“這裏沒有牧場,沒有野獸,哪裏去狩獵?”


    一個水手道:“少爺,聽我祖父說,他們是海上遊牧民族,從小就在水裏長大,懂魚類語言,能騎著魚去海底狩獵,這外皮是一種怪魚的魚皮做的,能分開海水,不會淹死嗆死,在海上如陸地一般行走。”


    “你知道這麽多,你祖上是大唐來的嗎?”


    “不是,我是巨港人,我祖上曾替義淨大師幹活,學會了你們的話,還會寫點字,我也從小學會了。”那人道。


    “那你也姓蒲嗎?”杜環笑了。


    “是的,我們這裏很多人都改姓蒲了,原來沒有姓,我叫蒲迦。”


    “看來是義淨大師的善果啊!小多多的衣服壞了咋辦?有辦法修嗎?”


    “不用擔心,他們很快就會做新的。”


    說著話,這兄弟二人把大家帶到木屋裏麵。


    杜環把剛才的事一說,大家都不相信。


    “我肚子餓了,要吃了。”小把戲道。


    “這麽小的人也餓了,我這個工匠豈不餓死了。”樂隈笑了。


    公主聽了差一點也笑出聲。


    但這裏那有吃的啊,連生魚也沒有,杜環覺得不該打擾別人,應該到船上去做飯了。


    說話間,大家準備向小多多與維多告辭迴船,但這兩人不見了。


    估計又下海了,杜環也不管這麽多,迴到船上安排做飯。


    “製動以靜,蜜景在隆,雲根可棲,樂此隈岑。”杜環對樂隈道:“你的名字來自陸雲的《贈孫顯世詩》嗎?”


    “我不懂詩父母起的名是啥意思,我是工兵,大老粗一個。要是能吃新鮮的烤海魚多好,船上的東西都不新鮮了。”樂隈道。


    正說間,有魚從海裏跳上了船。


    “你都成神了,聽到吃烤魚,魚自己跳上來了。”小把戲道。


    那邊蒲迦喊道:“是他們兄弟二人抓的魚。”


    那邊兄弟二人已經上船了,杜環招唿一起烤魚,把船上的佐料用上,香噴噴的。


    小多多突然想起了什麽,跑了出去,一會兒,弄來了一捆水果。


    “太好了,正好一起享受,來,船裏還有酒,給他們喝,海上遊牧民族很善良友好。”


    晚上,大家睡著了,隻聽到海浪聲和風聲。


    突然,維多尖叫起來,然後躍入海中,一會又上船,嘰裏呱啦說話。


    “他們說得到消息,村子裏來了強盜,殺了人,還綁了人,要去幫忙。”


    “有這等事,他們怎麽知道的。”杜環覺得這兩人沒有烽火如何得知信息。


    “他們通過海上傳遞信息,剛才睡覺時,他們邊上插著一種海草,能傳遞到耳邊,他們跳入海中能說話。”蒲迦道。


    “這麽神,從來沒聽說過啊。”思托大師也不信。


    “跟他們說,我們一起幫忙去。”杜環道:“麻煩帶路,我們開船去,雖然不會像他們那樣在海裏遊牧狩獵。”


    船在途中行駛時,杜環已經看到了火光,隨著靠近,東瀛人史斌衛叫了起來,而思托也喊:“藤原的手下,他們是來追殺我們的,有好幾個人呢。”


    那邊,有七八個人東瀛武士,其中有幾個舉著火把,點燃了木屋,有幾個人正在吊起兩個漁民,其他人在用刀砍周邊的人。


    杜環正要問思托,誰知道思托用東瀛話高聲叫了起來,那邊的武士聽到思托聲音,就迴過頭來,哈哈,正是要找的人。


    船靠近停了下來,武士們就與史斌衛打了起來,但思托阻止了史斌衛,自己讓武士來抓自己,讓他們把漁民放下。


    這時,蒲迦告訴杜環:“漁民說,這幾個外地人來這裏好幾天了,一開始還是好好的,漁民們好好招待了他們,似乎他們在找什麽人,幾天也沒找到,以為是漁民們藏匿了,不說實話,就發狠了,把村長吊起來,燒了村長的房子。”


    “難怪思托大師要去阻止,這些人原來就是來追殺他們的,可惜我聽不懂東瀛話。大家準備,隨時聽我號令,見機行動。”


    那邊的武士頭頭見自己要找的人自動出來了,就對漁民們喊道:“看看,沒有冤枉你們吧,果然是你們藏匿了我們的通緝犯人,你們這種人怎麽配給我做朋友,統統要殺光。”


    其實,漁民們根本聽不懂他嚷什麽,但看樣子也不是什麽好話。


    “藤原小寺閣下,你要抓的是我們,請你放開他們,老衲來換他們好了。”思托雙掌合十道。


    那頭頭是權臣藤原的族侄子,看到思托這麽快就顯身束手就擒,很得意:“你,史斌衛,也一起跟我迴去,不要再做無用的抵抗。”


    看到思托的樣子,史斌衛無奈就擒。


    “將軍閣下還不放了他們?”思托見藤原小寺在猶豫,怕他言而無信。


    “放可以,不過需要等我們安全離開這裏再說,這裏的人都是刁民,會潛水,非常狡猾,要是現在放了,他們在水下動手腳,我們就喂魚了。”


    藤原小寺自己也很狡猾:“等我們安全到了泗港就放他們,我好歹也是小將軍,這你們應該相信。”


    思托覺得藤原的話也符合邏輯,就點點頭朝杜環笑道:“總有人需要涅盤。”


    那藤原見狀,就叫手下開船,這時,一個聲音吼道:“放下大師和漁民。”


    藤原一聽是大唐人口音,就喝道:“唐朝人不要多管閑事。”


    那人道:“思托是我大唐人,你無權拘捕,村民不是你東瀛國臣民,你也無權帶著。那個史斌衛,即使你要帶走,按你們的習俗,也要打敗他才有資格,你這種行為不配做武士。”


    藤原一聽,覺得對方非普通人,向杜環行了一個東瀛武士的禮,然後正色道:“君言之有理,但非常時刻,公務在身,我們還要去泗港帶其他逃犯,沒時間跟你切磋,我在泗港等你,保證他們毫發無損,好好待他們,如何?”


    小把戲和樂隈認為東瀛人不可信。


    杜環曾是軍人,就看著思托,思托點點頭。


    於是,杜環叫水猴子們讓開路,放他們走。


    藤原這幫人毫無羞愧地駕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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